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池嘉韞的判決下來時,已經是四月中旬了。
這一日,也是安芷他們搬遷到城外農莊的日子。
農莊里的人,都是裴闕早早安排好的,全是他的心腹。
這裏,算是他們以後的據點了。
從正門往裏走,是開闊的小院,種了幾棵果樹。再往裏走,是一個箭的庭院。
庭院後面才是主院。
裴闕一邊往裏面走,一邊和安芷道,「朱浩的樣子看著不是個明的人,可他跟在定南王邊十幾年,可不比京都那些老狐貍差。而且有個定南王在背後撐腰,誰也不敢朱浩。所以許侍郎再有本事,也只能看著池嘉韞被抄家斬首,連見池嘉韞都不敢。」
安芷聽到池嘉韞落了這麼個結果,倒是沒有意外,「池嘉韞的那些罪名,是斬首都輕了。經此一遭,許侍郎應該明白永寧在我們手上了。」
之前的三個多月,裴闕和安芷都悄無聲息。對於京都的那些人來說,裴闕是他們能輕易死的螞蟻。
但現在不一樣了。
池嘉韞被朱浩送上刑場,朱浩是定南王的人,定南王又和裴闕好,這就是擺明了告訴京都的那些人,他裴闕沒在葫蘆島了。
以前裴闕是在暗,現在,他也在明了。
關於永寧的新刺史,也必定是裴家或者與裴家好的人。
許文庸沒能一子打死裴闕,他就要想到會有這一天。
安芷跟著裴闕進了主院,瞧著比京都時還要大的屋子,嘆道。「這裏到底有多大啊?」
「沒多大,加上後邊的田地和山林才大,府宅的話和京都的差不多,屋子沒那麼多,但每一間都很大。」裴闕滿意地看了眼四周,在小院子住久了后,還是看大屋子順眼,「等過幾天,還會有其他人過來住。我特意買了個宅院,就是因為以前裴家的人太多,若是太小了,住不了那麼多人。」
安芷知道裴闕額的打算,他們想要重新回京都,就要重新安排勢力。之前許文庸帶來的衝擊,確實很大,也搗毀了裴闕不的東西,所以裴闕需要一些時間來回暖。
春蘭幾個背著包袱,去了各自休息的屋子。
因為宅院大,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屋子,春蘭和冰住對門,兩人互相幫忙收拾。
看了看自個的大床,春蘭嘆道,「其實我覺得包子鋪也好的。」
「你是哪裏都好。」冰笑道,「我聽臨風說,咱們院子的不遠就有一條溪流,裏面有好些小魚小蝦。你以前不是最喜歡下河玩麼,在這裏你想怎麼樣都可以,什麼拘束都沒有。」
聽到這個,春蘭的眼睛亮了亮,但很快就黯淡下來,「我是喜歡去魚玩,可那會邊還有冬蘭和翠們,大家一起玩才開心嘛。你又是個老做派,從不跟我們胡鬧,我一個人下河去,有什麼意思。」
說到翠們,冰也忍不住嘆息,「是啊,還是要人多才好。可眼下和他們隔了千山萬水,連消息都沒有。」
「沒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春蘭鋪好床,「有冬蘭在,翠幾個會好的。」
冰嗯了一聲,兩個人正準備出去打水桌子時,看到門外杵著的福生。
「你站門口做什麼?」春蘭嘖了一聲,邁過門檻,「不嫌外頭熱嗎?」
「我……」福生看了春蘭一眼,馬上低頭去看自己的鞋子,「我屋子的被褥破了,我想和你們借針。」
「就這事啊?」春蘭轉拿了針線,「帶我去吧,還愣著做什麼,你那破手,讓你的時候別扣,現在丑那樣子,還怎麼。快點帶路啊,我還要忙著清掃屋子呢。」
福生愣愣地哦了一聲,雖然他比春蘭高了,但春蘭和他說話的口吻,永遠還是像和小孩說話一樣。
福生走在前面,步子邁得有些小,怕春蘭跟不上,「春蘭姐,我今年十六了。」
「突然說年紀做什麼?」春蘭嫌福生走得慢,加快步子走到福生的跟前,「我管你多歲,反正再大也沒我大,所以我是姐姐,你是弟弟,你得聽我的話。快些走吧,沒瞧著院子那麼大嗎,夫人跟前還要人伺候呢!」
「哦,就……就在前面了。」福生指著不遠的一間屋子。
「原來咱們住得很近嘛。」春蘭笑容明,已經忘了前面還在嘆分別,這會只想著快點安頓下來。
另一邊,安芷的屋子已經有人收拾好了。
把帶來的放進櫃就行。
屋子雖然大,但因為準備得比較匆忙,又不好大張旗鼓地派人去採買,所以陳設都比較簡單。
忙活了一整天,到了夜裏歇息的時候,安芷的肩膀都有些酸了。
和裴闕坐在床上,裴闕在幫肩,「在往下一點,對,就是這裏。」
裴闕幫安芷按的時候,都不敢用力,反而更容易手酸,「我都說了,那些活我來干就行。」
「你買了個那麼大的院子,要是全都給你做,你得累死。」安芷長子,看向搖籃里的悅兒,見悅兒睡得香甜,又坐直讓裴闕,「你之前說,過幾天還會有人來,都是什麼人啊?」
得提前打聽清楚,才能有準備。
裴闕著著,就抱住了安芷,「宅院大,需要一些看家護院的人。現在也不是以前,需要遮遮掩掩過小日子,我怕你太辛苦,就找了些伺候的人。還有一些……就是裴家四部培養的一些人,咱們得規劃下一步怎麼走。夫人不用想太多,人我都安排好了,你就輕鬆一點。」
安芷笑了下,「人多了,就不可能輕鬆了。不過那麼大的院子,確實需要多一些人,不然山野寂靜,空落落的也嚇人。」
裴闕說是。
「咱們現在是舒服了。」安芷回握住裴闕的手,「但許侍郎他們,怕是要徹夜難眠了。」
「他們睡不著就對了。」裴闕高興道,「我就是要他們夜不能寐,最好是午夜夢回的時候,能夢到我拿刀砍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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