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
【看來今天的狀況確實出人意料, 就連向來只會發省略號的省略號姐姐,今天都在省略號前加了個“臥槽”。】
【前面的姐妹,你清醒一點, 這況誰能不“臥槽”!這特麼跟宣了到底有什麼兩樣!】
【嗚嗚嗚謝謝宗炎, 你的數字專我會禮貌支持一把子的!木以舟有你們了不起!】
【我就說宗炎是給舟哥打的電話吧, 哼哼哼,快繼續呀,jlz你不是要喂嗎?是男人就不要慫!】
盛以:“……”
靜靜地著和宗炎之間的寂靜氛圍。
宗炎張了張,再張了張。
只覺得有千千萬萬句話想說, 卻又什麼都說不出口。
一片沉默里,哪怕明知道這個行為實在算不上紳士, 但宗炎還是忍無可忍地……
掛了電話。
甚至連個“再見”都不想說。
盛以:“……”
不必如此。
不要搞得好像自己撞破了什麼不好的.一樣。
江斂舟把掉的衛生紙團團, 隨手扔進了垃圾桶里, 挑眉問盛以。
“剛跟誰打電話呢?怎麼我一出來就掛了?”
盛以沉默兩秒:“不要形容得自己好像頭頂綠帽似的。”
江斂舟輕“嘖”了一聲, 正準備說什麼,目下移到了盛以握著的手機上。
他頓了頓。
下稍一抬:“你拿的是我的手機。”
盛以:“?”
低了低頭,也跟著看向了自己的手里。
——跟江斂舟的手機是同款, 兩個人都沒戴手機殼,只不過江斂舟的手機是黑的, 盛以是白的。
剛才都在盛以的小飯桌上放著,來電顯示直接是“宗炎”,也加了宗炎的微信,所以竟直到現在, 都沒發現有哪里不對的……
盛以:“……”
怔怔反應半晌, 最后試探著, “那我豈不是接了你的電話?”
江斂舟稍一挑眉:“恭喜你啊, 終于發現了。”
“……”盛以沉默了兩秒, 在心里安了一下自己。
沒事,反正接了江斂舟電話這件事,也就等同于跟江斂舟現在在一起嘛。
那也沒什麼,反正宗炎都已經聽見江斂舟的聲音了。
這麼一想,盛以瞬間舒服多了,甚至還放心大膽地怪起了江斂舟:“誰讓你不設置碼的?你之前不是還設置了嗎?”
江斂舟把自己的手機在手心里轉了個圈,吊兒郎當的:“我沒設置碼是方便自己,誰知道你就真接我電話了?”
他稍一頓,又問,“剛是誰?”
這件事在盛以心里已經過去了,繼續埋頭吃起了飯,頭也不抬地回答:“宗炎。”
“宗炎?”江斂舟重復了一遍,慢條斯理的,“他不是正在錄節目嗎?打電話過來干什麼?”
盛以又送了口飯進里,含糊不清的:“過來關心一下我怎麼樣了。”
說完,吞咽下去,又拿起杯子抿了口水。
剛喝了一口,盛以終于意識過來了什麼,“咳咳”幾聲被嗆得不輕。
江斂舟邊微微皺著眉,念著“喝口水都能嗆著”,邊張兮兮地湊過來幫盛以拍背。
力道放得還好,盛以飛快地止住了咳嗽,緩緩抬頭看向江斂舟:“你說什麼?他正在錄節目?”
“那不然呢?”江斂舟倒是清楚的,“這會兒肯定是開始錄制了,他們都發現了我們倆不在,節目組說你不舒服,他才會打電話過來問的唄。估計是擔心你不一定能接到,所以先問的我。”
盛以:“……”
有幾分道理的樣子。
但沉默兩秒后,還是忍不住問,“那你既然知道正錄著節目,怎麼還這麼淡定?”
“我為什麼不淡定?”江大爺不答反問,又輕挑了挑眉,“你生病了不舒服,我作為你的搭檔,不管是送你來醫院的、再或者是來看你的,不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嗎?”
盛以:“……”
也有幾分道理的樣子。
江斂舟微微彎腰,靠近了幾分,盛以瞬間便到了些迫。
他的聲音也稍稍低,問:“所以,盛以你什麼都不敢說,到底是在心虛什麼?”
盛以偏過了頭,避開了江斂舟的目。
所幸,江斂舟并沒有很執著地想要一個答案,他好像就是自顧自地問了問題,又自顧自地坐下,還嘆了口氣似的:“我的名譽都快被你敗了。”
盛以便安他:“不要這麼在意名譽的問題,反正你名聲不好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江斂舟:“?”
