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煜坐在籃球架下，單手搭在曲著的那條上，頭上的鴨舌帽得很低。

　聞言，不自覺擰了下眉。

　下一秒，頭頂傳來另一道帶笑的嗓音：“看看怎麼了？”

　“你也就只能看看。”那人嗤笑，“一看就跟我們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看不上我們這種人的。”

　楚煜視線落在趙聽雨上，漫不經心地上一句：“我們哪種人？”

　“混混唄。”那人嬉皮笑臉地道，“這可不是我說的，別人都這麼說我們。”

　楚煜輕嗤一聲，“別帶我。”

　“是是是，你不一樣。”那人說，“你是帥一點的小混混。”

　那天另一人還是鼓起勇氣去問趙聽雨要聯系方式。

　小姑娘緒不佳，也不會說重話，一句“你再這樣我就要罵人了”把楚煜嗆到咳嗽了很久。

　那覺不是煙進了肺部，而是有什麼東西順著管流進了心臟。

　是啊，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像一束從裂中照進他黑暗世界的

　著他奔向的世界。

　對于他想要的東西，邊人的態度從來不是鼓勵。

　他想去宜北上大學，媽媽說你能考上嗎？

　他想打籃球，爸爸說你能打出個什麼名堂？

　好在他們的態度對他來說早已不重要。

　因為他從來不強求那些不屬于他的東西。

　對于趙聽雨，他卻一直在強求，希能把這束抓住。

　近乎執著的強求過后，還是從指間溜走了。

　“畫船聽雨眠？”楚煜跳出回憶，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趙聽雨扭頭，“嗯？”

　楚煜言簡意賅，“你的名字。”

　趙聽雨明白過來，“對，我爸爸就是從這首詩里取的。”

　楚煜角微彎，“好聽。”

　“哦。”趙聽雨面對這突如其來的夸贊不知道回什麼，低頭理了理頭發。

　空氣安靜下來，曖昧悄然滋生。

　手里嗡嗡響了幾聲，將曖昧的因子打散。

　趙聽雨跟楚煜同時拿出手機。

　張牧在四人群里發了條兩條消息。

　一條文字消息：【靠！！！你們倆什麼況？逗我呢？】

　下面一條是一張照片。

　夜下，踮起腳尖，頭傾在楚煜肩頭。

　后者兩手兜垂眸看。

　后來往的車輛和霓虹燈了虛化背景。

　這個角度明顯就是KTV門口拍的。

　張牧又發來一條：【有同學跟我說你倆公然在路邊親昵，我回一句不可能，結果他甩過來這張照片，突然覺自己是小丑有沒有？你們要不要解釋一下？】

　趙聽雨正想解釋，屏幕上蹦出一條羅熙的消息：【其實……我也收到了，說你們在大街上擁吻，還說@聽雨你很……生猛。】

　瀟灑：【還有說在街上啃的。】

　看到“生猛”和“啃”這幾個字，趙聽雨臉上像是被火點著一般，燙得需要用手扇風降溫。

　邊另一個當事人倒是氣定神閑，“熱？”

　“……有點。”

　趙聽雨沒敢跟他對視，低頭編輯文字解釋：【不是的，我那是在看他傷口。】

　瀟灑：【確定不是在啃他？】

　聽雨：【確定！！！】

　瀟灑：【我又看了一眼照片，覺你這解釋沒什麼說服力。】

　趙聽雨沒轍，轉頭問另一個當事人:“你不解釋一下？”

　楚煜從手機里抬頭，“解釋什麼？”

　“就是……”趙聽雨懷疑他在裝傻，“們誤會了啊？”

　球場的白熾燈很亮，雖然他們不在最亮的范圍，照過來的燈依舊可以看清臉上的緋。

　楚煜欣賞著的窘迫，“哦，你是想讓我幫你解釋？”

　趙聽雨歪頭，心道這需要用到“幫”？

　合著跟他沒一點關系是吧？

　楚煜面不改地回，如同一個求知旺盛的人在等答案。

　趙聽雨抿了抿，有些抓狂，“我明明就沒親你。”

　何況，親這樣是有多啊。

　“那你要不要坐實一下？”楚煜眼眸深邃明亮，用一本正經的語氣說著不正經的話，“這樣就不冤了。”

　趙聽雨眼睛瞪大了幾分，以為自己聽錯了，“說什麼呢？”

　“我說，”楚煜不顧的害，重復了一遍剛剛的話，“你可以做實一下，這樣就不冤了。”

　趙聽雨長而卷翹的睫隨著心口微微抖。

　這樣的楚煜不囂張，不強勢，也招架不住。

　可也藏著一顆不服輸的心。

　趙聽雨暗暗深吸一口氣，佯裝自然地彎了彎眉眼，“好啊。”

　楚煜眼里意外轉瞬即逝，隨即囂張地抬了抬眼皮，“來吧。”

　他兩手搭在椅背上，在趙聽雨緩緩靠近的時候，眼皮都不曾一下，目灼灼，像是要把烤燃。

　球場的燈比較亮，湊得近了，脖子上的傷口一覽無。

　中間那看起來還嚴重，趙聽雨本來就沒想怎麼樣，看到傷口順勢轉移了話題，“我覺得你這個傷口還是得點藥。”

　話音落下，一串悶笑聲從頭頂傳來，趙聽雨視線里的鎖骨和肩膀隨之輕微抖。

　他雖然什麼都沒說。

　趙聽雨知道他在笑自己慫。

　行吧，認。

　總不能真的耍流氓吧？

　趙聽雨坐直子，扭頭看向另外一邊。

　楚煜手機震一下，跳出一條張牧發來的微信：【我錯了，我那晚不該說你自，我覺得你的猜測是對的，加油兄弟。】

　楚煜收起手機，目回到趙聽雨臉上。

　在外面的皮全部染上一層，特別是耳朵，紅的滴。

　那束好像又回到了他上。

　楚煜覺得。

　晚風裹夾著白天的燥熱在他心間吹過，燥意從口往上選躥到了管，灼啞了嗓子。

　他手輕撥了一下視線里通紅的耳珠，“臊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