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先生就在面前。
為什麼顧一卻說先生派他來接?
南婳一頭霧水,忍不住對他說:“顧一,我現在就在先生家里啊。”
顧一機械地重復道:“先生派我來接您回去,請南婳小姐馬上出來。”
南婳應道:“那好吧,我等會兒就出去。”
掛掉電話。
看向正在泡茶的顧北祁,黛眉輕擰。
聽顧一的意思,先生另有其人?
可是顧北祁對的稱呼,以及那次晚餐的細節,都一清二楚,聲音、形、格也全都對得上。
顧北祁若無其事地端坐在沙發上,修長手指練地洗茶、泡茶。
作行云流水般,優舒展。
茶泡好。
他斟了一杯,遞過來,溫聲說:“喝點普洱吧,可以養胃,也不影響睡眠。”
南婳沒接,手指暗暗抓著包,說:“我有點急事,要先走一步,改天再來看你。”
對他產生懷疑了,怕他在茶水里手腳。
顧北祁眼皮微抬,目溫地看著,“顧一在外面等你,對嗎?”
南婳點點頭,狐疑地盯著那張和霍北堯幾乎一模一樣的臉。
顧北祁端起一杯茶遞到邊抿了口,慢條斯理地說:“我早就懷疑顧一被人收買了,最近一直晾著他。”
南婳眉心了。
收買?
被霍北堯收買嗎?
顧北祁忽然過手,很自然地把耳邊垂下來的頭發到耳后。
他溫熱的指尖劃過的臉頰。
南婳微微偏頭,避開了。
心中有了懷疑,就更不想和他太過親昵了。
顧北祁似乎并不介意,眸溫潤地凝視著,淡淡一笑。
“還記得那晚,你穿著一寶石紅的吊帶禮服去花間堂,漂亮得在黑夜里都發。可惜,我忽覺不適,怕你擔心,就借口去了衛生間。而你,接了個電話走了。聽著你離去的腳步聲,我心里別提多難過了。”
南婳清楚地記得,那晚,是接到霍北堯的電話才走的。
他警告,說屋里的那個人危險,如果不走,會出事。
后來還因此后悔了許久。
南婳忍不住問:“那之后,你對我變得冷淡了,是因為霍北堯威脅你了,對嗎?”
顧北祁無奈地笑了笑,“他那人一向強勢。”
說罷,把杯里的茶一飲而盡。
放下杯子。
他角溢出一苦笑,抬手來的臉頰,“后來我只能去你家樓下,隔著窗戶默默地看你一眼。”
這次南婳沒避開。
因為他說的這兩樣全都對上了。
難道顧一真被霍北堯收買了?
半信半疑。
同顧北祁喝了兩杯茶,顧一又打電話來催,南婳只好起離開。
出來。
顧一開著銀灰賓利,等在江南映畫大門口的停車位上。
南婳特意瞅了下車牌號,尾號是999。
上車。
不著痕跡地向顧一打探:“你姓顧,是因為先生也姓顧嗎?”
誰料他防備心很強,說:“先生的事,您可以直接打電話問他。”
南婳自從知道顧北祁就是先生后,已經很久沒再跟先生之前的號聯系了。
拿出手機,找到那個號碼,撥出去。
對方掛斷。
只好發信息:先生,您今晚泡的普洱茶很好喝,謝謝。
特意兜了個圈子,如果對方回答是肯定的,就說明先生和顧北祁是同一個人。
如果對方否認,說明顧北祁和先生不是同一個人。
南婳提著心,靜等了三分鐘。
對方只回了三個字:快回家。
既不肯定,也不否定。
讓人無從猜測。
顧一把車子調頭,朝城南公寓開去。
抵達小區大門口。
南婳下車。
霍北堯的黑加長款邁赫,早就停在門口的停車場上。
他長玉立,斜倚在車門上,長筆直,姿慵懶清貴。
修長手指夾著煙。
俊面孔在青白煙霧下,看不分明。
他平時很煙。
看樣子是等急了。
南婳快步朝他走過去,問:“找我有事?”
霍北堯垂眸,看一眼,眼底一抹極淡的輕嘲。
把煙掐滅,他眼簾一掀,聲音冷沉,質問道:“去哪了?”
“看朋友。”
“誰?”
“顧北祁。”
霍北堯眸一沉,“我跟你說過離他遠點,遠點!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了?”
南婳平靜地說:“他是先生,于我有恩,警局的事,我有愧于他。他不舒服,我去看他一眼,怎麼了?”