又有電話聲響了起來。
這次再三確認,看清楚是自己的手機,盛以這才接起來。
是盛元白。
“喂,阿久?是我,你剛醒嗎?”
盛以應了一聲:“哥,放心吧,我沒事,你讓我爸媽也別擔心。”
盛元白似乎是在開車,那邊傳來陣陣車鳴聲:“我正帶著叔叔阿姨往醫院去,斂舟怕我們擔心,你醒了之后才打電話告訴我們的。”
……原來江斂舟剛才出去是為了這個。
盛以又瞥了江斂舟一眼,含糊應了一聲。
距離不算很遠,盛元白掛了電話沒多久就到了。
盛母快步走進來,一臉擔憂:“你這孩子怎麼這麼大了,連自己都照顧不好?糖低都不知道吃點早餐嗎?”
沒等盛以說話,江斂舟已經先開了口。
很自責,很愧疚,很抱歉。
“阿姨,都是我的錯,是我沒照顧好阿久才讓住院的,您別怪了。”
盛以就眼睜睜看著剛剛還皺著眉頭的盛母,轉過頭對著江斂舟,一秒態度突變。
“哎呀斂舟,你這話說得阿姨就不聽了,你對阿久有多好,那不是我們,全國人民都知道的好嗎?”盛母連聲夸贊,“阿姨在小區里,都有好多姐妹羨慕我呢,說阿久真是找了個好男朋友。”
接著。
盛以便聽到盛母左一個“男朋友”右一個“男朋友”的,簡直完詮釋了什麼丈母娘看婿,越看越滿意。
盛以越聽越沉默,越聽頭越低。
手機屏幕亮起,有微信消息進來。
盛元白的。
【元白:江斂舟不愧是江斂舟,嘖嘖嘖。】
【阿久:?】
【元白:實不相瞞,剛才來的車上,阿姨可是口口聲聲讓你回家住一段時間的。你看現在,就因為江斂舟在,絕口不提這件事。】
【阿久:……】
【阿久:你怎麼知道是因為江斂舟在,而不是因為我媽忘了?】
【元白:剛阿姨說了,要是忘了這件事,就讓我給使個眼提醒一下。現在,我的眼都快筋了,的眼里依然只有江斂舟。】
【阿久:……】
剛跟盛元白聊完,盛以準備收起來手機,就看到貝蕾也發了微信過來關心。
大概也是看了錄制直播才知道的,盛以簡單回復了幾句,貝蕾也就放了點心。
這一放下心,貝蕾立馬就扯遠了話題。
【好一朵蓓蕾:啊啊啊寶貝阿久,我同事前兩天帶我去了一個酒吧,說那里帥哥超級多。我一開始還不信,結果我一看,我的媽呀!】
【好一朵蓓蕾:太!帥!了![][]】
盛以看著消息稍稍一沉默,實在沒明白是怎麼把話題從怎麼樣,變了酒吧帥哥的。
對此行為表示了強烈譴責。
【阿久:?】
【阿久:道德在哪里?底線在哪里?地址又在哪里?】
【好一朵蓓蕾:……】
【好一朵蓓蕾:我要把這個截圖微博私信給jlz,阿久,你給我清醒點,有了jlz那樣的人間極品,你還肖想什麼酒吧帥哥啊?】
【好一朵蓓蕾:酒吧帥哥有很多,但江斂舟只有一個!嗚嗚我的木以舟怎麼還沒結婚?】
盛以嗤之以鼻。
江斂舟那樣的熱度,一天天的微博私信箱不知道得.炸幾回,區區一條私信而已,石沉大海罷了。
所以肆無忌憚地挑釁了一番。
半分鐘后。
本來正彬彬有禮、笑容完得挑不出一刺的江斂舟,突然低頭看了眼手機,而后皺了皺眉,出了個難過的表來。
他這副模樣確實唬人,盛母又確實喜歡他,這會兒連忙問:“怎麼了斂舟?出什麼事了嗎?”
江斂舟搖了搖頭,又輕抿了下,最后才問:“阿姨,我是不是不夠好看?”
盛以:“?”
盛母連道:“這怎麼可能,你要是不夠好看,這世界上哪還有好看的人?!”
江斂舟便又垂了垂眸,看起來并沒有被安到:“是我的錯,我應該更好看一點才行,這樣阿久也不會想去酒吧看別的帥哥了。”
盛以:“……”
碼得。
怎麼會有這麼綠茶的人!
要單方面跟貝蕾絕24小時!
……
再三確認不用陪床后,盛以好不容易等盛父盛母跟盛元白離開了醫院,這才緩緩抬頭看了江斂舟一眼。
江大爺哪里還有剛才的小可憐模樣?
