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戲臺上的低淺唱,安芷和餘姚款款走到國公夫人面前。
兩人說上賀壽的話,國公夫人先是問了餘姚兩句好,再去看安芷,「許久不見,你瘦了些,不過氣更好了。眼下回了京都,可還習慣?」
國公夫人兩鬢斑白,上了年紀的人眼睛有些花,需要半瞇著才能看清安芷。
「多謝夫人關心,民婦一切都好。」安芷和國公夫人較淺,兩人中間是嫿搭橋,才會有現在的聯繫,所以沒有太多的話要說。得知嫿還沒到京都,安芷便帶著餘姚往樓臺下走。
樓臺上的人非富即貴,安芷從他們邊經過時,有不人投來打量的目。
等看不到安芷的影后,許夫人邊上的一個圓臉婦人,笑嘻嘻地傾道,「還有臉來,裴闕上沒個一半職,就是個白,看到咱們卻不行禮,真真是一如既往地傲慢。」
許夫人坐的位置比較靠中間,能坐在邊上的,門第都很高,淺笑道,「妹妹說錯了,今兒是國公夫人的壽辰,既然國公夫人邀請了裴家夫人,自然可以來。」
雖說近來國公和許文庸在朝堂上的火藥味沒那麼重了,可兩家人心中都清楚,他們本質上就不是一條船上的人。
在別人覺得安芷不配出現在宴會時,許夫人沒贊同,也沒有否定,而是把話頭拋給下請帖的國公夫人。
這是很不給面了。
夫人比許夫人要年長一些,面容大氣端莊,連個餘都沒給許夫人,「妹妹這話說得對,既然是我的生辰,我想邀請誰都可以。不過也不是所有人都合我心意,但同在京都住著,難免低頭不見抬頭見,表面功夫還是要做到的。」
比夫君,國公可是有爵位在的。比閱歷,夫人也見識更多。
們都是京都里數得上號的人,一山不容二虎,這后宅院里也是。
許夫人被暗諷,心中不大痛快,狠狠地剜了方才說話人一眼。不好和夫人鬧不快,但安芷和一起的土包子,不能放過。
這會的安芷,帶著餘姚轉了下院子,找了個沒什麼人的亭子。
亭子的四周都用白的紗布遮了起來,用來防風和蟲鳥。
安芷讓人上了碳爐,親自給餘姚煮茶,「京都天兒冷,永寧最冷的時候,還不如現在冷,余姐姐喝杯茶暖暖吧。」
餘姚的手確實有點冰,接過熱茶后,僵的五指才舒服一點,「方才們都看過來的時候,我是真張,大部分人都不認識。」
「以後就會了,畢竟張大人可是要一直留在京都的。」說到這裡,安芷想到了張家的三個兒,「后宅的婦人多,裡頭也有許多門道,若是遇上談得來的,就多聊聊。要是不喜歡的,做個表面功夫就好,指不定裡面有以後的親家。」
「哎,你說得對。」餘姚在永寧時,是別人追著捧,到了京都后,才發覺人外有太多的人了,「誒,那人是朝咱們這裡過來嗎?」
安芷順著餘姚手指的方向看去,見到了梁家夫人,是許家一派的人。
看梁夫人越來越近,安芷嗯了一聲,放下手裡的茶壺,理了理袖。
許夫人在夫人那裡討了個不快,梁夫人是自告勇找來。
梁家在京都一般般,一直依附許家生活。
梁夫人往餘姚邊上走,還沒坐下,就先挑著嗓子道,「兩位妹妹怎麼躲這裡來,讓我一通好找。」
餘姚不認識梁夫人,微微偏頭去看安芷。
「這是正五品梁中丞家的夫人,比咱們年長一些。」安芷介紹道。
梁夫人冷冷地瞥了安芷一眼,「這裡可沒有一個庶民說話的份,而且我家相公已經升為右丞,你這般說,真該掌!」
梁夫人突然的發怒,讓餘姚目瞪口呆,一時間本不懂為什麼,愣愣地道,「梁夫人,你怎麼突然罵人呢?」
面對餘姚,梁夫人馬上換了笑臉,「張夫人從偏遠地方來的不了解,咱們世家是最講究禮數的。裴闕沒個一半職,安芷看到咱們都要行禮,也不能和咱們一塊兒坐著。不是我難為人,這都是禮數。」
餘姚不懂有這個禮數,滿頭疑問地去看安芷。
安芷倒是很淡定,慢慢往茶壺裡倒泉水,一邊道,「既然梁夫人這麼說,那張大人比梁大人職高,你方才可行禮了?」
「我……」
「你想說忘了是不是?」安芷搶先道,「既然你能忘,就不許別人忘了嗎?」
梁夫人見安芷還笑得出來,心中竄起一怒火,「我可沒說忘了,我與張夫人之間,和你我之間,豈能混淆?」
「怎麼就不能?」安芷淡淡道,茶壺在炭爐上加熱,冒著熱氣,「這裡是家的府宅,你我都是客,就該是一樣的對待。若是你不服,大可以去找國公夫人說道。」
梁夫人自然是不敢去的,因為國公夫人不是這邊的,看到安芷準備煮茶,施施然地站起來,「行,你能說會道,是我說不過你。安芷,我勸你一句,往後的日子還很長,別把後路都給堵死了。」
「這話我也送給你。」安芷斂去笑容,警告道,「往往出頭鳥都是第一個死,梁夫人好自為之。」
「你!」聽到安芷咒罵自己,梁夫人往前走了一大步,本想用撞到案幾,好讓炭爐的木炭飛出去燙傷安芷,若是能毀容就更好了,但沒想到安芷先把茶壺裡的熱水朝潑了過來,灑到了的臉上。
「啊!」
一聲慘,驚了附近的人。
很快就有丫鬟婆子進來。
安芷先發制人,「你們快去請大夫,方才梁夫人沒站穩,撞到案幾了。」
梁夫人臉疼得嗷嗷,本沒去聽安芷說什麼。
方才亭子里只有安芷、餘姚和梁夫人三個,為了清閑,安芷讓丫鬟們在亭子外守著。
所以安芷當眾說謊也沒事,因為餘姚會站在這邊,而梁夫人一時半會也說不了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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