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瞬間的愣神。著下的被褥，看到頭頂潔白的天花板，以及從手上傳來的刺痛，突然哭了，兩滴眼淚從眼角流頭發中。

　這是醫院嗎？

　得救了嗎？

　田寶珠眼淚嘩啦啦的流，此刻嗓子像是塞住一團棉花似的，激到極致，連呼吸都停滯了，本無法發出聲音。

　護士端著藥盤走進來，驚喜道：“你終于醒了，幾位公安都來問了好幾次，他們剛走呢，我趕去把他們回來。”說著又端著藥盤匆匆跑出去。

　半分鐘后，先是進來一個醫生兩個護士。再過一會兒，又匆匆進來兩位公安同志。

　醫生檢查了一番道：“現在看是沒什麼問題了，不過還要住院觀察兩天，這兩天建議多休息。”

　他又對兩位公安同志強調：“每次問話最好別超過半個小時，也盡量不要讓緒激。”

　李公安點點頭。

　等醫生和護士走了后，兩位公安在田寶珠旁邊椅子上坐下。

　兩人等待哭完，等待緒平和才開始問話。

　田寶珠墊著枕頭，聲音還有些沙啞和抖：“我田寶珠，來自省城。”

　李公安記下，然后問：“地址說一下。”

　田寶珠還在一一的，眼淚像斷線珍珠一樣不停掉。抹把眼淚說：“我、我家在省委大院，我爸田剛，我媽周婉珍”

　李公安手上筆頭一頓：“辦公廳……主任？”

　田寶珠點點頭：“我是下鄉知青，三天前從省城去平和縣。在火車上遇到那對……”說著抖，臉發白：“遇到了那兩個老人。”

　抬頭盯著李公安：“那兩個老人喊我幫他們抬東西下車，我幫了。可下車后，在那個柱子后面……他們突然捂著我的，把我、把我拉走！”

　田寶珠眼神中滿是惶恐：“我被他們喂了藥，我都不曉得自己去了哪里，就覺自己一直在坐車，最后是上了火車！”

　李公安點點頭：“你是在火車上被解救的。”說著，他把宋禾們怎麼發現的事說了出來。

　田寶珠很是激：“我想見見們，我得謝們。”

　李公安趕安：“會有機會的，們這幾天就在源市。”說著，他又針對疑點問：“你同行的知青難道沒發現你不見了嗎？”

　田寶珠噎道：“我因為臨走那日發燒，所以沒有和大家一塊走，而是推了幾天才單獨上火車。”

　爸媽一直代要小心，可那日竟然會突然放松警惕去幫忙，田寶珠想想都想扇自己兩掌。

　“而且，他們的藥有問題公安同志！”急忙道：“我母親是醫生，我從小跟學了一些，知道那些藥得醫院才能開得出來！”

　“還有就是，就是被這樣拐賣的肯定不止我一個人，我有一會聽到他們在跟一個人說話……”

　田寶珠像是回憶起什麼，聲音輕飄飄的。

　李公安趕追問：“說什麼？”

　“說，說：上次的幾個貨有沒有送到山里去，有沒有出手……對，就是這麼說的！”田寶珠聲音突然拔高，眼睛瞪得無比大，滿是恐懼。

　李公安眉皺得能夾起蒼蠅：“那個人你還記得長什麼樣嗎？”

　田寶珠使勁點頭，捂著哭：“我不敢忘！我那時候睜開眼看了，他們以為我還沒醒！我學過素描，我能把他給畫出來！”

　當時都做好最壞的打算了，想著如果被送到山里，走斷都得逃出來。

　所以對那人的模樣一點都不敢忘，只要是被他們綁著，只要沒給喂藥，都不停在腦袋中加深印象，就為了這一刻。

　李公安長舒一口氣。

　派出所里那兩人是真的骨頭，怎麼都不肯把背后人吐出來。

　他起道：“我們會幫你通知你父母的，你好好休息。”

　說著兩人離開。

　李公安兩人騎著自行車回所里，在路上到剛從罐頭廠出來的宋禾幾人。

　他們無打采走著，著實有些喪氣。

　李公安在他們面前停下：“昨天送去醫院的那姑娘醒了，說是要見見你們，謝你們。”

　宋禾幾人被嚇一跳，連忙后退一步。

　“醒啦？”宋禾出個笑容，“那可太好了。”

　李公安點點頭：“說來也是緣分，就是去你們平和縣的知青，等以后你們或許還常見面。”

　經過這一遭，即使那姑娘去的不是河西公社，估著那姑娘的爹娘也得把送到河西公社去。

　宋禾愕然，們公社上次說要來八個人，結果小李只接到七個人。

　當時說是剩下那一個得晚點來，可是他們一直沒接到通知讓他們去接，沒想到是出了事。

　難怪那幾天縣城車站好多公安在走來走去！

　李公安說完就離開了，幾人慨一聲也回了旅社。

　今天他們著實沒有心去想這些，剛剛在罐頭廠中那位負責人明確拒絕了他們的竹蓀。

　甚至還從他口中得知了酒廠大概率已經定下福利單子了。

　所以……他們大約是出局了？

　陳科心想要不是宋禾隨機應變，把他們河西公社的筍干給推薦出去，讓罐頭廠下了一個筍干訂單，他恐怕都無回公社去見鄉親父老！

　宋禾嘆聲氣，突然道：“明天還有一個藥廠，大家別喪氣，沒準就能呢！”

　陳科無打采：“小禾，明天就你來說吧。今兒要不是有你，我真想不到筍干，我都不曉得你帶了筍干。”

　宋禾：“咱們公社竹蓀多，代表竹筍也多，筍干自然也多。”

　當時就怕出現這種況，于是跟主任說了后把筍干也帶出來。

　剛好這段時間筍多，加上烘干竹蓀時也可以烘干竹筍，他們河西公社的筍干可得比竹蓀多多了。

　春筍不值錢，吃多了胃還難，這附近山上想必也有許多春筍。

　不過要是制筍干，那就另說了。

　筍干有一個大優點，就是保質期長，隨泡隨吃，還有獨特的風味。

　筍干這玩意兒能包包子，能炒菜，罐頭廠食堂還真稀罕，所以這次下的不是年節福利訂單，而是長期的訂單。

　有了這單打底，宋禾不急。

　坐在桌子前，撐著頭思考，慢慢把明天去藥廠要說的話都列在紙上。

　其實定下心認真分析一下，發現藥廠能談的概率還是大的。

　竹蓀多有點藥用價值。而且它位置和酒廠罐頭廠離得遠，不曉得他們剛被這兩個廠給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