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大旗一直在搖。
接二連三的人回來稟報。
大旗搖的村子里的人也越發不安,村長一直喝水,不停去員說話。
所有人的注意都在南邊那道上了,大旗一會兒搖多一下,一會兒又兩下,似乎有一大隊人馬在那邊徘徊。
施速眉頭皺的,暗罵那些人怎麼還不來。
他疑心重,期間也曾忽然有念頭冒過,會不會這旗搖的是假的。
但是這個念頭只有一瞬,他覺得不可能,這種關頭,這些村民敢兒戲?
倒是另外一個念頭,更強烈的在他的腦中存在著。
也許,那些人是兵?
不論是或不是,他都得想一個方法做萬全之策。
他這幫派不大,頂多四百來個弟兄,就算龍虎堂元氣傷那樣,他也比不上人家。
唯一能比的,大約就是現在的緒與心態,反正在施速看來,卞八爺已經崩潰了。
剩下最值得提防的人,是回風幫的那些山賊,雖然所謂的聯合是他提出來的,但是真到了要面的時候,他絕對會帶著自己的弟兄們跑遠。
面對面撞個正著,哪里有什麼好果子可以吃。
只是回風幫,到現在都沒有個靜。
時間一點點過去,那大旗像是癱死了似的,很久才搖上一下,而且所有的方向都在南邊。
“到底什麼況。”施速著那頭,心里面完全沒有底。
“大當家的,我們要一直等嗎?”
“要麼一起吃,要麼全都死!”施速怒罵,“這群人,在猶猶豫豫什麼都不知道!”
他已經有點想離開了,可是怕離開了,這個村子又會被其他人打下,到時候這口,他橫豎都吃不到了。
“要不,我們繞遠一點?”一個剛來不久的十人長問道,“我們繞到村子后面那山上,我們從山上下去怎麼樣?”
“你怕是不知道那山后面得爬多久,那里跟兆云山的群峰沒什麼區別。”二當家回答。
一切就像是陷了僵局。
這時又有人跑回來:“大當家的,搖旗了!是北邊的!六里!”
“北邊?”施速一愣。
“對,這次是北邊!”
隨后又有人跑來:“大當家,北邊五里了!”
“你們快跑回去,繼續盯著!”施速忙道。
人一個一個跑回來,北邊已經三里了,而后便停在了那邊。
這中間,看得出來速度飛快。
“等下,南邊剛才也好像是三里?”施速說道。
“對,對吧。”回話的人也不太確定。
施速皺眉:“這是想干什麼?”
沒人答話,大家被弄得越來越不安。
卞八爺他們也是。
他們現在就在北邊,但北邊的范圍很廣,整個村子占地不小,一整片都可以是北邊,他們所呆著的這個山坡,真要說起來,算是村子的東北方向。
那些人趕路趕得這麼急,不可能沒有靜,要麼就是人很?可是沒見到有火把過去啊。
“有詐!”卞八爺沉聲道,“這旗搖的是假的。”
“也可能真的有。”段四爺道。
“那你覺得是兵是匪?”
段四爺抿,搖頭。
卞八爺靠坐在樹下,前擺著一張方桌,桌上鋪著輿圖,旁邊點著一小蠟燭,遠本看不到這。
他手指在輿圖上著,眉頭皺的很。
就算真的是假的,又怎麼樣,他哪里會帶自己的手下去先士卒,如了那些人的愿,當一個炮灰和墊腳石。
“時間不早了,八爺。”段四爺說道。
“啪!”卞八爺一掌拍在了輿圖上,低聲道,“要不,我們便先走吧。”
“走?”
卞八爺收掌握拳,手在輿圖上一指:“我們去這。”
離他們現在所在的地方最近的一個幫口。
段四爺皺眉:“可是大當家,萬一我們走了,他們把這村子給打下來了怎麼辦?”
“那就讓他們打吧,”卞八爺說道,“這村子現在不知道在搞什麼鬼,我們現在也犯不起險,不能為了這麼點利益賠上自己。”
“可是他們也可能在故弄玄虛呢?”
卞八爺心里矛盾糾結,想了片刻,又道:“那,再等一陣吧,一旦有什麼不對,我們就先跑!”
說到底,去打其他幫口他也沒太多勝算。
跟他們出來,要在山上留一個吳達和兩百多個馬賊一樣,每個幫口出來“打獵”都不會傾巢而出,而是要留一些底子在家里看著。
而且很多人都已經學著龍虎堂那樣,建起了戰墻,真要打,絕對不好打。
山崗上大旗樹立,火耀耀。
一個男人看著面前這面大旗,有些不安的說道:“我們這麼搖著,有用嗎?會不會被發現是假的?”
“蕭管事這樣說,就這樣做唄。”另一個男人道,其實心里同樣不安。
蕭譽冒已經醒了,坐在木床上,借著旁的燭看著信上的容。
外面的人的聲音傳了進來,他有些惶恐的了自己的眉心。
“搖了幾下了。”平靜下心后,蕭譽冒問道。
外面的人一愣,一個回道:“蕭管事,南邊三里,北邊也三里了。”
“可以繼續了,”蕭譽冒道,“同時搖。”
大家猶豫,一人說道:“蕭管事,會不會把山賊引來?”
“引來就殺了,”蕭譽冒咬牙,“我們一直都是挨打的,這次不挨打了!”
這話說的,也太狂了。
“快搖!”蕭譽冒眼睛一橫,“橫豎都要打,我們得占個上風!”
好吧。
幾個人有氣無力的應“是”,過去搖旗了。
盯了這山頭半天的人,終于看到山上又起靜,紛紛跑回去報道。
當聽到最后只搖了一下的時候,沒多久,所有的大當家們就聽到村子那邊響起了男人的暴喝:“殺他們!!”
“終于!”施速大喜,站起來,“所有人準備!我們走村子西南去!”
好幾個大當家都有了反應,離得最遠的天定幫收到的消息較慢,也在第一時間開始準備。
他們剛收拾好東西,后傳來驚疾的馬蹄聲。
最后面的馬賊們回過頭去,遠遠看到一列著鐵甲的騎兵執槍奔來。
長野只有稀薄月,他們卻奔跑的如白日之下,毫都不擔心可能在慌中沖撞到同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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