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司令直起腰,心想這是親孫子、這是親孫子、這是親孫子。

　剛做完心里建設，佟嘉信又連著放了兩個屁。

　今晚佟嘉信吃了不東西，還吃了一兩個紅薯，那味道真的是……無法用言語描述。

　蕭司令在他屁上狠狠打了一下,幫他把被子蓋好,然后趕沖了出去。

　再不出來,他真的要被熏死了。

　到了半夜突然下起雨夾雪，早上起來更冷了。

　過年才放五天假,離上班還有兩天,假期實在太短了。

　佟雪綠原本想今天一整天都呆在被窩里什麼都不，誰知中午時商業部的人突然上門來,并給帶來一個消息。

　謝周要去揚州拜訪母親那邊的親人,順便祭拜外公外婆。

　因為現在全國的國營飯店都沒有開門，市外事辦的人擔心謝周同志在路上沒辦法吃好，所以商量之后決定讓佟雪綠一起跟過去。

　佟雪綠聽到這消息，心里連罵了好幾個F開頭的字母。

　很敬佩謝周這樣的同志,但這麼冷的天真的不想出遠門。

　不過很顯然，沒有拒絕的權利。

　把人送走后，佟雪綠進屋跟大家宣布了這個消息。

　蕭司令臉頓時有些不好看：“你這事爺爺還真不好手。”

　要是在部隊里頭，他或許還能用自己的關系運營一下,可這里是京市,他實在不好手。

　關鍵這樣的事在很多人看來是一件十分榮的事，如果他們拒絕,會讓人覺得他們不知好歹,沒有集榮譽。

　佟雪綠：“爺爺不用為難，我去就是了，就是你明天就要走了,我沒法去送你。”

　想到要離開，蕭司令的心更加不好了。

　之前沒跟孫子孫們一起相過，他心里還能克制住，現在相了好幾天，他一點也不想離開。

　今年無論如何他也要想辦法調回京市。

　孫長得那麼好看，他得親自回來好好看著，千萬不能讓溫如歸給拱了。

　因為明天就要出發去揚州，佟雪綠跟大家說了一聲后便去收拾包裹。

　到了中午，溫如歸過來得知這個消息，心里好像有顆石頭一直往下墜，一直墜不到底。

　佟雪綠看他臉有點不好看，趁大家不注意手了他的手：“我很快就回來了。”

　這話其實說了等于白說。

　等回來，溫如歸肯定回基地去了，要等他休假又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

　溫如歸眼眸看著：“我明天去送你。”

　佟雪綠點頭：“好，那我明天在家里等你來接我。”

　接下來的時間，雖然溫如歸盡量表現得很正常，但只要細心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來他心不在焉。

　溫如歸的確心不在焉，想到接下來有四五天的時間佟雪綠都要跟那個杰森的人呆在一起，他的心就七上八下的。

　雖然不是只有他們兩個人，可他還是沒法安心。

　為了彌補溫如歸和爺爺，吃完午飯后佟雪綠給大家做了個甜點。

　把紅薯放到烤爐去烤，烤后的紅薯開來，散發著甜的香氣。

　佟嘉信忍不住拿了一個紅薯來吃，一邊吃一邊贊不絕口：“姐，為什麼你烤個紅薯都能比別人好吃？”

