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雲和那兩個無名高手落回船上的時候,那艘被撞壞了的船剛好沉了下去。
曹家原本船上落海的人也被船上的人救了起來,只不過被捆了一個個大糉子丟到了船上的一角。
駱君搖笑嘻嘻地看向曲放問道:“曲先生,這兩位是什麼來頭?”
曲放搖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
他雖然是江湖中人,但畢竟不常在中原,就連塞外江湖也多年不混了,江湖上的高手也不是人人都認識的。
駱君搖也不在意,看向那兩人道:“兩位,我年紀小,你們可別嚇我。”
那是兩個看起來五十出頭的男子,兩人看上去平平無奇,無論容貌氣質還是別的什麼,看著都十分普通。
跟曲放不一樣,曲放是收斂自氣勢降低存在導致別人很容易忽略他的存在,但他本人的相貌算得上不錯。只要真正將目落到他上,必然會發現他的不同凡響。
而這兩個人,就真的非常普通,丟進人堆裡都很難看出特別來的那種。
然而這卻是兩個難得一見的高手。
兩人看了看被駱君搖扣在手裡的曹冕,對視了一眼道:“我們只是無名小卒,一切聽大人吩咐。”
“他們是曹家的死士。”曲放立刻明白了這兩個人的份。
駱君搖有些震驚,“死士裡還能有這樣的高手?”
“確實很見。”曲放道。
有本事的人總是傲氣的,即便是出低微的人,一旦能力達到了某個地步也是不願意再給人做牛做馬的。
而大多數主子邊的僕從如果太過出衆,要麼是讓對方離僕從份以恩義拉攏,要麼是在對方長起來之前解決掉。
這兩個單打獨鬥或許還不是他的對手,但若說有多大的差距也不盡然。
兩人聯手,若是一直打下去,曲放贏的可能其實不大。
這樣的高手,
即便是曲放當年稱雄塞外的時候,也不敢讓人給自己當死士僕從。
駱君搖看了一眼越來越近的船隊,道:“曹大人,勞煩讓你的人停下來。”
曹冕道:“我若是不呢?”
駱君搖道:“我先殺了你再逃命,我不一定會死,但你肯定不能活。”
說這話時,駱君搖手中的匕首微微用力。
幽月刺本就是鋒利無匹的利刃,曹冕的脖子上瞬間浸出了一道痕。
疼痛讓曹冕微微蹙眉,他沉默了片刻還是擡手對那兩人打了個手勢。
其中一個男子點了點頭,轉取出一個口哨吹了幾聲。
哨聲尖銳急促,連續幾聲之後停了下來。
片刻後,距離他們已經不遠的船隊果然停了下來。
駱君搖看到最前面的一艘船頭上站著幾個人,顯然都在看著這邊。
駱君搖笑了笑,道:“曹大人,現在我們可以聊聊,今天這事兒該如何收場了。”
曹冕道:“王妃放了我,我放你們走。咱們可以當今天誰都沒有見過誰。”
駱君搖驚訝地看著他,“你覺得可能麼?”
曹冕道:“有什麼不可能的?我在你手裡,但你們也會被我的人包圍。若是在陸地上你們或許還能仗著手殺出去,在這海面上你能如何?說不好,咱們就同歸於盡了。”
“我一個老頭子死了便也死了,王妃正當青春年,聽說與攝政王也是鶼鰈深,若是紅薄命恐怕不只是攝政王和駱大將軍會到憾吧?“
咯君搖道:“看來曹大人提不出來什麼有用的建議了,不如聽聽我的?”
曹冕微微挑眉,做出洗耳恭聽的模樣。
駱君搖道:“讓你的人從哪兒來回哪兒去,曹大人你跟我走。”
曹冕似笑非笑地看著,“王妃覺得可能麼?”
他雖然外面有些狼狽,但神態卻十分淡然,顯然一點兒也不認爲自己落了下方。
駱君搖道:“曹大人爲青州總督,竟然能號令東南沿海的海寇確實很厲害。但是,大人…也不是隻有你有海上的朋友吧?”
曹冕微微蹙眉,“王妃的意思是?”
“來了。”駱君搖指了指天空,一隻渾灰褐的蒼鷹鳴著從遠飛來,靠得近了時便朝著船上俯衝而來,穩穩地停在了旁邊的船舷上,那蒼鷹的上還綁著一個小圓筒。
站在駱君搖旁邊的將領上前取下了圓筒,那蒼鷹很快便一展翅膀騰空而起。
站在一邊的曹家高手手中出一枚暗,曲放頭也不擡同時彈出指風,那暗被打偏了向了空中。
蒼鷹並未驚,扇翅膀漸漸遠去了。
駱君搖側首對邊的人道:“念。”
“東南、西南方向已經肅清,一刻鐘後匯合。楓。”
船上沉默了好一會,曹冕才嘆了口氣道:“這次算王妃贏了。”
駱君搖道:“所以?”
曹冕道:“既然是王妃贏了,自然是王妃說了算。”
駱君搖滿意地點頭道:“既然如此,就有勞曹大人跟我們走一趟了。”
曹冕點點頭,看向站在船頭的兩人道:“你們回去吧。”
他這話一出,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是什麼意思,那兩人便朝著曹冕一拱手,果斷轉跳進了海里。
旁邊的東州水師將領嚇了一跳,道:“自盡了?”
曲放道:“他們那樣的高手,自己游到對面船上去不是難事。王妃,要追麼?”
駱君搖搖搖頭道:“算了。”
那樣的高手,除了曲放其他人去就是送菜。
就算是曲放,到了水下他一個人只怕也很難說是什麼結果。
將曹冕往曲放邊一推,駱君搖道:“有勞曲先生。”
曲放點點頭,擡手點了曹冕幾道。
曹冕發現自己彈不得也不在意,反倒是悠閒地問道:“王妃抓了我,現在打算做什麼?”
駱君搖看著不遠開始往反方向駛去的船隊, 道:“帶曹大人回京啊。”
曹冕搖搖頭,嘆息道:“恐怕來不及了。”
駱君搖道:“曹大人是說青州起兵的事麼?”
曹冕笑了笑不說話,駱君搖道:“曹大人,有一件事你必須知道。”
“請指教。”
“我們只是不希青州出子,並不是解決不了青州的子。”駱君搖道:“我儘量阻止這場變故發生,盡人事,聽天命。但如果非得禍起兵戈,你知道我不怕殺人的,阿衍和我爹爹更不怕。”
曹冕問道:“如果南疆和高虞同時起兵,王妃怕不怕?”
駱君搖俏臉微沉,問道:“曹大人,我折磨人的手段你怕不怕?我這人最煩別人在我面前裝瘋賣傻故作高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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