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蘆島常有暴雨，天氣惡劣，當地居民只能靠打魚為生。

若是讓裴闕他們去住葫蘆島，必然會過得很辛苦。

夫婦倆一覺睡到天亮，安芷醒來的時候，裴闕已經起來了。

去了正廳，娘抱著悅兒過來，把悅兒放在搖籃床上。

悅兒會認人，看到母親，就出白胖的胳膊，「呀呀」說著含糊的話。

安芷給悅兒夾了一塊點心，自個兒再接著吃。

日子不咸不淡地到了十二月中旬，永寧還是沒有要下雪的意思，安芷帶著家中下人置辦起年貨。

雖說不張燈結綵，可他們住在偏僻的莊子，吃食就得多備一點。

後院有養豬，今兒殺豬做臘和香腸。

安芷離開京都后，已經不是只會看賬本的高門夫人，見到殺豬的場面也很淡定。

就連懷裏的悅兒，也看得津津有味。

兩頭豬養了大半年，後山的豬草喂到飽，長了一的膘。得三個年男人才能把豬給按倒。

安芷隔了一些距離，看過殺殺鴨后，還是頭一回看殺豬。

「夫人。」冰從正院而來，湊在主子耳邊小聲道，「張夫人來了。」

「張夫人？」安芷愣了一會，才想到是哪個張夫人，「快帶我去。」

永寧境，只有一個張夫人能知道安芷的莊子，就是張槐安的夫人。

前兩日，安芷讓人給刺史府送了一車的年貨，都是莊子裏產的。

之前和張夫人，並沒有見過，因為搬到莊子后，為了麻煩，安芷再沒進城過。

怕張夫人等得急，安芷匆匆到了正廳。

張夫人餘姚臉型略方，眉眼周正，是個很大氣的長相，年紀估著三十齣頭。

兩人頭一回見面，但都是后宅里的老人，一句接一句地，很快就熱絡起來。

「收到你送來的年貨，我就想著你肯定是個實誠人。」餘姚笑的時候，有淺淺的酒窩，讓英氣的五變得和，「所以今兒特意帶了一些我家鄉的特產，過來拜訪，希裴夫人不要介意。」

「余姐姐客氣了，你一句一個裴夫人，聽得我怪不好意思的，你喊我安芷就行。」安芷聽裴闕說過，張槐安是個大有作為的人，日後前途不可限量，這會餘姚主上門，得好好拉近關係才是。

「我虛長你一，那我就喊你安妹妹吧。」餘姚大方一笑，說起了送來的禮，「對了，你來永寧許多日子，都不曾見你出門過。我知道你是謹慎，但戴個紗帽，什麼都可以解決，大好的，得多出門走走才是。」

安芷笑了笑，「莊子附近的景就很不錯，以後有機會我會多出門的。」

「不要有機會，等過兩日，我們一起去城外的永安寺吧？」餘姚熱道，「永安寺的齋飯特別好吃，我去過許多地方，就永安寺的齋飯做得最好。」說到這裏，餘姚的眼睛轉了轉，「不好意思，我這人就這樣，出鄉野，一說起話來，就忘了你是京都里的世家貴。」

張槐安家貧，中舉之前沒有姑娘願意嫁給他。後來外放去的地方是邊界小城，餘姚是那裏酋長的兒，一眼就看中會讀書的張槐安，主追了一段時間才了。

所以餘姚的子，不像中原子那般斂，會更奔放一些。

安芷有聽說過餘姚的出，但親眼看到這麼不一樣的子，還是有點驚奇。

不過並沒有不喜歡，反而覺得這樣大大咧咧好的，「余姐姐說笑了，我現在也就是一個普通農莊的婦人，沒什麼規矩不規矩的。既然你說永安寺不錯，那咱們就一起去。」

餘姚開心道，「行，那我到時候派人來接你。你放心，我不會喊其他人，永寧那些富人家的夫人，和我都說不到一起去，我不與們玩。」

琴棋書畫，餘姚是樣樣不懂。但如果比騎馬箭，還有上山打獵，可以說上一整天。

安芷笑了下，留餘姚吃了午飯，下午送餘姚走的時候，又給餘姚裝了一車的禮。

餘姚上了馬車后，還一直往窗外看安芷。

等看到安芷的莊子后，才坐直子，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銀珠，你說人和人的差別怎麼這般大。人家說話溫溫，我說話恨不得一口氣說完所有事。安芷吃飯也是慢條斯理，每個作都好看，我怎麼學都學不來。」

銀珠是餘姚的丫鬟，跟了餘姚兩年了，清楚自家夫人是什麼樣的人，安道，「老爺不是說了麼，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優點，夫人您爽朗又大方，比那些多多舌的婦人，好了不懂多倍呢。」

「你哄我，這話他可說不出來。」餘姚哼了一聲，噗呲笑了，「不過我確實好，阿爸說我是部落里最像太的子，誰能和我在一起，都會很開心。哎，就是中原和部落不一樣，這裏的人都是規矩，我一點也不喜歡。」

銀珠不是部落里的人，但有跟夫人回過部落，那裏確實和中原有點不太一樣，「沒辦法嘛，夫人既然嫁給了老爺，就只能鄉隨俗了。」

「要是他能跟我一起就好了。」餘姚嘆了一句，不再多說，因為知道多說無益，「不過安芷倒是不一樣的，是頭一個沒和我講大道理的人，還願意聽我說有的沒的。銀珠，你覺得會幫我嗎？」

「應該會的吧。」銀珠也喜歡裴夫人的，覺得裴夫人格外的好看，就沒見過更好看的人，「老爺不是說了麼，裴家夫婦和一般人不太一樣，您又不是什麼大事，應該會幫的。」

餘姚發愁道，「突然上門讓人幫忙，我也不好意思的，明明都來了那麼久。」

銀珠看夫人一直發愁，不懂怎麼勸了，只能安靜地坐在一旁。

另一邊，安芷送完餘姚，轉往莊子走的時候，問冰，「你會不會覺得，張夫人好像有什麼話要說，但每次都沒說出來？」

「好像是。」冰也察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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