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夫人驚呆了,“這是何嘯說的?”
云畔迸出了兩眼的淚,哽聲說:“姨母,何嘯在你們面前從來不真面目。阿姐這幾日嚇得躲在滋蘭苑一步不敢踏出來,就是怕再遇見何嘯。那人仗著是姨丈外甥進出暢通無阻,再這麼下去會出事的,我細想來都覺得害怕。”
明夫人震驚過后,終于定下神來,咬著槽牙道:“好啊,主意竟打到咱們頭上來了,枉我們往日那樣重他。想讓我梅芬他何家門,憑他也配!他那父親不過是個開國子,連給咱們公府提鞋都不稱頭,生出個會作歪詩的小王八,青天白日做起大頭夢來。我兒養在深宅里,他尚且要借故來作賤,倘或真和他結了親,豈不是連小命都代了!”
云畔聽明夫人這樣說,總算長出了一口氣。
自己往常是閨閣里的姑娘,話不能說得太過,姨母也只當聽了梅芬胡謅,不會拿的話當真。如今出了閣,是可獨當一面的人了,話到了這里便有了份量,自然要審慎對待。
明夫人見哭了,卷了手絹來替掖淚,直說:“好孩子,難為你一心為你表姐,大喜的日子不作興掉眼淚的。你放心,從今往后我一定防著何嘯,他要是果真敢上門提親,我即刻命人打斷他的狗。”說著自己哭起來,“沒想到,竟是我們害了梅芬,要是早早相信的話,也不會弄得現在這樣。”
好在為時未晚。
八寶一直在廊廡那頭候著消息,云畔打發檎丹過去給傳話,一切代完,檎丹又仔細叮囑:“我們夫人說了,倘或梅娘子有什麼要事,只管上魏國公府找。外頭二門上的是姚嬤嬤的男人,當差的都是自己人,不要顧忌在人家府上,就不敢大膽說話。”
八寶道好,千恩萬謝地去了。
來了舒國公府大半日,已經日影西斜,回門的禮過完了,也到了告辭的時候。
李臣簡攜云畔出門,回向長輩們拱手,“后日班樓的家宴,恭候父親和姨丈姨母大駕。”
眾人都說好,看著一對璧人同坐進與,郎才貌那樣般配,世間的好被他們占了一半。
舒國公拿手肘頂了江珩一下,大約是在說如此佳佳婿,你這老小子要是再犯渾,平地走路也該摔死你。
小廝趕著馬車,慢慢地跑起來,出了東榆林巷,一路往蠻王園子方向去。
今日回門,見了父親和姨丈姨母,卻還有頂重要的人沒有出席,云畔心里惦記著,該帶郎子去給阿娘上一柱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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