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頭鋪子里，顧雲正在看診。

李氏也不打擾，自己去那排椅子上坐著。

這排椅子本來是顧雲預備店裡顧客多的時候，給顧客休息用的，只是店裡的生意，如今起還不大，那排椅子上也經常就沒人。

顧雲的病人是個子。

如今三月的天氣，十分溫暖，那子卻穿著披風，就連風帽都帶上了。

顧雲先問「哪裡不舒服？」

那子低著頭，聲音極低，半晌才道：「下，下面不舒服。」

顧雲神不變，「有什麼癥狀？」

子頭更低了，「先是長了一些紅斑，後來，後來紅斑倒是沒了，只是爛了一塊塊的，也不痛也不。」

「我，我先前找大夫看過，說是，是——楊梅瘡。」

顧雲點了點頭，手拿脈。

脈象而阻。

顧雲起，「你要是願意，便跟我進診室，我要檢查一下。」

子本來有些猶豫，不過，看看顧雲是個子，便一咬牙，「那行。」

子起跟在顧雲後。

這時正在診室這邊坐著的阿虎不自在的轉過臉去。

這子便是他昨夜從春香樓找的那人。

他給了一百兩銀子，讓去坑鄭舉人。

這子起先怎麼都不肯，說這是害人。

因為大夫說了，得了這個病，本就治不好，只能等死。

阿虎跟這子說了許久，說鄭舉人如何壞道頭頂長瘡腳底流膿，是個大壞蛋，子才勉強同意了。

最後阿虎送這子回春香樓的時候，忍不住點撥了一句，「我聽說仁心堂的大夫，是個子，醫十分高明，你這病，興許能治。」

子今天果然就來了。

來的時候，低著頭，倒也沒注意到阿虎。

便是注意到了，阿虎也不怎麼擔心，他昨夜那個鬼樣子，他親娘如果還在，都保準不認得他。

顧雲檢查的時候，先帶上了一雙橡膠手套。

檢查過後，示意子穿好裳起，自己掉手套之後，反覆洗手，又用消毒的藥水消毒。

出來見那子不安的坐在椅子上。

見顧雲過來，頭深深的低了下去。

顧雲開了藥方，告訴子，「這葯要持續吃一段時間，直到你下面的癥狀完全消失了，你再來我這裡複查。」

子吃驚的看著顧雲，「這病能治好？」

顧雲點了點頭。

民間俗稱楊梅大瘡便是梅毒。

在現代，梅毒是十五世紀從海外傳到國的。

據說同治帝便是得梅毒而死，真假不得而知。

這個時空，梅毒是如何傳播過來的，顧雲就不知道了。

方才仔細檢查了，這子梅毒還是一期，只要治療得當，是可以治好的。

接著顧雲又囑咐，「只是這病容易傳染，你這病痊癒之前，不可以與，與男子——」

子半晌才點了點頭。

便是得了病，老鴇依舊接客，似乎是不將榨乾誓不罷休。

不過，也不想害人，有昨夜得的一百兩銀子，還有從前攢下的銀子首飾，回去了看能不能贖。

子抓了葯便離開了。

陳氏過來，拖過椅子就要坐，顧雲慌忙喊道：「娘，你別坐那個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