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瑞明走得太突然,以至於安芷聽到的時候都有點意外,更別提陶盈盈了。
安芷坐在榻上,玉手輕搖扇,「定南王狠不下心教養孫子,所以拜託了你?」
裴闕吃著冰鎮酸梅湯,裡突出一顆核,嗯了一聲。
「那你就讓陶瑞明去滅海盜?」安芷眉頭直跳,「不說一般人會暈船,就說永寧海岸線的那群海盜,一個個被池嘉韞養得驍勇善戰,你怎麼敢讓陶瑞明去?」
池嘉韞在永寧時,不僅僅開設了賭場,和海盜也有來往。現在留下來的海盜,就是池嘉韞那會養的人,因為池嘉韞下臺後,沒人給他們送錢財,所以最近特別猖獗,屬於殺人不眨眼的那種。
讓陶瑞明那種小公子去滅海盜,安芷想想就擔心。
「有臨風在,不會有事的。」裴闕肯定道,「而且你對張槐安不了解,如果你知道張槐安是個什麼樣的人,就不會這般擔憂了。」
安芷確實沒聽過張槐安,因為張槐安不是從京都調過來,而是從其他地方過來的。
裴闕了,起走到安芷邊上,接過安芷手中的扇,坐在一旁大力扇了起來,「張槐安是國公早年間的門生,他這個人,出生貧寒,所以特別能吃苦,骨子裡有一韌勁,做事從不服輸。」
安芷有聽福生幾個說過,張槐安剛到永寧,就以鐵手腕,把和池嘉韞有來往的幾個富商給抓了,一點迂迴戰都不講。
現在永寧城,聽到刺史大人張槐安幾個字,小兒夜啼都能治。
而裴闕與張槐安的關係,說是盟友吧,又沒有那麼親近,因為張槐安可不聽裴闕的話,他只聽國公的話。但如果說不是盟友,張槐安又默認了裴闕的發展,並沒有如雲興邦他們期待的一樣對付裴闕。
是一種很微妙的關係。
裴闕扇累了,手肘往後撐去,斜躺在安芷邊上,「張槐安上京趕考的那年,本來國公是說好讓他去家借住,但他覺得沒有功名沒臉去見老師,所以是自個住在陋巷,等功名下來了,才去家送禮。他出貧寒,卻有著不服輸的傲氣。後來仕,他也拒絕國公的幫忙,而是選擇去了偏遠的山區,靠他自己經年累月地拼搏,才有了現在的就。」
笑了下,裴闕繼續道,「所以張槐安出手的事,必定是有八的把握,他從來不會做沒準備的事。」
陶瑞明是定南王嫡長孫,就算裴闕再心狠,也不會看著把陶瑞明架在刀上去拚命,畢竟他可不想因此得罪定南王。
安芷聽了還佩服張槐安,點頭道,「希他們此次出行,能儘快回來。」不然得一直面對陶盈盈。
裴闕聽出安芷的話外之音,頭往安芷的手上蹭,「咱們莊子那麼大,是一樣樣玩下來,也的花上十天半個月。春蘭又玩,讓春蘭帶著陶盈盈就行。」
「你說得輕巧。」安芷哼了一聲,手去裴闕鼻子,卻被裴闕咬住手指,「你做什麼呀?」
裴闕眼睛彎了彎,鬆口道,「就是覺得夫人香甜,想要咬一口。」他沒皮沒臉地沖安芷笑,見安芷氣鼓了臉,也不撒手,反而把安芷往懷中一拽,兩人便抱在一起,「陶盈盈就是個小姑娘,陶瑞明又不在,心慌都來不及,更別提去惹事了。」
安芷嫌熱,背過子去,大力搖扇,嗔道,「你就盡說好聽的吧。」
說還不解氣,安芷還捶了裴闕好幾拳,但力氣小,捶在裴闕口只是的。
兒這會的陶盈盈,確實很慌。
坐不是,站也不是。
家中嫡母是個頗有威嚴的人,且恩威並濟,從不偏私。雖說陶盈盈是庶,但因為嫡母公正,把后宅打理得井井有條。所以並沒有經歷過太險的算計,見識的也不過是尋常人家的后宅。
這會想到大哥跟著去剿匪,的心就突突跳。
春蘭都比淡定,「陶姑娘,您坐下喝點綠豆湯吧。」
陶盈盈站在門檻邊上,雖然知道看不到遠方,但還是忍不住往外看,「春蘭,你說永寧的海盜厲不厲害?」
春蘭搖頭說不知道,「奴婢跟著姑爺和夫人來到永寧后,就沒遇到過海盜。您放寬心,有臨風大哥在,陶公子不會有事的。而且陶公子是貴客,張大人必定不會讓陶公子去前線。」
陶盈盈心裡沒有底,現在又是陌生壞境,聽著春蘭安的話,一點用都沒有。
急得都哭了。
春蘭沒到過那麼哭的姑娘,一時間也不懂說什麼好,只能默默站在一旁。
之後的半個月,陶盈盈瘦了不,雖然一直有哥哥的消息傳回來,但還是忍不住擔心。
半個月的時間,也琢磨出一個想法,這是裴家在給他們下馬威,至於為什麼,想不到。
不過等哥哥回來后,陶盈盈才知道自己想錯了,裴家不是肚量狹小的人。
陶瑞明出海半個月,黑了不,還被曬傷了。他到了海盜的據點,剿滅海盜后,看到了許多被海盜擄走的婦,們的生活,堪比地獄。
在島上的兩日,陶瑞明聽了太多凄慘的故事。
原來這人世間,和他以前的生活,還有太多的不一樣。
陶盈盈聽到哥哥回來,一路跑到正廳,看到哥哥衫襤褸,胳膊也了傷,豆大的眼淚止不住地往下落。
「盈盈你別哭,哥沒事。」陶瑞明笑出白牙,看到妹妹臉頰瘦了不,心疼得很。
陶盈盈也不想哭得那麼難看,但就是忍不住。
安芷和裴闕默默看著兄妹倆,誰也沒話。
等陶瑞明一番休整后,跟著福生,去書房找了裴闕。
「給裴四爺問安。」半個月的歷練,陶瑞明的板似乎厚實了一點說話也更有中氣。
裴闕放下手中的書,抬頭看了眼陶瑞明的臉,有那麼一瞬間的後悔,畢竟當祖父的看到孫子臉黑木炭,怕是會要罵他幾句。
不過那也只是一瞬間,裴闕已經收到了張槐安的反饋,對陶瑞明的表現還是不錯的,「瑞明特意來訪,是有話與我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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