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時剛過,安芷就到了門口候著。
也不坐,就是站著走。
上和其他人說著不會有事,自己卻放不下心來。
每一次聽到馬蹄聲,的心都提起來,期待裴闕的歸來。
好在裴闕回來了。
「你怎麼去那麼遲?」安芷迎了上去,看了看裴闕的裳,見什麼事都沒有,才放心些,「了吧,我讓冰把菜熱在灶臺上,這會還溫溫的。」
裴闕聽安芷絮絮叨叨說了好多,握住安芷的手時,發現安芷的手涼涼的,「夫人怎麼不穿一點,都秋了,夜裏是會凍人的。」
安芷一心期盼著裴闕回來,沒注意到冷不冷的問題,笑著說了句沒事,又問到皇上如何了。
「先吃飯,吃完再說其他事。」裴闕道。
天上的月亮亮得像銀盤,人有晴圓缺,裴闕雖說遲了點,但好歹是和安芷聚上了。
但京都今兒,卻顯得有些蕭瑟,沒有節日的氛圍。
因為皇上生病,原本的中秋宮宴被取消了。
員和百姓們也不好大肆慶祝,因為大家都要顧忌皇上的病。
仁政殿裏,皇上睜著一雙大眼睛,定定地著天花板。
小德子從外頭匆匆回來,跪在龍床邊上,眼眶紅紅的,「萬歲爺,奴才沒能出宮去。」
皇上聽到這個,一點緒波都沒有,因為他已經好幾日沒見到外面的人了。
「小德子,你說朕的病,還能好嗎?」皇上側頭去看小德子,瞧見小德子的紗帽有些歪了,便知道是被人刁難了。
可小德子是皇上跟前第一人,卻有人敢為難他。
皇上呵呵笑了出來,卻帶得咳嗽好幾聲,咳了一些。
小德子慌地起幫皇上,「您別激,太醫說您這病得靜養。」
「靜養?」皇上出一個嘲諷的笑容,他雖不經事,可坐在龍椅上有些時日,有些事就算參悟不,看多了也記得套路,「許侍郎把舅舅一家得門都出不了,就連母后也不能來見朕,他是預謀已久,想看朕早點死了,又如何會讓朕好好靜養!」
皇上苦道,「中秋佳節啊,本該是闔家歡樂的日子,朕卻像枯木一樣躺在這裏。小德子,你說朕是不是快要死了?」
「不會的,國舅爺還在,國公也還在,他們不會允許許侍郎來的。」小德子快哭了。
「不允許又怎麼樣,他們不還是沒能阻止許侍郎麼。」皇上掙扎幾下,他想要坐起來,卻發現不能夠,口疼得頭皮發麻,本沒力氣坐起來。
不僅僅是仁政殿,就是宮裏其他地方的人,都被許侍郎給清理了一遍。
現在的皇上,就像是許侍郎的籠中鳥,許侍郎想要他什麼時候死,他就得什麼時候死。
病了的一個多月,皇上躺了一個多月,每日還是有摺子送到跟前來。一開始皇上還會讓小德子讀給他聽,後來他也懶得聽了,就躺在床上。
他後悔了,後悔沒有看清許侍郎的狼子野心。
當初許侍郎能出賣裴闕,他就該看出來許侍郎不是個忠正的人,可他那會沉浸在流放裴闕的喜悅中,沒去懷疑許侍郎。
現在想起來,真是笑話。
一個能突然出賣朋友的人,又如何對他忠心耿耿。
皇上拒絕了小德子端來的葯,「宮裏都被許侍郎掌控了,太醫院肯定也是,他們送來的葯,不過是想讓朕早點死。」
小德子已經哭了,可不好哭出聲來,只能小聲哽咽勸,「萬歲爺,您再堅持一下,天無絕人之路,總會有轉機的。」
「能有什麼轉機?」皇上自嘲道,「國公雖然忠心,但他年歲大了,又有一大家子被牽絆,他一個人對付不了許侍郎。舅舅到底是不如許侍郎一點,次次都被許侍郎算計,又被停了職。至於京都的其他世家,不過是些見風使舵的人,能和許侍郎當對手的,一個都沒有。」
思索的時間久了,就能差不多想清楚境,皇上的傲氣也被一天天磨了。
就在這時,殿外突然傳來簌簌腳步聲。
小德子心跳瘋狂加速,張地往殿門口的方向看去,若是許侍郎來了,他們也無還手之力。
好在,來的是太后和蕭正。
蕭正手中還握著劍,上面有,看起來是剛殺過人。
太後上下了,看到床上骨瘦如柴的皇上,眼淚瞬間滾下,「我兒!」撲到了龍床邊上。
小德子看到太後來了,心裏長長地鬆了一口氣,「老佛爺,您可算是來了!」
太后被許侍郎的人攔在城外許久,一直不讓進來,沒辦法,只能假裝放棄,再等中秋這日,聯合錦衛的蕭正回宮。
把守宮門的是衛軍,他們看到太后,本就心虛,加上蕭正和林帆帶了大批錦衛圍住宮門,不得不做出讓步。
蕭正到太後跟前道,「老佛爺有話先說,下先去清理仁政殿。」
太後點頭說好,和許文庸周旋了那麼多時間,讓特意讓弟弟示弱,就是為了讓許文庸放鬆警惕,才能回到宮裏。
殿外的月亮圓得驚人,太后的殺氣也滿了。
可卻不了許文庸,因為京都的護城軍和衛軍都在許文庸手中,一旦翻臉,許文庸可以隨時殺了他們。
至於許文庸現在還沒手,為的不過是些罵名,不然即使上位,也坐不穩龍椅。
到現在,太后他們才徹底明白許文庸的野心,可惜太遲了。
皇上看到母後來了,激得淚花直轉,「母……母后,您可算是來找朕,還以為您不要朕了呢。」
太后聽得心疼,一生只有兩個孩子,大兒子在奪嫡中被人害死,現在小兒子也病得不能看。
的兩個兒子,就是所有的期。
可希被一個個破壞,太后覺得,不能再等待時機了。
「皇上別說話,先讓太醫看看你。」太后心疼道。
見到了太后,皇上彷彿見到了希,乖乖地由新來的太醫把脈。
可太醫把脈的過程中,臉卻越來越不好看了。
【作者有話說】
戌(xu第一聲)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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