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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零再婚夫妻》 第71章 好久不見

 邵耀宗:“你爺爺這個局長等于師長那個級別。甚至還得往上。”

 甜兒驚得張大:“您這麼厲害啊?”

 “沒給你丟人吧?”

 甜兒使勁點了點頭:“您可給我長臉了。回頭我就告訴同學,我娘的爹沒死,還是個大局長。”

 杜局倍想笑。

 邵耀宗無語:“甜兒,長臉這種話只能長輩說晚輩,沒有小輩說長輩的。”

 甜兒覺得唯有這句話能表達的興,“不能說啊?”

 “可以。”杜局道。

 邵耀宗張了張口,他可算知道杜春分怎麼什麼話都敢說。

 有這麼一個爹,什麼不敢啊。

 杜春分:“別教壞們。”

 杜局微微搖頭:“我孫,壞不了。”

 “來勁了是吧?”杜春分霍然起

 邵耀宗趕忙拉住,“春分,爹開玩笑的。春分,你看,時間不早了,爹該了,做飯吧。再說了,爹不,甜兒們也該了。”連忙給幾個孩子使眼

 小拉住另一條手,“娘,爺爺第一次來咱們家,是不是得買條魚啊?”

 甜兒跟著勸:“娘,要不要買點啊?”

 平平知道票在哪兒:“娘,我去拿票。”

 安安去拿買菜用的小籃子。

 這個籃子是用草編的。

 杜春分不會做,家屬區有軍嫂會。

 人家覺得沒抓魚,上山弄板栗,不知道怎麼謝,有一次割草到杜春分,發現很佩服會編東西,就送杜春分好幾樣。

 有買菜用的,還有放針線的,還有買布買服用的手提袋。

 杜春分起初不好意思,放到供銷社應該能賣不錢。

 那軍嫂說老家的人都會。杜春分這才收下。

 一個小籃子用近兩年了還好好的。

 話又說回來,雖然惱怒爹突然過來,沒心理準備,沒法跟鄰居們解釋,怕他連累幾個孩子。可人過來了,左右鄰居也知道了,也沒必要再把人趕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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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何況這爹是親爹。

 老杜現在雖然大權在握,前半輩子很辛苦。

 吃飯都吃不踏實。

 天氣暖和,漁船出海。

 副食廠有海鮮,杜春分買一條鱸魚給孩子吃,又買一條帶魚和兩斤大蝦。

 杜局跟他婿能聊的話來的路上都聊了。

 翁婿二人相對而坐,他不開口,邵耀宗不知道說什麼:“爹,屋里涼,去外面暖和暖和?春分得好一會兒。”

 杜局想到還沒見郭師長和政委:“去你們師部,我跟郭師長說一聲,中午就不過去了。”

 然而郭師長來了。

 杜局的車大咧咧停在師部,人不見了,邵耀宗也沒在,再想想如今的環境,越來越寬松。他不用藏頭尾,只能在這邊。

 翁婿二人開門,郭師長和趙政委聯袂而來。

 蔡母等人還在門口聊“老杜”,見他倆跟“老杜”打招呼,江儀就問:“政委,這位老杜同志不是你家親戚,是春分家親戚?”

 趙政委不看杜局,什麼況啊?

 杜局微笑著說:“不是親戚,是爹。”

 “親爹?”江儀問。

 杜局頷首。

 江儀不由得找蔡家婆媳二人,居然是真的啊。

 蔡母看看師長和政委,又看了看“老杜”,忽然想起一件事,兩年前部隊子弟學校第一屆高中畢業生下鄉那事。

 聽兒子之前說過,部隊超齡和提出轉業的人多,他要是今年轉業,好的工作肯定不到他。他爭取一下能不能升副團長,撐兩年再轉業。

 早幾天突然說有好工作,他打轉業報告。這邊批了就能過去。

 邊防兵啊,離寧那麼遠,什麼好事能到這邊。

 蔡母當時就懷疑他被忽悠了。

 兒子信誓旦旦地保證,師長說的,錯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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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母當時只顧高興,現在想想師長有那個能耐,何必把兒子弄去老家。

 “杜局,我兒子的工作其實是你給安排的吧?”

 四周瞬間安靜下來。

 杜局打量一番看起來比他大得有十幾歲的小老太太——沒見過,沒印象:“你兒子?”