　蕭司令現在沒辦法直視佟嘉信這個孫子。

　看到他吃紅薯就忍不住想起昨晚那個臭屁，頓時臉又綠了。

　看佟嘉信吃得那麼香，佟綿綿表示自己也想要吃。

　好在佟雪綠放了好多進去，于是把一半拿出來給大家吃，一半用來做甜點。

　把紅薯挖出來，碾碎后加糯米。

　這年代買不到牛，讓溫如歸幫自己把白兔糖用熱水攪拌牛，然后加進糯米里面。

　面團后分好幾個劑子，再把劑子個，在里面加進紅豆沙，再放到油鍋里去炸。

　炸過之后的紅薯球外表焦脆，里頭糯香甜。

　紅薯球糯香甜，有紅薯的甜味、糖的味，還有紅豆的清甜，幾種味道融合在一起，甜而不膩，讓人吃了還想吃。

　蕭司令雖然年紀不大，但牙齒始終不如年紀那會兒好。

　紅薯球外焦里、糯香甜就特別適合他，他一連吃了三個才罷手。

　過年之前佟雪綠還自己做了牛粒，因為明天要出門，于是把這兩個東西拿出來分給爺爺和溫如歸。

　溫如歸在佟家呆到下午三四點才離開。

　從佟家出來，溫如歸沒回軍屬大院，而是去找黃啟民。

　來到黃啟民家，正好周焱也在。

　于是基地三只菜又聚到了一起。

　周焱看到溫如歸，哎喲了一聲：“大忙人，你今天怎麼有空過來黃狗蛋的家？”

　過年之前他說要去溫家拜訪，誰知溫如歸跟他說自己沒空，過年期間他都在對象家里。

　聽到這話，差點就沒把他的牙給酸倒！

　更可氣的是，他雖然也有對象，但他不能天天呆在對象家里啊，想想就氣人。

　所以這會兒看到溫如歸突然過來，他怎麼也得酸他一兩句。

　溫如歸朝四周圍看了一眼道：“我們出去找個地方說話吧，這里不太方便。”

　黃啟民跟父母兄弟一起住，家里侄子侄就有五六個，他才來這麼一會，就有兩三個人進來盯著他看。

　黃啟民看他這個樣子，挑眉問道：“你遇到麻煩事了？”

　溫如歸：“嗯。”

　黃啟民最喜歡當軍師了，也最喜歡別人向他詢問有關的事。

　他眼睛一亮，站起來道：“走走走，我們去外面說！”

　周焱：“……”

　這兩個人腦子都有問題，外頭那麼冷風那麼大，他們居然要出去外頭說話？

　可他們兩人都走了，他一個人呆在黃家也沒意思，于是只好咬牙跟了上去。

　飯店沒有開門，公園四面風太冷了，在外頭饒了一圈，最終三個人找了一個沒有人住的荒廢房子，蹲在墻角下說話。

　一陣寒風風吹來，黃啟民哆嗦了一下道：“說吧，你遇到了什麼事？”

　溫如歸頓了一下道：“我對象邊出現了一個很賊的人……”

　接著他把杰森的事簡單說了一下。

　周焱突然打斷他的話：“你說的那個人他就賊生？小那個賊嗎？”

　溫如歸眼睫輕了一下，點頭：“對，就是那個賊。”

　周焱：“……”

　黃啟民：“……”

　溫如歸咳嗽了一下繼續道：“明天他們要一起去揚州，有四五天的時間相，你說我該怎麼辦？”

　周焱：“還能怎麼辦？難道你不相信你對象嗎？”

　溫如歸：“當然相信，我不放心的是那個賊生。”

　黃啟民一副過來人的樣子：“我懂，我都懂！之前我媳婦廠里來了個新干事，他們領導讓我媳婦帶那個干事，我當時心里就特別不爽！”

　“想到每天有個男人在我媳婦面前晃來晃去，我就恨不得把那個臭小子約出來打一頓！”

　溫如歸狠狠點了兩下頭：“就是你說的這樣。”

　就是那種覺，他從來沒有懷疑過佟雪綠，但他就是對杰森很不爽。

　尤其一想到接下來他們天天會見面，他心里更是如同熱鍋上的螞蟻，焦躁得不行。

　周焱雖然沒有過這種經歷，但聽到黃啟民的話，想了想也能理解。

　好不容易找個對象，還有人對自己的對象虎視眈眈，想想就不能忍！

　周焱：“可生氣又能怎麼樣？如歸又不能跟過去？”

　黃啟民用看白癡的目看了他一眼：“怪不得你到現在還沒有牽到對象的手，你就是太老實太不會變通了！”