懶懶散散地坐在椅子上,稍一點下:“這世界上最帥的人就在你面前,你現在看我我都沒跟你收費。”
盛以安靜了一下:“那要不然我出點錢,你先回去?”
江斂舟:“……”
不過話又說回來,他確實也該回去了。
套房里只有一張陪床,孟元得在這里照顧盛以。
江大爺留了句“我明天來接你出院”,不等盛以拒絕,就拿了自己的東西出了門。
在床上躺了一整天,盛以只覺得骨頭都要了,便乘著夜跟孟元一起,下樓轉了轉。
走了一圈,盛以覺得有些口,孟元便去自助販賣機那里給買礦泉水了。
盛以坐在長椅上,回頭看了眼后的景。
小花園里有只貓,正趴在那里懶洋洋地打著哈欠,半瞇著眼,愜意得不行。
不知道為什麼,那副樣子驀地便讓盛以想起了江斂舟。
忍不住輕笑了聲,又聽見腳步聲靠近,是兩個正聊著天的護士。
大概聊得實在投,護士竟沒看到盛以,仍舊繼續往下八卦著:“……我今天就跟你說今天上午是江斂舟吧,你還不信,拜托,我怎麼可能會認錯。”
另外那個個子稍矮的護士“哎呀”一聲:“這不能怪我嘛,實在是你的描述讓我本沒辦法和江斂舟聯系起來好吧?”
描述?
盛以更認真地聽了幾耳朵。
個子稍矮的護士:“說什麼鞋子都跑丟了一只,頭發也很,外套也沒了,額頭直冒汗。你聽聽,這誰能信是江斂舟?這種大明星都可顧及形象了,怎麼可能這副模樣對不對?”
第一個護士便也點了點頭:“行吧,你說得也有道理。不過還真有緣,我今天陪趙醫生查房的時候,還正好看到他在走廊那里打電話。沒太聽清楚,就說什麼‘老許,我剛才沒忍住,跟講話的態度有點差,會不會生我的氣?’。嘖嘖嘖,誰聽了不心啊?”
個子稍矮的護士發出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還用手肘撞了第一個護士一下,兩個人親親地走遠了。
唯有盛以坐在原地,沉默良久。
直到孟元拿了兩瓶礦泉水走過來,遞給盛以一瓶,自己咕咕咚咚喝了幾口,才覺得氛圍有些怪。
擰上蓋子,問:“盛以姐,怎麼了嗎?”
盛以回過神來,搖了搖頭:“沒事。”
頓了頓,又說,“就是發現有個人,好像比自己本以為的好,還要更好。”
“哦,舟哥啊。”孟元不甚在意地接話。
盛以:“……?”
孟元搖頭晃腦的:“舟哥對你好,那不是全宇宙的人都知道的嗎?”
……行。
這下從媽里的“全國人民”,直接升級了如今的“全宇宙的人”了。
孟元繼續道:“哪天舟哥就是直接甩給你幾千萬,我估計都會視若無睹的。”
說著說著,還試圖跟盛以打商量,“盛以姐,萬一哪天舟哥真的給了你幾千萬,你能給我發個500的紅包嗎?讓我也一下被包.養的覺!”
盛以:“……”
盛以:“給你個大子,醒了嗎?”
孟元:“……醒了。”
-
這本該用來錄制節目的時間,突然沒了事做,盛以難得覺得無所事事了起來。
晚上看了會兒漫畫就睡了,頗為久違地沒有熬夜,第二天醒來的時候也只覺得神清氣爽。
剛剛洗漱、換好服沒多久,就聽見有人敲門。
盛以應了一聲:“請進。”
門被推開,盛以回頭看了一眼,果然不出意外的是江斂舟。
但出乎意外的是——
他右手抱著一束花。
一束很漂亮的百合。
而左手,卻拎著一個紙袋子,如果盛以沒看錯的話,上面寫的還是“XX粥鋪”。
……畫風有些詭異,但又出奇的和諧。
江大爺走進來,先是把早餐放在了床頭柜上,又漫不經心地把那束百合遞到盛以面前。
“來的路上看到了一家花店,順手買的。”
盛以接過,湊到鼻尖聞了聞:“我還以為你會跟我說,到了什麼在路邊擺攤的老太太,于心不忍就照顧了一下的生意。”
江斂舟:“……”
他瞬間別過了頭,“你到底要不要,話這麼多?”
盛以輕笑了一聲:“要啊,謝謝。”
初晨的斜斜打過來,孩子的彎眸一笑明生輝。
江斂舟頓了頓,咳嗽了一聲清清嗓子:“嗯……”
他腦袋仿佛打了一下結,忘了自己剛才是要說什麼了,最后也只含糊了個,“那你就好好收著吧。”
可能是因為大清早的便收到了一束花,還有人特地慶祝自己出院——
哪怕只在醫院祝了一天。
盛以也難免心好,回湖悅山的路上也面帶笑容。
江斂舟瞥了一眼:“心這麼好?”
