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昭看似不在意,實際上早已經將幾個人的反應收在了眼底,心中也有了定計。
對譚度方做了個手勢:“譚大人,你是行,請你近前去看看本的人說得有沒有道理,是否有什麼不足之。”
“也免得孟閣老和信郡王以為,是我顧昭耍什麼手段。”
譚度方連忙拱手道:“顧大人,貴屬勘查仔細,條理清晰,而且能夠從基本痕跡和證出發,推測出當時兇手行兇的場景,下實在是非常敬佩。”
“即使下親自勘查,也不過是這樣的結論。”
譚度方以前跟控鶴司接很,今天一見,才知道為什麼當初控鶴司能夠有這樣的威名。
顧昭笑道:“還是請譚大人去檢查一下吧,也好讓大家放心。”
顧昭注意到,譚度方說話的時候,圍觀的員們的表大部分都帶著認同。看來在不在上京城的這幾年來,這位刑部郎中的名聲很不錯。
譚度方不再推辭,上了胡司業落水前站立的石頭上,仔細檢查著周圍的痕跡,最后得出的結論還是沈蔚所言無差:
胡司業并不是被人推水中,而是如沈蔚所言,失足落水讓后被人故意阻撓,不許他上岸,以至于活活淹死。
顧昭問孟閣老:“閣老對此有沒有異議?或者你也可以讓自己信得過的,懂行的手下再去勘查一番。本可以等。”
孟閣老面發黑。
譚度方已經是朝廷中最擅長勘察現場的員,他都說了那個控鶴司的白鶴說的沒有錯,孟閣老還能找誰來再去看一遍?
顧昭又問秦佑謹:“信郡王對這個結論有沒有異議?”
秦佑謹面鐵青:“我是不懂得那些腳印足跡什麼的,更不理解為什麼本沒有見到人,就能憑空猜想說胡司業是自己失足落水的。”
“反正我是親眼看見了,胡司業被一個穿著玄服的人一掌推水中,然后那個兇手就飛離開,逃了山林里。”
“顧昭你手下眾多,控鶴司又威名赫赫,大家不敢跟你對著干,我卻不能因為這個就違背良心,跟著撒謊!”
他這一番話說出來,譚度方的臉頓時拉了下來。
秦佑謹這簡直就是當面指責譚度方,說他為了結顧昭,罔顧現場事實,和沈蔚一起騙人。
譚度方冷冷說道:“郡王,你要是經常參加查案,就應該知道,證人的證詞并不是全都能采信的,倒是現場的痕跡不會騙人。”
秦佑謹頓時暴跳如雷,秦行烈能打他,顧昭能背叛他,現在竟然連一個五品小都敢這麼對他了?
這一瞬間,譚度方仿佛變了這兩輩子中,所有欺負他鄙視他的那些人的影,秦佑謹幾乎忘記了秦行烈還在邊,上前一步,就想要去打譚度方。
譚度方臉一凜,還沒有來得及躲避,顧昭就已經一把住了秦佑謹的手腕。
【一個區區的五品小,也敢來欺負朕!朕今天非要殺了你不可!】
【不過是看著顧昭有秦行烈撐腰,看著顧昭要攀上高枝了,才一個個都開始結顧昭,呸!什麼東西!】
【朕就不信了,朕不了顧昭,還不了你?】
顧昭眼中的厭惡一閃而過,手掌用力,語氣冰冷:“信郡王,你要是想要手,本可以奉陪!”
“現在本愿意跟你講道理,哪怕你這是假道理,本也給了你機會。你要是不珍惜,那本可就不跟你講道理了!”
