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照跟范家子走了那麼多地方,心中見過的山水算起來比鹿瓊和謝子介還要多,但這孩子以后想要再出汴京城就很難了,幫他記錄下那些山水也可以做個寄托。
誥國夫人的鋪子開得很紅火,和石雁城那邊的于大娘他們接上頭后,汴京城,府城,石雁城等地都開起來了書鋪子,主要賣的還是蒙書,不管在哪,教化開蒙都是件好事。
特別是那些商戶子,他們又要讀書,卻卻又不像書生們一樣要讀的那麼深,蒙書對他們來說已經完全足夠。
或許那些想要往上深學問的老學究看不上鹿瓊這門生意,但對于尋常只是想要識字的人家來說,這確實極好的,蒙書賣的不貴,像曾經的鹿瓊一樣的孩子,攢攢錢,總可以買上一本,對著圖畫自己識字的。
而在游記出來之后,又有不山水墨客對此大加稱贊。
這一回畫師有好幾個,北地和中原那邊的風景由于大娘執筆,而江南那邊則是謝子介所畫,此外還有燕叔檸尋的一個青年畫師。
風姿秀的文字和容配合一起,頓時紙貴,在知道游記就是書鋪掌柜寫的時候,又有一批文人散客對鹿瓊心服口服了。
鹿瓊那種敏銳的格,在做這種他人口述鹿瓊加以整理的游記里,得到了極好的現。
鹿瓊總能抓住重點,寥寥幾筆便很有畫面,也不是沒有人懷疑過是謝子介代筆,畢竟家里住著個狀元郎,可是這種事一說出口便遭到嘲笑。
謝子介本人雖然字跡清秀婉麗,但因自學于大儒,其實不詞句頗為艱深,還好用典,就連蒙書都有些這種味道,老學究挑不出來錯,稚能看得懂,但和游記清新的風格是完全不一樣的。
謝子介自己更是在同僚面前直截了當:“那是謝某夫人所做。”
就連天子某天聽說之后,和幾個寵臣談笑間,也肯定道:“是鹿掌柜的文字,朕知道。”
之后便再也沒有人敢說那是代筆了,而接下來,不再需要謝子介的幫助,鹿瓊自己的學識漸漸已經完全夠寫鋪子里的書。
不過他們夫妻倆依然會一同聯詩作詞,共同治學,剪燭之時,談論三五佳句,也是一種樂趣。
這些清麗詩詞不也傳了出來,他倆的確是完全不同的風格,但在的風骨相互呼應,只讀詞句,就能到彼此的相契相投,與彼此濃濃的意。
鹿瓊之才,名天下。
誰也不會想到,這個能讓京城紙貴的子,曾幾何時,讀書都是一件難事。
對于謝子介和鹿瓊來說,時間一日日過去,每天肯定都有不同的,但總上,現世的安穩已經是他們夢寐以求。
只是年歲漸長,家中的來客們換了一茬又一茬,朱玉冠,短褐青衫,棉麻商袍各人等不一而論。
他們的對謝子介的稱呼倒是慢慢變了,從舍人到通判,一直到了一聲相公。
鹿瓊也聽謝子介講了他們這些年做的事。
有察吉額伏在,北部早已安寧,這些年和西域通商,國庫充盈,武制上也有條不紊的兌現了諾言,如今國庫充盈,兵強馬壯,海晏河清。
這些年,在汴京城到各路武將的支持下,抑制兼并,還田于民,做的是很好的,也沒有再出現江南那時候的事。
總之,當初那個年輕的秀才,已經了大周史上濃墨重彩的一筆,不過他名字最多出現的,還是后世文學史中,夫妻倆的詞句文章放在一起,并肩而立,相互呼應。
對于如今的鹿瓊來說,只是恍然意識到,時間居然已經過了這麼久,他們相逢于微時,相攜于落魄之中,幸好的是遇到了彼此。
此后余生,有一人攜手,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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