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叔哈哈大笑起來，「不要，我以後想你了就去仁心堂看你。」

沈青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碼頭上的大叔們都有些唏噓，「這小子是上好運咯！」

沈青回家的時候，家裏正在吃飯。

見他回來，顧蓮道：「自己去盛飯。」

沈青搖頭，「我吃過了。」

他又興的說了一遍，「我今天去仁心堂吃了。」

「是姐姐給我夾的。」

顧眉一下就沉默了，頭也低了下去。

顧蓮皺眉，「你跑去仁心堂吃飯了？」

「你怎麼這麼不懂事！你爹吃藥還要靠你姐姐，你還——」

「咦，你這裳？」

沈青了幾下，「姐姐給我買的。」

「我——」

「姐姐讓我去店裏做學徒。」

「說一個月給我八錢銀子。」

顧蓮和暫時沒有的沈大河對視一眼，兩人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驚喜。

兒子十幾歲了，小的時候，就這一個孩子，兩人在他上也寄予了無限的希，六歲就讓他開蒙，指以後考科舉。

自打沈大河得了哮，家裏沒了經濟來源，別說上學了，吃飯都問題。

他們也沒想過兒子將來能做什麼，或許抗一輩子的包？

現在忽然有了一條路擺在他們面前。

沈大河激得又有些息了，「那太好了，青兒你跟著你表姐好好學，將來興許也能做個藥鋪掌柜。」

顧蓮也笑著，眼裏卻又添了一些擔憂。

等沈青回屋去了，對沈大河道：「這學徒應該是三年沒有工錢的······」

沈大河微微點頭，「是侄兒看家裏困難，幫咱們。」

「等我病好了，我多做點活兒，就，就不要這份工錢了，欠侄的咱們慢慢還。」

他不敢說現在不要工錢的話，家裏單靠兩個人洗裳生活是撐不下去的。

這是城裏，家裏又沒地，糧食什麼的都要買，都要花錢。

顧蓮點頭，「好。」

顧眉的頭更低了。

說到欠，還欠著顧雲五百兩銀子。

便是將賣了也賣不了這麼多錢，這輩子能還清這個債麼？

知道顧雲從來沒想過讓還，可自己會有沉重的心裏負擔。

想到這裏，自嘲的一笑，上還是有爹的脈，要真是跟李氏一樣自私涼薄，那現在也就心安理得了。

想起重生回來，告訴顧川不要跟著娘走，當心娘把他賣了。

想起跟顧雲吵架，卻又提醒，小心陳氏將嫁出去。

知道自己做不了一個好人，卻又做不了純粹的壞人，這或許才是人生最大的悲哀。

顧蓮看出顧眉的緒越來越低落。

吃過飯，顧眉起收拾，顧蓮趕推，「你去歇著去，幾個碗我兩下就洗了。」

頓了頓，「往後你姑父吃藥不用花錢了，咱們的生活也能過得好一些。」

「姑姑家裏窮，委屈你了。」

顧眉咬著進去了，看，就是這種。

就是這麼幾句話，心裏又難了，願邊的人都像娘一樣對，那會活得更輕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