　說完他扭頭看著溫如歸：“如歸我跟你說，為了對象，你必須跟過去！”

　溫如歸怔了一下：“跟過去？”

　周焱：“可我們后天就要回基地上班了，你想讓如歸翹班嗎？”

　黃啟民又鄙視看了他一眼：“你說上班重要還是對象重要？”

　溫如歸耳尖微微紅了：“對象重要。”

　黃啟民用孺子可教的眼神看著他：“很好，你比周焱有覺悟多了，難怪你比他晚對象卻先牽到對象的手，你的確比他像個男人！”

　周·沒牽手不像男人·焱：“……”

　黃啟民繼續道：“剛過完年，你現在回基地上班也沒有重要的事要忙，所以你請假院長也會給你批，更何況是為了對象的事！”

　“你等會就去買明天的火車票，最好比你對象晚一班車，然后你明天照舊去給你對象送別，等他們走后你再跟上去，到時候你再過去給你對象一個驚喜！”

　周焱撓了撓鼻子：“這樣會不會不太好？”

　黃啟民挑眉：“為什麼不太好？如歸我跟你說，你不僅要跟過去，而且一定要好好打扮！”

　溫如歸出迷茫的神：“打扮？”

　周焱也很吃驚：“男人要什麼打扮？人才要打扮啊！”

　黃啟民又鄙視瞪了他一眼：“你們看鳥類，雄鳥要吸引雌鳥，就必須有一漂亮的羽，孔雀是這樣，鴛鴦也是這樣，就是公和母也是這樣，要是長得不好看，雌鳥是看不上他們的。”

　溫如歸和周焱兩人想了想，覺得這話講得似乎很有道理。

　黃啟民看兩人被自己說服，臉上出得意的笑容：“所以如歸你要好好打扮，穿上你最好看的服出現在那個賊生面前，讓他知道，你這只雄鳥比他漂亮！”

　溫如歸：“……”

　周焱：“……”

　雖然黃啟民最后一句話聽上去怪怪的，但溫如歸還是被他給說服了。

　他向黃啟民表示了謝后，在風中哆嗦著回去了。

　回到軍屬大院，他先去門衛打了個電話給院長，說了要請假的事。

　如黃啟民說的那樣，院長問清楚事后立刻同意了。

　院長還給他打氣：“如歸啊，你一定要守住你的對象，我們基地的單漢已經夠多了，你可別給基地添啊。”

　溫如歸：“……”

　打完電話后，他騎著自行車去火車站買票。

　這年頭出都要介紹信，所以火車票并不難搶。

　買完票后他回家把這事告訴了溫老爺子和宗叔。

　溫老爺子把桌子拍得“啪啪”響：“我一開始就說那個家伙賊，說不定這次提出讓雪綠跟著過去就是那個家伙提的！”

　溫如歸雖然不太喜歡杰森，但還是說了老實話：“爺爺，我覺得他沒有那個權力。”

　溫老爺子恨鐵不鋼道：“你怎麼還為敵說話？你東西收拾好了沒有？”

　溫如歸：“我等會就去收拾。”

　溫老爺子想想還是不放心：“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你沒有經驗，我怕你對付不了那個家伙！”

　溫如歸：“……”

　如果讓老爺子一起去，那事就大條了。

　更何況他還想跟佟雪綠兩個人相，要是老爺子一起去，他肯定就沒機會了。

　溫如歸好說歹說，加上宗叔在一旁幫忙勸說，終于讓溫老爺子打消了要一起去的念頭。

　**

　第二天，溫如歸一早起來打扮，然后騎著自行車去接佟雪綠。

　佟雪綠看到溫如歸，眼睛頓時一亮：“親的，你今天跟平時很不一樣。”

　今天的溫如歸穿了一件黑大長，脖子上圍了上次送給的白圍巾，腳下穿著皮鞋，看上去很有民國有錢人家的爺那味。

　暖冬的照在溫如歸臉上，他的耳朵在下著人的：“嗯，服放了好幾年，我怕不穿會壞了。”

