在江南周沒有任何事可做。
他早先浸多年的天象、經文,到了這里全無用,除了在府里整日地看幾個孩子歡鬧,反而跟搭理家族生意,在戶部掛閑職的楚墨堂走的很近。
中原人的歷來含蓄。
不過是了幾本書,他為書本里的詩詞歌賦所迷醉,正好楚墨堂是個讀書不開竅的半吊子。
半吊子與剛開竅的半斤對八兩。
林楚楚在為再次離開江南做準備,破天荒地主見了住在家里的云了大祭司‘周’
“舅舅,你怎麼過來了?”
“我在宮里都不到你的影子。”楚墨堂晃了晃手里的莊子道:“這不是與周兄拆解逍遙游,正巧你要見他,搭周兄的東風來見見咱們家的長寧公主殿下。”
云樂王庭階級深嚴,父與子之間都沒有多分。
到了大昭這邊融洽與和諧的家人氣氛,不論是看了多才,周都有些習慣不了。
在他的固有思維里,公主就是公主,國舅縱然長了一個輩分,見了帝王的兒也要行跪拜之禮。
“舅舅,你真是說笑了。”林楚楚笑呵呵地道:“你們在看逍遙游?”
“是啊,楚楚你看。”楚墨堂攤開書本靠近。
舅甥倆人湊在一起念著書本上的詩句,探索歡笑,從進到這個屋子里開始,周的眼睛就沒離開過這個天生異象對應的人。
紫微星?
天選之人。
“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云。是鳥也,海運則將徒于南冥……”
盛世將傾,四海霍,若一個王朝命不該絕,必定有人挽大廈于將傾,救海得以保全,世之時必然有世間豪雄借勢而起。
雖然不是男人,卻有命定的氣運加。
大昭經過幾代昏君里早已掏空,一場異族侵,上百年的基業差點毀于一旦。
這個時候紫微星橫空出世,為中原人的脈保駕護航,大昭也同時趁勢而起。
長寧公主這個人看似此刻與親人談笑的模樣,與一般的中原人沒有什麼不同。
如果要說有什麼不一樣的,那可能就是容貌上好看了些。
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察覺到目一直盯在自己上,林楚楚沒在意,繼續與楚墨堂說說西。
周夷知道是故意晾著他的。
“哎,周兄你怎麼站著呢。”楚墨堂反應過來,旁邊還杵了一塊麻桿木頭,笑著道:“快過來,我別看我家殿下是個娃娃,但是見解什麼的可是比書本上的有趣多了。”
周夷還杵在那,臉跟個冰塊似的一點表沒有。
說好聽點飄逸出塵,說難聽點就是個面癱。
東拉西扯差不多了,林楚楚道:“舅舅,我娘說宮里新送來一批緙布料,想給你裁裳,上午的時候還說找你呢?”
“緙?”
楚墨堂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
他們家就有紡織廠,但緙那東西可不是批量生產能有,可寶貝著呢。
“真的,那我現在就去……”他都走到門口了,還不忘了回頭啰嗦,“周兄,今日咱們還沒結束,等我,等回來咱們再月下飲酒……”
飲酒?
林楚楚心里冷哼,就這麼個豆腐渣的格子,別一下子堵嗓子眼噎死了。
“見過長寧公主殿下。”
楚墨堂走出去后,周規規矩矩行了個禮。
林楚楚抬起下,傲然地盯著那消瘦筆直的肩膀好久沒有說話。
不啃聲,周就一直在地上跪著等著下文。
“行了起來吧。”林楚楚指了指對面的椅子,“這屋里也沒有旁人,不講那麼些規矩坐下吧。”
周坐下以后,林楚楚也沒虛頭腦地問一些,遠道而來住的習不習慣,謝伯給開的藥他吃著有沒有效果。
而是單刀直道:“我聽聞大祭司一職對天象都有研究?”
周沒想到會這麼問,點了點頭,“頗有涉獵。”
“啪”地一聲,林楚楚從袖子里掏出一本書,“這本書,你試試能看懂嗎?”
林楚楚拿給他的不是旁的,而是按照古代的繁文字謄寫的,初一課堂上的數學書。
書本拿到手里,周眉心深鎖,盯著翻看了好一會,才逐漸清楚其中的規律。
他手指在桌面上寫寫畫畫,近乎癡迷地看了進去。
房間里驟然安靜下來,秀禾進來的時候,林楚楚也只是默聲地點了點,讓把東西放下就離開。
又過了好些時候,周才抬起頭,“殿下,這是有意要考周某嗎?”
“旁的別說,你就看看這本書上的東西你能全部融會貫通嗎?”林楚楚又拿出來一本書,“若能徹底看懂,再來我這里拿另外一本。”
林楚楚看過欽天監的經算數算,水平也就大致停留在初三的水平左右,分高等數學,測算山河流,河流的流速等其他再深一些的東西,還都停留在索的階段。
經算與天文捆綁,原想著周就算懂一些,也未必能有大昭的欽天監水平高。
那曾想,這個半瞎子當場就合上了書本,道:“殿下,這本書上的東西,算法要比我在云樂接到的簡便許多,看樣子也不想是大昭慣用的。”
“書上的容看似深奧,其實并不難。”
“還請殿下把另一本也給我吧!”
林楚楚頗為震驚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把高等數學和微積分一同給了他。
這一天的下午,閻永錚從兵部回來一趟,得知自個媳婦與周在書房待了一下午還沒出來,十分意外,畢竟林楚楚對這個差點害死他們的人,簡直煩的不能再煩了。
可等他到了書房門口,卻見林楚楚低著頭,頭發全部挽到腦后,拿著麻麻的紙張與周討論著什麼。
到了晚上他林楚楚跟他說他才明白過來,這到底是因為什麼。
“黃河、泗水河早些年發洪水帶走了多人命,毀壞了多良田。”林楚楚道:“現在雖說有蒸汽機能給干旱的田地灌溉。”
“但是,洪災卻是誰都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