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準抬頭看了沈小茶的背影一眼, 將背簍里的東西小心翼翼拿出來“大概,是的吧?”
阿俊蹲下來慢條斯理地整理著柿子、八月瓜,試探著開口“為啥啊?”
阿準嘆口氣“也許是我問了不該問的話?”阿俊湊近他, 好奇地追不舍“那你說了啥?”
“你今兒的書看完了嗎?姜湯熬好了麼?兔子喂了麼?小孩子家家的瞎心!”阿準瞪阿俊一眼,后者撇撇, 心腹誹不已。
“姐, 快喝口姜湯,嘿嘿,正熱乎著呢,我加了不糖, 好喝吧?”阿俊狗地端了一碗紅糖姜茶給沈小茶,狐疑地看阿俊一眼,緩緩喝下一口,姜味濃郁,確實熬煮了很久。
喝完角, 斜睨站在不遠若有所思的阿俊一眼 “說吧,做錯了什麼,或者有什麼要阿姐幫忙的?”
阿俊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沒, 沒有, 我去看書了。”說完一溜煙地跑到桌子前,“勤地”看起書來,眼睛卻時不時瞟一瞟兩人, 不對勁, 難道他們吵架啦?不行,下午一定找機會跟著他們, 好歹可以勸勸架。
為了節省時間, 沈小茶做了個飯菜合一的快手食——臘土豆蒸飯, 調出淘寶買了臘、蠔油跟兩塊豆腐。
將洗干凈的臘煸炒出油,直至變得明、焦脆,將油盛一些出來,免得太膩,下蒜末、蠔油、滾刀切塊兒的黃心土豆,翻炒至變后,加洗好的大米,繼續翻炒均勻,最后倒淹沒飯菜的山泉水,大火煮開后小火慢慢悶煮。
臘與土豆的香味,饞得小黑小白嗚嗚嗚地圍著灶臺轉圈兒,時不時、刨刨土,急不可耐,就連一向淡定的羊羔CP也沖著灶臺的方向咩咩直。
沈小茶好笑地看它們一眼“就這點狗出息。”
招呼阿準、阿俊一起拾掇青柿子——去、洗凈后放在搭更上晾曬著,晚上從山上回來應該就可以腌了,看看不太明朗的天,明天天氣好的話再做柿餅、曬柿子干吧,免得串好、切好了,遇見一場連雨就全部發霉糟蹋了,與其那樣還不如直接放在稻谷殼兒里捂著慢慢當水果吃。
估著飯快燜好了,起將煮飯灶膛里的火勻出一些到另外一孔灶里,加柴禾燒旺,鍋里放油加之前曬的野生小魚小蝦干煎香,再倒酸爽的泡芥菜翻炒數下后,加水煮開,切好的豆腐,小火“咕嘟嘟”慢慢煮著。
揭開燜飯鍋,一悉的臘香撲面而來,拿起鏟子順著鍋邊鏟開一小塊,黃黃的、泛著油的鍋讓人差點流出口水來,這是電飯煲給不了的快樂——電飯煲雖也有鍋,但就掌大一塊而且不夠焦脆,柴火灶鍋飯,真是吃遍山珍海味也無法取代的佳肴。
“開飯嘍——”沈小茶一聲招呼,小黑小白猛地竄出來,差點將正端著酸菜豆腐魚湯的撞了個趔趄,急忙將湯放在桌上,沖到水龍頭下用冷水沖洗被湯潑到的手,阿準見狀忙翻找出之前的獾子油給,擺擺手“沒什麼,就一點點湯而已。”
阿準見手似乎沒紅,也不好勉強,只是搶先一步去盛飯,也不知是無意還是刻意,沈小茶的碗底下埋了不焦黃的鍋,這鍋里有米有有土豆,比單純的米飯鍋好吃多了。
心里也就默默原諒了阿準在山上的那個莫名其妙的問題。
阿俊才開始還看對面的兩個人,可是一口酸菜豆腐小魚湯下肚子,就再也顧不上別的了,雖然他吃撐了,但因為這酸爽至極的湯,他又撐著吃了小半碗飯——豆腐的,沒有一點豆腥味兒,葉梗厚的芥菜酸菜跟過了油的魚蝦都很有嚼勁。
阿準則更偏土豆臘飯,亦菜亦飯的組合,米粒吸飽了臘,顆顆晶瑩油亮,即便不配湯跟菜,他也能吃上兩三大碗。
飯后,阿準跟阿俊搶著洗碗筷,沈小茶“慈祥”地看著手腳勤快的他們,在這個“人被定義為賢助”的時代,他們似乎功地“長歪了”?