　黃啟民說得對，雄鳥就必須有漂亮的服才能吸引雌鳥，男人就必須有漂亮的皮囊來吸引對象。

　他心里甚至有點后悔沒有早點向黃啟民請教。

　佟雪綠看著他微紅的耳尖，很想手一，不過里頭爺爺和佟嘉鳴幾人出來了，只好作罷。

　蕭司令不舍地看著孫：“去到那邊要照顧好自己，要是有人欺負你，你就回來告訴爺爺，爺爺給你出氣！”

　佟雪綠心里暖暖的：“好，要是有人欺負我，我就告訴他們我爺爺是司令員！”

　這種有人撐腰的覺其實真不賴的。

　佟綿綿抱著姐姐的大，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姐姐，你快早點回來，綿綿會想你的！”

　佟雪綠的頭：“姐姐也會想你們，你要乖乖聽哥哥的話，知道了嗎？”

　佟綿綿點頭如小叨米。

　跟佟嘉鳴兩兄弟代了一聲，然后佟雪綠坐上溫如歸的自行車，揮揮手跟家人告別了。

　來到火車站，商業部和市外事辦的人已經到了。

　看到佟雪綠過來，他們哆嗦著跟打招呼。

　過了一會兒，謝周等人也過來了。

　佟雪綠看過去，差點眼睛被亮瞎了。

　只見杰森帶著一頂綠帽子，脖子上圍著一條墨綠的圍巾。

　那一的綠，就很迷。

　溫如歸看佟雪綠盯著杰森，心中如臨大敵：“你喜歡他那樣的打扮？其實……我也可以的。”

　佟雪綠嚇了一跳，趕道：“不不不，我不喜歡那樣的打扮，你可千萬別學他那樣！”

　溫如歸聞言，心里頓時松了一口氣。

　他覺得杰森那樣很難看，而且綠的帽子和圍巾在國也很難買到。

　火車要檢票了，佟雪綠跟著大家上了車，然后過窗子向溫如歸揮手。

　溫如歸神淡淡地朝揮手，臉上看不出太大的緒。

　心里頓時有些怪怪的，昨天覺溫如歸很舍不得自己，可今天溫如歸好像很淡定。

　所以會消失對嗎？

　這年頭的火車很慢，坐了了十四五個鐘頭一行人才抵達揚州。

　他們早上出發，抵達揚州時已經是半夜。

　好在一早就通知了這邊的單位來接他們。

　他們坐著轎車來到賓館去，并辦了住手續。

　佟雪綠累得不行，吃了飯后就回房間洗澡。

　就在打算睡覺時突然門外傳來敲門聲。

　披上外套去開門，只見外頭站著一個服務員：“佟同志，下面有個自稱是你表哥的人說要見你。”

　佟雪綠挑眉：“表哥？”

　哪里來的表哥？

　佟彥良倒算是的表哥，只是這會兒他在農場接改造呢。

　服務員點頭：“對，他說他姓溫。”

　姓溫？

　佟雪綠眼眸瞪大了，就認識一個姓溫的，該不會是溫如歸吧？

　不過很快搖頭排除這個猜測，溫如歸早上才跟分開。

　更何況這會兒天寒地凍的他來揚州做什麼？

　佟雪綠想不出來，只好穿上服跟服務員下去。

　一下樓就看到門口站著一個高大的男人。

　男人手里提著一個黑旅行袋，腰筆直站在前臺前面，聽到腳步聲他扭轉過頭來。

　正是覺得不可能的溫如歸。

　佟雪綠一臉吃驚：“你怎麼會在這里？”

　溫如歸眼睫輕了一下：“表妹，我的介紹信丟了，沒辦法辦住手續。”

　作者有話要說：溫如歸：媳婦，我沒有介紹信沒辦法住賓館，所以……

　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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