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兒相好是做什麼的?」安芷問臨風。
「是王府管庫房的上門婿。」臨風道,「劉勝,今年二十有五。劉勝高七尺,白臉俊,是王府里名聲比較浪的一個人。」
和劉勝相好的並不止碧兒一個人,所以剛查到劉勝的時候,臨風只覺得有一點點奇怪,並沒有太懷疑。可又發現劉勝最近突然闊綽起來,臨風就覺得事不太對勁。
「小的跟了劉勝兩日,把劉勝的出行都了個,他近兩日並沒有外出的時候,還需要繼續蹲守。」臨風道。
「那你繼續跟著他。」安芷點了點頭,「若是發現劉勝和許家有關係,先別打草驚蛇。像這種貪財好的人,是最容易讓他鬆口的。」
吩咐完臨風后,安芷聽到院子裏裴闕的說話聲。
讓冰倒了熱茶來。
裴闕進門后,安芷就說了臨風的發現,「劉勝八有問題,就算他不是許家的細作,碧兒的死也和他不了關係,你覺得這事要怎麼安排?」
裴闕早就知道臨風在辦的事,「這事按夫人的意思去辦就行。我相信許文庸是能做出這種事的人,要挑撥王家和許家鬥上也不難。只不過,你有沒有覺得林書瑤找你這件事比較突然?」
「是很意外。」安芷真沒想到林書瑤會和說這些,「你是不是覺得,林書瑤會來找我,是了什麼人的指示?」
「我覺得有這個可能,因為我印象里的林書瑤,並不是個太聰明的人。」裴闕沒見過林書瑤幾次,但按照林書瑤的過往來看,直覺告訴他,是有高人在指點林書瑤。
「如果林書瑤真的是人指示,對方是要借我們的手去挑撥王家和許家的關係。一旦王家和許家鬥起來,許文庸必定會更吃力,這麼一來,對保皇黨大有好。」安芷分析道。
但保皇黨里有太多的人,一時之間想不到是誰。
「夫人說得沒錯。對方就是要借我們的手去打許文庸,能有個這麼好的機會,對方認定我們不會放棄。」裴闕接著分析。
若是裴家參與進去,拉大許家的仇恨倒是無所謂,於王家而言會發生什麼呢?
裴闕想到這裏,突然打了個寒,「雖說王家看裴家不順眼,但兩家並不是仇敵關係。若是我們從王家院查碧兒的事,如果王家知道是我們,必定會開始警惕我們。」
王家也是頂尖的世家大族,府有細作這種事,自個兒查不出來,卻被別人查出來。
這事一捅出去,不僅僅是把王家和許家對上,還會讓王家和裴家也杠上。
就像是一個自以為很厲害的人,覺得自個的領地牢不可破,但其實里的腐爛,還要別人來發現。那不管是讓這個人腐爛的人,還是發現的人,都會讓這個人如臨大敵。
這是很高明的一種手法。
如果不是裴闕讀兵法,他還想不到這一層。
對方肯定想不到裴闕會思考那麼多,畢竟這是天上掉餡餅的事。
安芷聽了很后怕,「同時拉王、許、裴三家下水,最有可能是太后的人。太后也確實有能力把林書瑤從宗室手上救下來,那我們接下來怎麼做,還要繼續查嗎?」
要是多了王家這個對手,裴闕會很吃力,甚至會有敵不過的時候。
裴闕托腮沉思了一會,「北漠和西北的戰事馬上就要打響,到時候朝廷一,許文庸就有起勢的機會。如果我們不抓住這次機會,之後也不會太好。林書瑤背後這個人可真是高啊,他知道我們不會放棄這個機會的。」
安芷眉頭鎖,「對方是想要借刀殺人,不如,我們也借刀殺人?」
從和林書瑤最開始的談話,安芷就到了林書瑤的敵意。
就說林書瑤不會給出這種主意,看來是踩陷阱了。
「借刀殺人?」裴闕默念幾次這四個字,「現在,對方就等著王家朝許家發難,到時候再捅出我們。夫人方才說太后和雲家是最有可能做這件事的人,但我們沒有證據。既然如此,不如先把消息給太后,如果不是太后在背後指使,太后一定會抓住機會。」
「希是太后吧。」安芷嘆氣道,如果不是太后,那就可怕了,因為他們猜不到還有誰這麼費盡心思來謀劃他們。
裴闕嗯了一聲,馬上出去安排。
要往宮裏傳消息,對別人很難,但裴闕很容易。
他當天去安排,夜裏太后就收到了消息,來源也是林書瑤,只不過是太后在錦衛里的細作查到的。
殿外風雪寂靜,太后側躺在榻上,聽到細作傳來的消息后,臉上的笑容就一直沒下去。
「夢瑤,你說說,這事哀家該怎麼辦?」
薛夢瑤站在下首,手裏捧著茶盤,頭微微低著,「既然知道許文庸的手段,自然是告知王大人比較好,有王家出面打許文庸,會助太後娘娘不力。」
「是啊,這可真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太后忍不住笑出聲來,「哀家和許文庸周旋那麼久,也不見哪個世家肯不餘力地幫哀家。現在王首輔那個老頭知道他被許文庸害得活不了多久,想來臨死前也不會放過許文庸的。」
看了眼薛夢瑤的方向,見薛夢瑤的手指長了凍瘡,太后發慈悲地道,「這事就按你說的辦,待會出去時,去庫房抬一筐黑炭回去吧,別把自個弄得那麼難看,免得哀家被說黑心。」
薛夢瑤道了一聲是,可心裏卻恨得,黑炭是最低等的炭火,就是太後跟前的宮太監都不用這種炭,因為黑炭點燃後會產生濃煙。屋子暖和的同時,也會讓人嗆死。
可這是太后的賞賜,不能拒絕。
不過看太后這會心好,薛夢瑤猶豫了一會道,「今兒太後娘娘高興,不如賞點食給臣妾吧?」
膳房的人得了太后的吩咐,即使薛夢瑤貴為貴太妃,吃食也被剋扣得厲害。
太后正在興頭上,看薛夢瑤如此卑微,更愉悅了,便點頭答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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