 郭師長笑道:“這位是二團二營營長的母親。蔡大嫂,不是杜局安排的。但也得謝謝杜局,他知道機械廠缺人,然后告訴我,我們向上面爭取的。”

 這就對了嘛。

 蔡母笑道:“是得謝謝杜局。杜局,你咋還活著啊?”

 “咳!”

 邵耀宗趕別過臉去。

 蔡母想想,沒說錯啊。總不能問,你咋還沒死。

 杜局不屑跟弱質流計較,道:“當年我參加游擊,后來又去了太行山,南征北戰,多年杳無音信,小杜就以為我死了。我又以為在老家,有師傅和我二弟弟妹照看,比跟著我安全,就沒跟聯系。后來錯失去聯系,沒想到人在這里。”

 蔡母道:“理解,理解。上次你往學校那邊去,其實就是找小杜吧?”

 邵耀宗接道:“爹是想看看春分,但沒見著。春分當時在食堂,爹又怕這里還有特務,再連累幾個孩子。”

 這樣一說幾人就明白了。

 姜玲:“難怪老杜同志您說,好久不見。”

 師長忙說:“不能老杜。他是杜局,寧市公安局局長。”

 此言一出,恍如一道驚雷,炸的三個人眼冒金星。

 寧的局長可了不得。

 幾個人不敢再赤/地打量他。

 蔡母頓時也不敢想什麼說什麼。

 是看出老杜同志不一般,也沒想到這麼大

 難怪師長和政委都過來。

 杜局轉向郭師長:“我中午就不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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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還回去嗎?”頭幾次過來,不敢見閨,所以當天來當天走。這次見了面,郭師長覺得沒必要那麼著急。

 杜局今年六十整歲。

 雖然看著跟郭師長和趙政委差不多,其實比倆人大好幾歲。

 說起年齡,李慕珍認為郭師長和趙政委調走是升遷,其實不是。倆人也超齡。部隊是把他倆調去別的單位,跟轉業沒兩樣,只是工作的同事特別,多是軍人。

 調令還沒下來,李師長和趙政委又不是顯擺的人,以至于杜春分也以為他倆要去寧戰區。

 杜局這次來,其中一件事便是跟兩人說說他們單位況。

 兩人在深山老林里待了七年,哪怕經常看報,也不了解外面的況。何況當了這麼多年兵,很多習慣,事方法,跟外面的人堪稱格格不。這一點他們必須得改。

 兩人的工作是杜局牽的線,杜局可怕被兩人連累。

 杜局:“這幾天比較閑,明天下午再走。”

 郭師長:“那晚上去我哪兒?”

 幾個人又忍不住看一下杜局,接著轉向師長,居然用詢問的語氣。這可真客氣啊。

 杜局:“我住招待所。”

 邵耀宗忍不住說:“這兒哪有招待所。爹,晚上跟我住吧。”

 杜局不由地轉向他。

 趙政委頓時不說:“那多。杜局,去郭師長家。他家有一間空房子,他小兒子的,里面什麼都不缺。”

 杜局想想,準備答應,看到閨拎著菜回來:“要不我先問問小杜?”

 趙政委懷疑他聽錯了。

 郭師長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當爹的住哪兒,還得閨許可啊。

 杜局:“小杜,我明天下午再走。”

 “你想啥時候走啥時候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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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一聽這語氣,頓時不敢幫腔。

 杜局笑了,閨還跟以前一樣。

 幾人又不由得看杜局,這是杜春分的爹嗎?

 當然是。

 杜局了解他閨,這話沒別的意思,就是字面的意思。因為以前他走杜春分攔不住,他回來杜春分也擋不住。

 爺倆最后一次見面,杜局說他歸期不定。杜春分直接說,你不回來也沒關系。

 若是外人聽見,肯定理解,你干脆死在外面得了。

 杜局便接著問:“那我晚上住招待所。”

 “這兒哪有招待所給你住?”杜春分不瞥他一眼,虧他還是干報的,“晚上跟邵耀宗,我跟甜兒們睡。”

 杜局順問:“睡得下嗎?”

 甜兒道:“爺爺放心,我們兩張床拼一塊,再加一個娘也睡得下。”

 杜局轉向郭師長和趙政委。

 人家父得有二十年沒講過了,師長也不好再勸:“那晚上去我家吃?都買好菜了。”

 杜局點頭:“正好有事找你們。”

 趙政委不說:“所以不是專門來找小杜的?”