霍北堯神淡漠,語氣不悅:“他對你有什麼心思,你不知道?”
“知道。”
“知道你還去?大晚上的,跑到一個不知底細的男人家里,萬一他對你做點什麼,你逃都逃不掉!”
南婳語氣篤定地說:“先生不會。”
之前傷了,先生整夜守著。
發燒時,先生拿巾給手腳降溫,一照顧就是一整晚。
有一次,在他懷里睡著了,他都不曾對手腳。
霍北堯冷冷睨著,“顧北祁不是你的先生,你好自為之!”
冷冰冰地撂下這句話,他轉,拉開車門上車。
再待下去,他會忍不住沖發火。
關系剛剛好一點,一發火就鬧僵了,他舍不得跟鬧僵。
看著車子漸漸遠去,南婳細細咀嚼著霍北堯的話。
他說顧北祁不是先生?
他怎麼知道的?
搞得好像他認識先生似的。
是不是他在故弄玄虛,故意嚇唬?
南婳越發覺得撲朔迷離,不知到底該相信誰好了。
三日后。
南婳回到RosaClara設計室。
劇組那邊的戲服設計工作基本上已經收尾了。
接下來,要在婚紗店這邊看著打版、制。
正當和版師在制作室涉的時候,朱梨推門走過來,說:“沈老師,有人找您。”
南婳問:“誰?”
“說姓沈,沈姣。”
“請去接待區稍等一會兒,我馬上過去。”
“好的。”
南婳加快進度和版師通好,返回設計室。
見沈姣正坐在沙發上喝咖啡。
快步走過去,在對過坐下,笑著說:“姣姣姐,你怎麼來了?”
沈姣沖出一笑,“聽阿川說你在這里工作,我過來看看。”
最近一直忙著做親子鑒定,拿著沈南婳的頭發和他父母雙親的牙刷,跑了好幾家鑒定中心,做了又做。
無論怎麼做,沈南婳和父母都是親子關系。
這讓很煩躁,很崩潰!
沈澤川三年前隨手救的一個野丫頭,居然了同父同母的親妹妹!
這個親妹妹還搶了喜歡的男人!
這讓氣很不順!
偏偏母親讓保,簡直要憋死了!
沈姣端起咖啡杯慢慢喝著咖啡,眼睛卻打量著沈南婳。
以前沒注意,這一細看,的確有點像他們家的人。
皮白、骨架纖細像母親,眼睛大睫長像父親。
盡管沈姣不服氣,卻不得不承認,姐妹三個,沈南婳是長得最漂亮最有靈氣的那個。
這時有人敲門。
朱梨帶人進來。
南婳和沈姣齊齊抬頭,看到高大頎長的男人,穿白襯衫深灰長大,溫潤如風地走進來。
南婳認出這是顧北祁。
雖然他的臉和霍北堯長得一模一樣,可是了之后,還是能從氣質、發型和穿風格上,將兩人區分開。
站起來迎上去,笑道:“顧先生,您怎麼來了?”
“來看看你。”顧北祁把手中的鮮花給后的朱梨。
“快請坐。”南婳領著他朝等候區走去。
坐在沙發上的沈姣,坐不住了。
以為顧北祁是霍北堯。
看到日思夜想的這張臉,心澎湃,心花怒放。
噌地從沙發上站起來,踩著高跟鞋噔噔噔朝男人走過來。
用肩膀撞開沈南婳,到他面前,出一只手,笑得花枝,“霍總,又看到您了,好開心。”
顧北祁神微微一滯,出手,握住的手,溫和地笑,“請問你是?”
沈姣一愣,“您不認識我了?我是小婳的親姐姐,沈姣啊,姣姣。”
顧北祁做出恍然大悟的樣子,“你好,姣姣小姐。”
沈姣頓時覺得寵若驚。
以往霍北堯都對冷冰冰的,把拒之千里之外。
今天卻跟又握手,又和悅地稱呼“姣姣”。
握著他的手都舍不得松開了,扭頭對沈南婳說:“小婳,你幫我拿手機去,我要加霍總的微信。”
“好的。”
南婳轉走到接待區的沙發上,彎腰拿起包。
拉開拉鏈。
手機沒看到,最先看到一疊親子鑒定報告單。
拿出來,剛要繼續翻找手機,卻瞥到報告單上,母親姓名是岳雅秋。
兒姓名是沈南婳。
看到自己的名字出現在親子鑒定報告單上,南婳好奇極了。
急忙翻到結果一欄,臉登時就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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