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哥哥來的信,還不是直接送到裴家,安芷不得不重視起來。
夜裏裴闕回來后,安芷才和裴闕一塊兒打開信。
裴闕大口喝茶,眼神一直盯著安芷那。
安芷越看,眉頭皺得越,「哥哥信上說,北漠草原頗有異,怕是要往西北進攻,多半是許文庸從中挑唆。不過,哥哥覺得西北地勢險要,又不算富庶,北漠草原很可能用的聲東擊西,真實目的還有待考證。」
「眼下的朝政,一半掌握在許文庸手中,還有一半在國公和宗室手裏。兵力的話,以西北為包圍圈,正好把許文庸的兵力和京都圍在中間,許文庸是落了下風的。」裴闕道,「若許文庸想要穩妥一點,畢竟要突破其中一家,才能從中提防,有能力抵抗西北和定南王。」
許文庸知道裴闕回京都,勢必會和許家做對,故而許文庸需要一個突破口。
眼下的裴家已經比不得從前,但還是讓許文庸忌憚,因為裴家的後還有強大的兵力支持。
「許文庸遲遲不起兵,不僅僅是想要一個稍微好一點的名聲,更主要的是他手中的兵力還不夠。」安芷想了想朝中的佈局。
「西北和定南王,咱們都不用擔心。」裴闕音量小了一點,「我們需要注意的是錢家。」
雖說錢瑾瑜跟著裴闕做事,可錢家是一直沒有發聲表態。
在裴闕看來,錢家不是很想出風頭,但也有種想兩邊押寶的覺。一邊讓錢瑾瑜跟裴闕,一邊再和許文庸來往的話,日後不管誰贏了,錢家都能繼續鎮守西部。
不過這都是裴闕的一個假設,沒有實際證據。
安芷想到錢家,也覺得有些麻煩,「我會給哥哥回信,讓他們多注意下錢家。如果北漠草原和西部開戰,北漠草原便會把兵力集中在西邊,這麼一來,他們的東邊就空了。」
只要有個,晉朝就能出兵北漠草原,給西北息和回擊的能力。
裴闕卻另有想法,但不好和安芷說太多,「朝中的事我會留心,張槐安應該是要去工部任職,頂上許競才的位置。等張槐安一上任,若是朝中有什麼不利於我們的風吹草,張槐安念在舊上,也會來告知我們一聲。」
「還有順子,他也快到京都了吧?」安芷問。
裴闕嗯了一聲,想到一直在等順子的冰,點頭道,「再有幾日就會到京都了,等順子一到,我就讓他進護城軍去。順子和我說了,讓冰再等他一年,裴府孝期一過,就上門提親。」
「不用我說,冰自個兒都會等順子,難為他們倆了,耽擱了那麼些日子。」安芷起往床邊走,裴闕隨其後。
這邊安芷夫婦歇下了,宮裏的太后是毫無睡意。
薛夢瑤小心在一旁伺候著,大氣不敢。
「你說裴闕都回京都幾日了,怎麼就不見他出門呢?」太后想看許家敗落的心,不比皇上。
薛夢瑤不敢出聲,靜靜地站在一旁,因為知道不管怎麼回答,太后都不會滿意。
沒人給太后回復,太后心中惱火,瞥了眼薛夢瑤,「沒用的東西,要不是哀家一直幫著你,就你這點心思,早就死在後宮裏了。罷了,哀家沒力氣再罵你,你不是和裴闕好麼,眼下裴闕回京都了,你找個機會見見他吧。」
薛夢瑤為難道,「臣妾是後宮妃嬪,出不了宮門,裴闕又沒了職,臣妾若是與裴闕相見,是要壞宮規的啊。」
「哀家不管你用什麼法子,裴闕不可能聽哀家的話,所以哀家也沒打算親自勸裴闕。」太后從袖口丟出一塊令牌,「別說哀家不幫你,這塊令牌代表了哀家,你拿著它,沒人敢攔你。」
薛夢瑤跪下了,但太后把令牌丟在薛夢瑤的腳邊上。
「若是這點小事都辦不好,你也就沒有活著的必要了。」太后不留面道。
說完,太后就起走了。
薛夢瑤看著地上的令牌,過了許久才撿起令牌站起來。
冷漠地看著令牌,眼裏沒有害怕,反而很鎮定。
這令牌,可是太后親自給的。
從慈寧宮出來,月朦朧,薛夢瑤停在慈寧宮門口,仰頭了許久。
高牆之下,已經許久沒能好好息了。
薛家爺們弱無能,薛夢瑤本指不上他們,而一個手中無權的後宮妃嬪,也沒有朝臣願意聽的。
所剩下的,確實只有裴闕比較有用。
宮珍兒見主子突然笑了,擔憂道,「娘娘,您要是心裏苦,咱們回宮再哭,行嗎?」
「哈哈,本宮連隨意哭的資格都沒有了麼。」薛夢瑤苦笑下,抬腳往前走。
珍兒急忙跟上,著嗓子道,「慈寧宮附近都是太後娘娘的人,太後娘娘對您有恨,不得抓到您的把柄。」
「對啊,不喜歡本宮,卻不得不把本宮送上先帝的龍床。」月下,薛夢瑤的眉挑了下,「本宮也不喜歡,卻偏偏要屈居之下。讓本宮去見裴闕,無非是想讓本宮利用舊勾引裴闕,到時候本宮和裴闕都要被拿住了。」
珍兒聽主子直接說出這種話,嚇得臉都白了。
薛夢瑤反而笑了,「可本宮偏不讓太后如願。裴闕心中沒本宮,他又是個極為聰明的人,若是本宮做些他不喜歡的事,反而會丟了以前的那點分。本宮是要拉攏裴闕,可不是靠賣弄風去賣弄。」
「那……您想怎麼做?」珍兒小心翼翼問。
「太后不是拿了令牌給本宮麼,明兒個你就拿著令牌出宮。等出了宮后,直接去薛家,本宮會給你一封信,到時候讓薛家私下轉給裴闕。」說到這裏,薛夢瑤到了自個的宮門口,「裴家被抄,是因為許文庸誣陷裴家私藏火藥。火藥難得,許家能做出那些火藥,必定有個工坊。很不湊巧,本宮正好知道許家的火藥工坊在哪。」
薛夢瑤恨了太后,想要重掌後宮,就需要有自己的人。給裴闕送了個那麼大的好,以裴闕的子,日後必定會報答的。
「對了,明兒你出宮時,得說你是慈寧宮的人。憑誰也想不到,一個默默無名的貴太妃,能知道天大的。」薛夢瑤笑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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