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笑笑，「這孩子是個實心眼，做這一行倒是合適。」

這一鍋鹿角，熬到第八天早上，顧雲又阿鐵將鍋里的膠舀了出來，過濾之後倒進了缸里。

放鹿角的竹簍子提出來，裏面的鹿角熬得了灰白。

顧雲先沒管這個，將竹簍放到一邊，指揮著孔武有力的阿虎和林爍將七口缸里的水全部倒進鍋里混在了一起。

顧雲接著吩咐阿鐵，「添柴，繼續熬。」

此時鍋里的水呈現出一種紅褐。

一邊熬，顧雲一邊讓張順拿個大木鏟在裏面攪。

鍋里的水越熬越是濃稠。

上面泛起了一層黃的泡沫。

顧雲又拿個勺將上面的泡沫舀出來。

對阿鐵道：「你記住，現在這個熬制的過程就濃。」

一直熬到第二天早上，顧雲起來，加了點黃酒和些許冰糖繼續熬。

一邊熬，一邊用木鏟舀起來看，看濃度如何。

差不多到了中午，顧雲拿木鏟子舀了一下，那膠已經十分濃稠了，就掛在鏟子上，彷彿扯了一面旗幟。

老九看了一眼，「扯大旗了，熬好了。」

顧雲點點頭，讓劉柱將裏面紅褐的膠全部舀出來，倒進錫盆裏頭。

錫盆里事先抹了芝麻油，膠就不會沾到上面。

連續熬了這麼多天，總算是熬好了鹿角膠。

老九慨一聲，「這可是好東西啊，大補。」

「東家熬得也講究，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熬膠的。」

顧雲讓老九將鹿角膠端到西廂房那邊等它自然冷卻，冷了再切塊，包裝一下，就可以直接出售了。

吩咐劉柱，「這鍋子趁熱洗乾淨，不然膠干在上面就不好洗了。」

吩咐完，顧雲也沒管，回房去了。

老九放好鹿角膠出來，就見劉柱用手指頭從鍋里沾了一些膠，放到裏。

老九嚇了一跳，「你做什麼？」

劉柱道：「這東西不是大補麼，洗了也浪費，我吃一點是一點，也補補子。」

老九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劉柱，「你快別吃了，不然，你要吃大虧的。」

劉柱嚇一跳，「吃什麼大虧？」

老九隻是問，「你吃了多？」

劉柱出小指頭比劃著，「大概這麼多？」

老九搖搖頭，「你可千萬別吃了，這東西不是給年輕人吃的，吃了你要不住。」

「不是極虛之人，或是五十歲以上的，這東西最好都不要沾。」

劉柱快哭了，「老九你別嚇我。」

老九搖頭，「我不是嚇你，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趕的，把鍋洗乾淨。」

劉柱洗乾淨大鐵鍋，心裏七上八下的。

這時就聽到陳氏喊，「吃飯了！」

劉柱將東西收拾好，進了屋。

他在桌邊坐下，端起飯碗，突然覺得鼻子一熱，接著他就看到自己手裏的白米飯上面，滴了好幾滴鼻。

陳氏一下看到了，「呀，劉柱你這是咋了？」

老九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搖搖頭，「他自己作死，洗鍋的時候吃了些鹿角膠。」

「流鼻算什麼，一會兒還有更難的在後頭。」他的神十分奇怪，似乎在替劉柱難，但是又忍不住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