盛以應了一聲。
江斂舟便云淡風輕地偏過頭:“該不會是因為出院后就可以去酒吧看帥哥了,所以才心這麼好的?”
盛以:“……”
這茬真的過不去了嗎?
江斂舟看沒說話、還一臉無語的模樣,輕“嘖”了一聲。
綠燈亮起,他邊發車子,邊若無其事地問:“那些人到底有什麼好看的?”
盛以其實沒打算看的,但這會兒既然提到了這個話題,便說了幾句。
“唱歌?”
江大爺不滿:“我會。”
“彈吉他?”
江大爺更不滿了:“我也會。”
盛以看著江斂舟那一副“哥無所不會”的拽比模樣,沉默兩秒,再次開了口。
“跳..舞。”
江斂舟:“我……”
“還會”這兩個字,就被他這樣卡在了嗓子里。
盛以:“……”
江斂舟:“……”
江斂舟偏過頭,看了盛以一眼。
盡管大爺表冷淡,但盛以確實能看出來他想講什麼——
“你竟然是這種人?!”
盛以:“……”
車子里再度安靜了下來。
直到盛以都忍不了這詭異的氛圍、默默想換個話題的時候,江大爺卻驀地開了口。
很突兀的。
表有那麼幾分屈辱的。
但又非要裝作漫不經心、滿不在意的。
“……我也不是不會。”
盛以:“……”
當天晚上,某知名論壇的首頁,便出現了這麼一個帖子。
《喜歡的人說想看我跳..舞,到底是什麼意思?》
點進去主樓。
【PS:樓主本人很帥。再PS:樓主本人材很好。再再PS:樓主本人跳..舞應該很好看。】
【1L:?你區要完,都有鴨.子跑過來自薦了?】
【2L:大哥終結此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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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以這段時間來,確實過得舒服。
這兩天簡直是超出意料之中的假期,這次的通宵畫畫后暈倒,也讓心里敲起了些警鈴。
自從開始做專職畫師以來,一直都是個很敬業的人。
要不然就以的知名度,和這些年攢下來的錢,也不會每個月都開放一定數量的客稿和商稿了。
盛以琢磨了一下,覺得自己可以適當降低數量,起碼盡量接這種需要通宵趕稿的單子,免得再出什麼意外。
這兩天過得意外地快樂,每天吃了睡、睡了吃,看完漫畫看直播,看完直播看漫……
時隔多年,再次會到了為一個廢的快樂。
出院當天,盛以睡了個長長的、又安穩無比的覺。
總來說還是很舒服的,除了臨睡醒前做的那個夢——
夢到了江斂舟邊服邊跳舞,還一臉委屈,而就拿著個皮鞭站在旁邊揮舞,時不時甩一下鞭子,鞭子“啪”地一聲就落在了江斂舟旁邊的地板上,起層層塵土。
江斂舟被嚇了一跳,抬頭看看,大概是想哭又不敢哭,眼睛周圍紅了一圈。
就笑了兩聲,又甩了一下鞭子,還對江斂舟惡狠狠的:“小人,給本姑娘好好跳。跳得不好就打你屁!”
江斂舟渾一,打了個抖,可憐地應了一聲“好”,手上服的作就更快了。
……盛以是被一陣門鈴聲吵醒的。
在江斂舟到最關鍵的地方之前。
一臉無語地從夢里清醒過來,甚至有些分不清自己此時到底是什麼心。
——是無語怎麼做了這麼一個夢呢,還是有那麼些憾門鈴聲響得太不是時候呢……
而且到底為什麼會說出“小人”這樣的話,以及為什麼會說“打你屁”……
盛以沉默兩秒,門鈴又響了一次。
之后卻沒再響起。
嘀咕著,覺得有些奇怪,從床上爬起來,走出了臥室準備去開門。
開門前,盛以飛快地通過貓眼看了一眼外面,卻發現電梯廳里一個人都沒有。
盛以:“?”
有些迷地打開了門。
確實沒有人。
皺著眉,在門口細細看了一圈。
湖悅山的治安很好,按理來說不應該出什麼問題才對……
邊在心里想著,邊把目移到了門上。
盛以頓了頓。
——門把手上,掛著一份早餐。
跟昨天早上的粥和包子不一樣,今天的是胡辣湯和油條。
袋子上了個小紙條。
瀟灑又飄逸的字落在上面,極有辨識度,甚至完全不用猜這是誰寫的。
上面寫的是——
“再暈過去就打你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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