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江大爺還坦地給做講解,一副向導的模樣:“那兒是食堂,看到沒?再拐過彎是民樂系,哦,這條路就是人坡啊,確實坡的……”
來來往往的學生大都背著書包或者樂,有的是正要去上課、有的則是下了課正回去。
大概是日正好,學音樂的則更多是的人,有一些覺得氛圍好的,干脆幾個認識的、甚至不認識的人,約在一起,往草坪上一坐,在這春里演奏起了樂。
江斂舟便是走到了草坪拐角時,停在了原地的。
盛以剛想問“你怎麼不走了”,偏過頭順著江斂舟的目看過去時,也頓了頓,約意識到了什麼。
——江斂舟大概是在羨慕吧。
盡管這位大爺現在已經應有盡有,但有一些事,并不是現在如何、便能彌補所有的。
景大的音樂系當然好,但畢竟是一個綜合大學,跟明泉市音樂學院這樣的專門學音樂的,某些角度自然是比不得。
比如,如此氛圍。
能在興致忽起時,和一些志同道合的伙伴,在這樣的環境里共奏一曲,得是多音樂人的夢想。
是日后走出校園時,依舊會帶著笑提起來的初春片刻。
沉默兩秒,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你這次答應來明音,不只是為了上課吧?是也想看看這個學校是什麼樣子對嗎?”
江斂舟回過頭看,單挑了挑眉,語氣也不怎麼正經:“這麼了解我?”
盛以:“……”
江大吧,又背著我查了我多資料?嘖,想知道什麼直接問我不就行了,不用這麼委婉的。”
說著,還朝著盛以出了個“唉,哥就是這麼有魅力”的表。
盛以:“……”
盛以:“背著你查資料?”
盛以:“你這麼重,我哪能背得?”
江斂舟:“……”
江斂舟當然不怎麼重。
為了避免話題越扯越遠,更主要是為了避免江大爺在這種細枝末節上跳腳,盛以又盡職盡責地把話題拉了回來。
“要真羨慕了,就考個研究生唄,反正你也算不上太老。”
江斂舟收回了看著草坪上一眾學生的目,看向了盛以。
可他又沒說話。
他只是看著面前的孩兒,很認真地盯著。
半晌。
江斂舟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似的,看著盛以輕笑了聲,垂著眸。
——盛以鮮看到江斂舟這副模樣。
一時間也靜默了,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等他開口。
“你猜我在羨慕什麼?”江斂舟驀地問。
盛以突然被提問,怔了怔后回答:“羨慕這樣的氛圍吧。就像是那天直播時,看到你說的后悔去景大讀書了。”
“我確實后悔,”江斂舟說得坦坦,“也后悔自己沒來這里讀大學。”
盛以抿了抿。
沒等盛以想好該說什麼,江斂舟便已經接了下去:“因為這里就在明泉理工旁邊。”
盛以一愣,眼睛微微睜圓。
“盛以,”江斂舟笑了起來,說,“我現在來這里讀研有什麼意思呢?你又不在了。”
好大會兒,盛以才約約意識過來,江斂舟這是在做什麼。
似乎是在——
“我喜歡你。”江斂舟沒給逃避的機會,“我知道你大概還什麼都沒想好,可盛以,你總得……”
他頓了頓,勾著笑的聲音里帶了些無奈,又說下去,“給我個追你的機會。”
妙的樂聲就在他們后,在這樣的春日正午,暗香浮,清風徐徐。
寥寥春葉便在枝頭晃。
斑駁的影子落在他臉上,忽明忽滅。
是獨屬于早春的氣息,安靜卻又躁。
可他的神,比什麼時候都認真。
那位向來輕狂又驕矜的大爺,此時斂著眸,語氣放得很輕。
語速卻有些快,像是怕被盛以打斷一般。
“我自認為哪里都不算差,可能也有很多地方你并不喜歡,我都會試著去改。”江斂舟嘆了口氣似的,滿是溫,“你也不必著急回答我,只是……”
“你如果哪天想了,可以考慮一下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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