顧昭把秦佑謹的手狠狠一甩,臉上一片寒霜。
站在顧昭后的沈蔚猛地把腰刀拔出了一半,寒閃耀。
他后的幾個小鶴也都立刻跟著拔刀,面猙獰兇狠,看著秦佑謹的目毫無敬畏,就像是看著什麼罪犯一樣。
秦佑謹猛地一,不由自主地向顧昭側躲去。
顧昭眼神暗沉,想起當初就是這樣,秦佑謹害怕的時候,就會躲在自己后;他睡不著的時候,還要自己去宮中陪他。
可是秦佑謹卻從來沒有把自己的陪伴與保護放在心里,反而覺得這讓他在顧昭面前缺乏了底氣,越來越不想看見顧昭,只想要聽林雪容那些奉承恭維的甜言語……
顧昭角泛起寒意,語氣更是仿佛千年不化的冰川:“既然信郡王堅持,你親眼看見了兇手推胡司業水,那就請信郡王帶路,我們到你看見這一幕的地方看看。”
秦佑謹莫名地覺得畏懼,下意識地看了看周圍。
顧昭給了沈蔚一個眼,沈蔚點了點頭,向著后方做了一個手勢。
秦佑謹終于抬腳往前走去,顧昭和被點名召集的這些人跟在他后,秦行烈沒有說話,也理所當然地跟了上去。
其他人有的想跟上去,卻被控鶴司的人攔了下來:“請大人保持距離。”
原以為控鶴司的人不同意他們跟上去,聽了這話他們才知道,人家只是讓他們不要跟太。
看熱鬧的眾人紛紛點頭,表示絕對不會打擾前方各位大人的正事。
他們就只是看個熱鬧而已,誰也不想變熱鬧被人看。
秦佑謹帶著眾人,穿過林間小路,來到了一個灌木叢前:“我之前就是在這里,看見了,看見了胡司業被人推水中。”
顧昭示意眾人停下來,自己低頭看了看,找到了灌木叢前的一雙腳印,與秦佑謹一路走來留下的腳印完全相同。
看來秦佑謹之前是真的在這個地方站過。
顧昭走到秦佑謹之前的腳印邊上,抬頭往湖水方向去。
過前方的幾株稀疏的林木,果然能夠看見之前胡司業落水的石頭。
秦佑謹仿佛又有了幾分底氣,抬起下說道:“按照你們的那一套,這里有我的腳印,證明當時我確實是在這里站過,而且這里也確實能看見胡司業落水的現場,這不就證明了,我沒有說謊嗎?”
譚度方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眼神中充滿鄙視。
跟在不遠看熱鬧的眾人也用看傻瓜的眼神看著他。
秦佑謹這是覺得,他的腦子比在場這些員們的腦子都更聰明,隨便說點什麼就能把大家都給騙過去嗎?
要知道,能夠來到長楊苑參加這次慶功宴的,除了周丹是因為長楊縣縣令的份來此維持秩序、聽候差遣的之外,其他人哪個不是五品以上?
大部分人都是從北安萬千讀書人之中殺出來的,最也都是進士功名,狀元也有好幾個呢。
誰不比他聰明?誰聽不出來他這話中的?
這里有秦佑謹留下的足印,只能證明秦佑謹在這里走過。
頂多是說,秦佑謹有看見胡司業落水的可能。
其他的,什麼也證明不了!
跟剛才沈蔚那種有證據有合理推論的判斷相比,差得太遠了!
這麼愚蠢的人,難怪在整個宗室里都沒有人看得上他。
也難怪,皇帝殺了好幾個兄弟,卻容他活了下來。
顧昭招了招手,讓沈蔚過來,吩咐了幾句。
沈蔚立刻了兩個人,站在了胡司業落水的石頭上。
秦佑謹頓時警惕起來,全都像是繃了的弓弦,似乎要去參加什麼生死戰役一般。
顧昭讓大家站在秦佑謹這個位置往石頭方向看。
石頭上,一個男人站在前方,另一個男人站在他后,右手按在前面男人的背上。
“信郡王,孟閣老,譚大人,周大人,你們看看,有沒有發現什麼不對?”
顧昭一一點名,就像是先生在給學生上課。
除了秦佑謹之外,其他幾個人的臉都變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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