歇晌后,阿俊見沈小茶、阿準又要出門,言又止了無數次,終于在他們快消失在視野里時,飛快地背好簍子、關好院門追上了二人。
沈小茶有些無奈地看阿準一眼,阿準看了看躍躍試的阿俊,有些不忍心地道“阿俊,你留在家里看書吧,山上氣重,別著涼了......”
這不是明擺著嫌棄人家阿俊小板瘦弱嘛,沈小茶打斷他“家里一個人都沒有,怎麼行呢?這麼多糧食、牲/口,這個小院可是咱們全部的家當,你、小黑小白、大鵝都是咱們的管家大人啊......”
說著說著選擇了主閉,得,還不如阿準說的呢,把未來的治國之才跟阿貓阿狗相提并論......今天這是怎麼了,總覺有些不對勁兒......
“好吧。”阿俊點點頭,乖巧地一步三回頭回去了,沈小茶有些于心不忍,“要不......”
阿準打斷“快走吧,早去早回。”
但這注定不是一場能夠早去早回的趕山之旅,只因山上的栗子實在太多了!兩個人才走出沒幾步就遇見了一顆罕見的錐栗樹。
這種樹結出的果實,每個球苞里只能長一顆栗子,所以產量比普通栗子低很多,但口更勝一籌,它們一頭圓圓的另一頭如小錐子,鮮亮,生吃又脆又甜,炒著吃或者燉湯,口比普通栗子更糯。
“今兒這是走了什麼狗屎運?”撿起一個渾帶刺兒的錐栗球苞,找了塊石頭砸開,撥出一顆鮮亮帶著氣的錐栗,用咬開一個口子,撕掉外殼跟里面的那層薄/后直接扔進,又脆又清甜!
這個時節,栗子并未完全炸開掉到地上,抬頭一看,樹上炸開的球苞里都含著一顆暗紅褐的栗子,那樣子得意極了,似乎在大笑著調侃他們“摘不著,摘不著。”
阿準示意沈小茶站到樹蓋范圍以外,他掄起八磅錘敲擊了幾下樹干立馬躲閃到邊,錐栗跟球苞跟下暴雨似的,噼里啪啦掉了一地,兩個人等“雨”徹底停下來,才彎腰在地上撿栗子。
還好兩個人都戴了手套,不然手早被扎了刺猬,彎腰久了實在太過酸疼,沈小茶干脆毫無形象地蹲下來撿。
這棵樹勉強撿了大半簍子錐栗,“要不綁起來吊在樹上?咱再繼續往里走?背著實在太重了!”沈小茶建議。
阿準從善如流地將板栗用一藤條掛在樹上,兩人繼續往深山去。
他們一邊走一邊撿一邊在淘寶上售賣,一直忙到眼睛勉強能看見地上的栗子為止,才不撿了不到七棵樹。
“要不,先回去,明天繼續來撿?”阿準看著眼睛提議道,沈小茶看看天點點頭,兩個人收拾好東西,輕裝回家。
到家時,天徹底黑了,聽見狗吠的阿俊跟被棄的孩子似的,一溜煙跑出來迎接晚歸的二人,甚至還想手幫阿準接過竹簍,被他笑著擋開了“沒多重。”
阿俊忙將鍋里溫著的姜湯端給二人,他很有自知之明地沒有做飯,畢竟之前農忙時他做了幾次飯,明顯覺二人“食不佳”。
沈小茶接過姜湯一飲而盡,“晚上咱們吃頓盛的垃圾食品吧?”今天說掙了有3000,不奢侈一把怎麼對得起勞碌的小伙伴們?
看著桌上忙當當的豬骨撈面、醬牛......阿準跟阿俊再次突生出過年的錯覺。
除了沈小茶,剩下的兩人本著“不浪費”的原則毫無原則地吃撐了,沈小茶一邊往里不停歇地扔糯香甜的炒錐栗,一邊調侃他們管不住自己的。
不過,很快,便悲催且憤地想找個地鉆進去,吃多了容易脹氣的炒栗子,肚子里的洪荒之力怎麼都管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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