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家大房,裴鈺書房。
早秋的夜晚,涼風習習,裴鈺站在窗口,手中搖著一柄摺扇。
「爺,咱們派去京郊的人,只有兩個活了下來。」小廝低著頭道,「梁晨的案子結了,可四爺並沒有和徐家對起來,反倒是把咱們的賭場給清剿了。」
裴鈺野心大,所以需要錢來支持,賭場就是來錢最快的地方。
他苦心經營了好幾年的賭場,卻被裴闕這麼搗毀了,說不心痛是不可能的。
好在經過這麼多年的積澱,裴鈺手裡已經掌握了不資源和人脈,不然也不敢和裴闕對上。
京郊一戰,裴鈺是有五把握解決裴闕,但老天爺沒眷顧他,就只能另作打算。
「徐榮那個老東西,明明野心大得很,卻能如此謹慎,真是讓人看著討厭。」裴鈺眼中出一抹兇,「近來徐家不是擺宴請客麼,你混進去,讓徐榮去見閻王吧。」
這邊裴鈺吩咐了殺手,次日安芷也要去徐家赴宴。
這次的宴席,徐家請了半個京都的名門族,就是為了拉攏關係。
安芷並不是很熱衷這種宴席,便挑了個有點遲的時間,到了徐府後,和徐夫人打了聲招呼,就去找表妹和嫂嫂。
惠平和李思慧先到一步,兩人一塊兒坐著,四周圍了不命婦貴,都是想來攀關係的。
惠平先一步看到安芷,高聲喚了一句后,就牽著李思慧離開涼亭,其他人只能讓開。
「芷兒你可算是來了,這些命婦嘰嘰喳喳說個不停,我連們什麼都不知道,卻一個個地來和我們打招呼。」惠平向來直接,說著看了眼安芷後,又問,「張家夫人怎麼沒跟你一塊來?」
安芷湊到惠平耳邊小聲道,「張夫人有喜了,月份還小,不宜參加這種聚會。」
惠平驚喜道,「這可是好事啊,我瞧這宴會也沒什麼意思,待會咱們早點離開,一起去看看張夫人吧?」
「嫂嫂別心急,你想什麼時候去看都可以,今兒是徐家主場,怎麼樣還是要給徐家一點面子。」裴闕說徐榮有點腦子,讓安芷在徐家多待一會兒。
「那就明兒再去。」惠平帶著安芷兩人往高沒人的地方走,上到一閣樓后,視野開闊不,也能看到男賓的一角,惠平視線剛轉了一圈,就皺眉頭,「咦,裴鈺怎麼來了?」
安芷尋聲找去,還真看到了裴鈺。
李思慧在一旁低聲道,「裴鈺沒有一半職,卻能來這種場合,難道他和徐家的關係很好嗎?」
話音剛落,三人就看到裴鈺在和徐家三公子說話,瞧兩人有說有笑的模樣,是不錯的。
惠平放下臉來,「徐家也太不識趣了,明明都請了裴府,卻還請裴鈺,這要是和裴闕對上,豈不是故意讓人尷尬!」
安芷也不太舒服,倒不是怕和裴鈺對上,就是沒有必要。裴家的事並沒有過去很多年,京都里稍微有點名的人,都能知道裴家的事。
現在想來,徐榮也不是很聰明。
而事實上,邀請裴鈺的並不是徐榮,而是徐志傑和裴鈺喝酒時,隨口說的。
看到裴鈺來了,徐志傑也尷尬了一會。但確實是他親口說的,事後覺得裴鈺應該不會來,沒必要再多提醒。
可沒想到,裴鈺還真的來了。
人都來了,徐志傑也不能把人趕出去,畢竟是他的朋友,只能把裴鈺往不熱鬧的地方帶。
但徐志傑沒想到,他會運氣那麼不好,剛帶著裴鈺往花園走,迎面就到裴闕和他父親走來。
徐榮私下和裴鈺並沒有來往,也不懂小兒子和裴鈺能關係那麼好,他本來就有點怵裴闕,現在看到裴鈺從對面走來,面當場就掛不住了。
裴鈺倒是像個沒事人一樣,恭恭敬敬地給裴闕和徐榮行禮,「徐大人,四叔。」
一聲四叔出來,在場的人都不敢大口呼吸。
誰都知道裴鈺一脈被逐出裴家,也都知道裴鈺父親為何而死,更知道裴闕和裴鈺是水火不容的關係。
有不人,在嘆徐家大膽的同時,猜測徐榮是不是想給裴闕一個下馬威。
但徐榮這會恨不得把小兒子丟河裡去,只能當作沒看到裴鈺,偏頭和裴闕轉移話題,「方才說到我書房裡有一方好硯,咱們一塊兒去看看吧。」
裴闕早就發現徐榮臉上的不自在,雖說這事可能和徐榮沒關係,但肯定和徐志傑有關,他微笑著拒絕了,「徐大人的硯臺必定是最好的,下就不用看了。今兒來了許多客人,徐大人招呼其他人吧,下自便就行。」
徐榮一聽這話,就知道裴闕生氣了,但裴闕這會還帶著笑,已經是在忍耐,四周那麼多人看著,他也不好多說其他,只能先帶著其他人離開,同時把小兒子給走了。
沒了徐家父子在,周圍散去不人,裴闕倒是沒走,而是留在原地,定定地看著裴鈺。
有裴闕在,沒人敢上前和裴鈺搭話,裴鈺孤零零地站著,看著倒是有些尷尬。
過了會,裴鈺才再次開口,「四叔,好巧啊。」
「不巧,你是故意的。」裴闕直接道。
很不客氣的一句話,邊上的人聽著都覺得不自在,但裴鈺卻像個沒事人一樣。
「四叔這般直接,想來是不太願意見到我。」
裴闕冷哼一聲,「想不想見你,你心裡沒點數嗎?裴鈺,你特意來徐家一趟,不是為了和我說這些廢話的吧?」
「自然不是。」裴鈺往前走了兩步,低嗓子道,「我準備了一出好戲,要給四叔看。」
話音剛落,不遠的屋子裡就傳來尖聲。
裴闕擰眉瞪著裴鈺,「你做了什麼?」
裴鈺笑而不語,不一會兒,就有人出來喊傳大夫,說徐榮和幾個大人被下毒了。
到了這會,裴闕還有什麼不明白,都是裴鈺做的。
不過他早就派人盯著裴鈺,所以裴鈺今兒出門時,他便知道了。
「裴鈺,你是不是覺得,你有本事在徐府殺人,能給我一個下馬威?」裴闕突然笑了起來,「但是可惜,四叔比你多吃了幾年的飯,就算你派來的是死士,這會怕是沒死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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