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地便看到了有舉著攝像機的工作人員,江大爺轉了轉手里的糖畫棒,吊兒郎當地揚了揚下,問汪桐欣:“那是在做什麼?”
汪桐欣努力地保持了微笑,用睜眼說瞎話,來回答這位大爺的明知故問:“可能是在拍電影吧。”
江斂舟若有所思,而后稍稍一點頭:“那我還真沒見過,要不然去看看?”
【……仿佛你的獎杯都是白拿的。】
【想看老婆就說想看,還“要不然去看看”,你夠了!】
【以前沒看過江斂舟拍的電影,不知道他演技到底有多好,今天終于知道了。朋友們,我要去看了,有這樣演技的主演在,電影怎麼可能不好看?】
盛以此時正跟俞深一起,各買了一小碗鐘水餃,有滋有味地品嘗著,毫沒有在錄節目做任務的自覺。
剛吞咽下一個鐘水餃,還沒來得及發出由衷地贊嘆,盛以便聽到后一陣喧嘩。
用紙巾沾了沾邊的油漬,剛想回頭去看看是哪里來的熱鬧,便聽到一道悉的聲音在后響起。
很好聽,溪水穿石般清澈又悅耳,一貫獨屬于那個人的疏倦聲線。
只是怎麼聽,怎麼帶著不悅的意味——
“真吃得這麼開心嗎?”
盛以:“……”
一瞬間開始忍不住慶幸起來,幸好剛把那顆鐘水餃吞咽了進去,要不然這會兒,怕是會被自己給嗆死……
盛以穩定住緒,轉頭看過去。
那位容貌出的大爺,這會兒正飛揚著眼尾看,表同聲音如出一轍的不爽。
可再細細看去,明明眉梢眼角……
全都是張揚的笑意。
他手里,還舉著一只兔子形狀的糖畫,兔子的兩只耳朵都很長。
甚至有一些稽的可。
——和清雋俊朗的頂流,格格不。
可這位頂流,就是如此拿著那只兔子,端得一盡致意氣,恣肆輕狂。
盛以一瞬間,甚至覺得自己已經看到了許多奇妙的景象。
看到的是什麼啊。
不過鮮怒馬年郎。
盛以抿輕笑了笑,看江斂舟:“怎麼,我吃得開心都不行了?”
又說,“何況也不只是我喜歡,深哥也……”
邊說,邊回頭去找俞深,想獲得一張贊同票。
一回頭。
……方才還就在后、只錯開了半個子的俞深,此時此刻,已經到了遙遠的、不可及的地方。
渾上下就寫著“我是個過路人,不必在意”幾個字。
盛以:“……”
你到底是拿了工資來錄節目的,還是拿了工資來看別人錄節目的……
大概是俞深的識相,讓江大爺滿意了幾分,他沒再“嘖”聲,但說話的語氣還是怎麼聽怎麼欠揍。
涼涼的:“這才多大會兒,就上‘深哥’了,也沒聽你過我幾聲哥。”
盛以其實已經習慣了江斂舟這模樣。
——什麼都得跟別人比一比,讀高中那會兒,聽一聽別人的表白,大爺都能百般不滿。
懶得聽他在這兒無理取鬧,看了一眼他手里的兔子,隨口問:“給我買的?謝了啊。”
大爺還傲:“想什麼呢?”
盛以隨便一點頭:“是嗎?那你繼續錄,我走了,拜拜。”
江斂舟:“……”
盛以倒沒直接轉,又見江大頂流裝模作樣地低頭,聞了聞那支糖畫,不太樂意似的:“怎麼這麼甜。”
說完,還隨意掃視一圈周圍的人,問,“有人吃糖嗎?”
圍觀群眾、包括本來應該是錄制嘉賓的汪桐欣,靜默幾秒,齊齊后退三步。
不吃糖得另算,但肯定沒有人拿命吃糖。
江斂舟面上看上去不滿,但其實比誰都滿意。
他這才把那只糖畫遞到了盛以面前,微微別開眼,有些不自然地問:“……喜歡嗎?”
盛以:“……”
實在忍不住,揚了揚,搖頭,“不喜歡。”
江斂舟:“那送……”
江斂舟:“……”
盛以徹底笑了出來,從江大爺手里接過那只糖畫,手指輕輕一,掰下了一只長長的耳朵。
——剛才誰都不樂意、就這麼小心舉了一路的江斂舟,眼睜睜看著盛以破壞了糖畫,眼皮都不帶眨的。
盛以從袋子里拿出那只耳朵,卻沒有自己吃,而是走前幾步,稍稍踮起腳尖,往前一送,遞到了江斂舟邊。
江斂舟瞥了一眼。
盛以bking式命令:“嘗嘗。”
……人盛以用的是命令句,江大爺倒是會給自己找補挽尊,有商有量地補上一個:“嗎?”
而后再稍一點頭,一副“我可真是人心善好商量”的模樣,懶洋洋地自答,“行吧。”
說完,這才稍稍張開了。
盛以:“……”
還真是會跟自己商量呢。
懶得理江斂舟的神經質,手指輕輕往前送,剛才還“怎麼這麼甜”的江斂舟,便把那只兔子的耳朵吃進了里。
“好吃嗎?”問。
江斂舟抿了抿。
過濃的甜意在他舌尖化開,過往他只會覺得太膩,大概會想不明白怎麼會有人喜歡吃這個。
可今天。
他的語氣里,偏帶著徹底而不自的笑意。
說。
“……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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