 杜局胡扯道:“小邵說們上山弄楊槐花去了。我以為沒在家。”

 蔡母不看看兒媳婦和江儀,合著還是咱們多事啊。

 江儀解釋:“那——杜局,我沒想到你們,您是小杜的爹,我以為——”

 杜局輕輕抬手:“你又不知道。說起來還得謝謝你。”

 郭師長考慮到人家父肯定有很多話聊,不好再打擾:“那晚上見?”

 杜局微微頷首,就跟閨進去。

 要擱以往,門口有幾個人,邵耀宗絕不會關門。

 岳丈頭一次登門,邵耀宗不想人打擾,把門從里面閂上,挽起袖拿菜盆。

 杜局就看到他婿把魚倒出來,收拾好鱸魚收拾帶魚,接著又洗菜。

 杜春分去廚房蒸飯。

 兩口子分工明確,很有默契。看起來干了不下上百次。

 杜局的視線不由得停在婿上。

 十八歲以前,杜局有爹娘伺候。十八歲以后不是下館子就是在學校。畢業后進國軍,他是軍校生,剛進去待遇就極好。

 杜局為了弄取報,八面玲瓏,不知道什麼是尷尬,簡直跟個花蝴蝶沒兩樣。不過他也知道,要得上面重用,決不能把自己活兵油子。所以杜局給別人的就是仗義,圓,卻又很有原則。

 有原則等于忠心耿耿。

 這一點非常重要。

 杜局又有一張好臉,誰見著都另眼相待,以至于沒多久就升發財。

 錢多多,杜局恨不得住飯店里。為了拉攏人,請客吃飯是其一。其二他不會做飯,而且嫌做飯浪費時間。再后來喝小米粥啃窩窩頭,也是食堂做好,他吃現的。

 這麼多年過去,杜局愣是連個青菜都不會洗。

 邵耀宗被他老丈人看得很不自在:“爹,看什麼呢?”

 杜局的生活圈子,甭管有錢沒錢,甭管哪個黨,他認識的男人就沒有會洗菜,甚至會做飯的。結果他婿會。

 幾分鐘收拾好一條魚。

 杜局不可思議。

 這個婿傻歸傻,倒是會疼人。

 杜局道:“干活利索。”

 邵耀宗笑道:“那也沒春分利索。”

 杜局挑眉,婿變了啊。

 要擱五年前,他絕不會這樣說。

 “爺爺,啊?”

 甜兒彎著腰,雙手撐膝,勾著小腦袋看著他問。

 杜局失笑:“爺爺今天可沒糖。”

 “哎,你能——”

 邵耀宗連忙打斷:“甜兒!”朝兩邊掃一眼。

 甜兒捂住小聲說:“爺爺能給我安排工作,讓我有工資拿,還要什麼糖啊。”

 杜局不由地想起閨小時候,可沒孫會說話,“有什麼好吃的?”

 平平抱著一個報紙袋從屋里跑出來,“給。”

 杜局接過去,驚訝,到低聲音:“你們怎麼還有核桃?”

 甜兒:“娘準備的多啊。足夠吃到大熱天。”

 杜局吃驚:“后山的核桃樹不會被你娘弄禿了吧?”

 “撲哧!”

 甜兒和平平笑噴了。

 杜局疑不解,這話很好笑嗎。

 甜兒:“爹也這麼說過。娘送爹一記大白眼,弄禿了明年還吃不吃啊。”

 杜局不說:“明年可就吃不上了。”

 邵耀宗第一反應想問,為什麼。再一想,不由得人轉向他老丈人。

 杜局就坐在廚房門北邊一點,離得近杜春分也聽見了,想起邵耀宗跟說過的一件事——團長到副師長是道坎。

 幾個團長爭不說,別的部隊要是有比他們優秀的人才,部隊不舍得放人,又怕把人蹉跎了,就會讓他空降過來擔任副師長。

 邵耀宗不會就是部隊不舍得放的那位吧。

 杜春分再想想姜玲和江儀的話——部隊不可能讓他轉業。

 那真有可能空降某部隊過度一下啊。

 杜春分:“老杜,你之前說暫時保,是不是跟邵耀宗有關?”

 老杜同志很是意外,“你——你是怎麼猜到的?”

 邵耀宗也猜到了:“明年就吃不上了。”看一眼他手里的東西。

 杜局啞然,失笑道:“大意了,大意了。”

 邵耀宗好奇地問:“爹,真跟我有關?可,可我怎麼沒聽到一點消息?”

 “消息傳到你們這兒,還不得人盡皆知。”

 邵耀宗想想也對,“那得什麼時候?”

 “耐心等著吧。”杜局補一句,“不能因為要走就玩忽職守。這種事,你的關系沒轉過去,人到了軍區都有可能被截胡。”

 邵耀宗不敢問。

 杜春分越發好奇,什麼部隊那麼吃香啊。

 若是沒聽錯,江儀等人還在門外聊天。

 杜春分擔心隔墻有耳,不敢再問。

 幸虧沒問。

 陳月娥得知蔡營長也得轉業,并沒有因為跟邵耀宗關系好就被提為一團副團長,甚至接替二團副團長,就覺得跟姜玲同命相連。

 看到姜玲在跟江儀聊天,想到廖政委可能也得走,陳月娥不計前嫌地過來,道:“這一走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啊。”

 姜玲心說,你這樣的人,最好永不相見。

 可手不打笑臉人。

 姜玲跟陳月娥沒直接矛盾,間接沖突也沒有。每次陳月娥搞事,杜春分一掌就把拍下去,不給朋友,比如姜玲的發揮余地。

 在這個家屬區,除了杜春分,也就李慕珍和劉翠華跟叨叨過幾句。但陳月娥不敢給倆人甩臉子,因為們是團長的人。

 姜玲不想臨了跟鬧一出——晦氣,“孔營長的工作安排好了吧。”

 陳月娥嘆氣,“啥好不好。也就去個小工廠當保衛科科長,跟這兒沒法比。”

 姜玲不婆婆,怎麼才是科長啊。

 蔡母心說,僧多粥,科長不錯了:“科長好,不用人欺負。”

 陳月娥很是勉強地說:“也就這點好。”

 蔡母好奇:“哪個工廠?”

 陳月娥:“老孔老家,廠名記不清了。”

 江儀想想孔營長的老家,小城市,需要保衛科的,肯定不是陳月娥這人口中所說的小工廠。好像聽陳月娥提過老家有個很大的化廠。

 不是陳月娥跟江儀說的。他們兩口子說話聲音太大,江儀在水井邊洗菜的時候聽見的。

 如果真是化廠,待遇可沒法跟兵工廠比。

 人都要走了,還是不刺激好了。

 江儀:“孔營長還年輕,這兩年天天跟著邵團長訓練,槍法好好,說不定過兩年就能當車間主任。”

 陳月娥一聽到“邵”這個字,忍不住泛酸:“當上廠長也沒法跟邵團長比。你說這同樣的人,命怎麼就差這麼多。”

 江儀心中一突,被杜春分收拾那麼多次,怎麼還不老實。

 以前嘀嘀咕咕就算了。

 杜局就在屋里,讓他聽見怕是連科長也沒得當。

 江儀提醒:“不是命的事,孔營長比邵團長大好幾歲,不是同一撥的,不能一塊比。”

 “是呀。老孔比他大好幾歲,到頭來只是個副團級營長。他可到倒好。你說,老孔哪點比他差?”

 江儀:“邵團長上過軍校。”

 “不就多讀兩年書。我們老孔識的字不比他。”

 江儀頭疼。

 蔡母:“不是這樣算的。小陳,部隊有年齡限制。邵團長不是團長,孔營長也得轉業。”

 陳月娥冷笑:“老孔今年正好四十四。團長的年限是四十五。他要是團長,趕明兒師長走了,副師長上去,老孔上去剛剛好。”

 蔡母張了張口,這臉可真大。

 別說有可能空降個副師長,楊團長不選擇轉業的話,那就是四個團長爭一個副師長。四分之一的機會,到里變十拿九穩。

 可真行。

 陳月娥:“你們也承認吧?”

 杜局聽不下去:“小杜,外面那個聒噪的人是不是經常欺負你的那個陳月娥?”

 甜兒道:“是的。爺爺,可壞了。爹給我們洗服,說爹干娘們的活,跟個老娘們一樣。”

 杜局霍然起

 邵耀宗忙攔住:“爹,我出去,我出去讓滾。”

 “能聽你的,還敢兌你?”杜局撥開他,“甜兒,開門!”

 甜兒打開門,小、平平和安安先一步出去,齊刷刷指向陳月娥,“爺爺,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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