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過去五日,郭庭始終未能等到那位兄長,他終于放棄。
在這期間,詹陳先生也曾派人來問,得知這兄長未來報道,有些納悶,再派人來叮囑,如若這兄長來到書院,立時通知人去找他。
郭庭心生奇怪,但爽快應下。
不僅是這兄長未曾出現,那位阿梨的也再也沒出現過。
掌柜的甚至派人去攜來山外那六松懸崖上守著,數日來依舊未見人影。
這幾日,京城也發生了不事。
瘟疫的傳言四起,皆從城外而來,越傳越盛,朝廷在八月二十六日時下了令,每日都有專門的員和衛兵去大大小小各個藥鋪里邊清點藥材,員上攜帶藥材名單,但凡記載在冊的藥材,每日售出不得超過十兩,違者斬,整個大乾的所有藥鋪皆要如此。
而在此之前曾大量收購過此類藥材的藥商,好些人都被提審了,家眷四奔走,想要救人,關系曾好的員也莫能助。
藥材之事為其一,其二,朝廷重整了十萬大軍,將于九月初啟程北去,天子將親自登臺祈福,出城送行。
京城已經開始嚴,四方二十六道門城,平民只出不進,異族皆被抓起,違抗者當場斬殺。
其三,在瘟疫傳言之外,城中又起一個傳言,稱宋致易叛大乾后,隨即便安排了人高馬大的死士了京城,共近千人,待得時機,這千人必會立馬手執長刀,上街砍殺,讓長街流河,他們再趁殺出城去,不為其他,只為禍天下。
相較于其一其二,其三才最令人心悸,一時間人心惶惶。
沈諳這些時日皆在京城,每日都會派姑去清闕閣一趟,姑皆空手而回。
沈諳不慍不急,若是阿梨能這麼輕易被找到,便也不是阿梨了。
他每日就在客棧里喝喝茶,看看書,閑來去街上走上一圈,悠閑悠然。
京城說大很大,說小卻也很小,這樣上街閑逛,竟讓他撞見了林清風兩次。
林清風見到他仍有些怯意,這世上男子,林清風見的著實太多,自認誰都好對付,哪怕乖張兇戾一些的,都可以磨一磨,唯獨沈諳,讓本捉不。
沈諳見到倒是沒有毫覺,目不斜視,像從不認識一樣,保持著自己不疾不徐的腳步離開。
一旁的小丫鬟不敢說話,只是忍不住還是會朝林清風脖子上面的傷口看去。
林清風皮極為,雪白如玉,但皮也有一個不好,就是容易留疤,而且傷口恢復很慢。
如此一道傷口在脖子上,不好好照顧妥帖,這個疤痕怕就要跟著終了。
回來客棧,姑端了茶水進屋,沈諳已經在窗邊翻書了。
將茶水放在一旁桌案上,姑說道:“公子,茶。”
沈諳抬起眼眸:“有勞。”
姑頓了下,道:“公子,我們還不走嗎?那阿梨,許是見不著的。”
“我那日算了一卦,”沈諳淡笑,“還有緣見面的。”
“公子也說過,卦象算不得數。”
“不,”沈諳搖頭,笑道,“凡出鞘之劍,必明爍亮,其,即便我雙目皆眇,我心不瞎。”
姑點頭:“嗯……”
此次沈諳來京是為兩件事,一為沈冽日后的前程,二是要來見林清風的師父。
第一件事差不多辦妥了,第二件事,那來去無蹤的老頭,見不到也便算了。
只是這橫空冒出來的小,總令姑覺得有些微妙。
“又見著了。”沈諳這時說道。
姑抬眸朝窗外看去,不遠的一家胭脂鋪前,林清風帶著自己的小丫鬟在那邊同人說話。
姑扯了下角,說道:“著實難以令人相信,竟也算得上跟公子你師出同門,瞧瞧這沉不住氣的模樣,這樣日在街上晃悠,遇見個有些份的人便上去攀談,跳梁小丑一般。”
沈諳笑著,沒有說話。
姑眼睛里面滿是不屑和鄙夷。
先前林清風同他們炫耀,稱未出幾日會名揚天下,還曾一度好奇,會是什麼事。
結果,未等到名揚天下,這風頭已經被阿梨搶走了。
陸家那兩口子前些時日反復折騰,也沒將林清風的名號鬧響,林清風索就自己去街上為自己“招攬”名氣。
還有另外一件事,便是那瘟疫,打細算,想的妙極,怎料計劃趕不上變化,朝廷一道律令下來,全部作廢。
此前便曾囤了不藥材,如若不是這次陸容慧替保下,怕是現在已經進去了。
“這人,小聰明太多,”姑忍不住又道,“只著利于眼前,全然無長遠之計。”
“讓自己闖個大名聲,這還不是長遠之計麼。”沈諳淡笑。
姑看了沈諳一眼,搖了搖頭,說道:“公子,我先告退,我也想去看看書了,我半個時辰后再來。”
沈諳收回目著自己的書,笑道:“去吧。”
街上,林清風正同宋五娘在說話,宋五娘邊跟著一個仆婦和兩個丫鬟。
對林清風,宋五娘倒是很有好,誰讓這林姑娘生的實在漂亮。
夏昭現在正坐在沈諳樓下的大堂靠窗口的位置。
依然還是一男的打扮,現在托著腮,看著窗外的林清風和宋五娘。
今日來此,是尋潘家的一位故人,夏昭料想此人未被牽連,所以特意來賭一賭運氣,結果就撞見了窗外這樣一個場景。
不過,這倒不是第一次見到這位林姑娘,前日去定國公府所在的盛景長街尋線索時,便也見過一面。
這林姑娘,在京城的相倒是不。
現在這位宋五娘,是宋二郎的堂妹,如果沒有記錯,應該宋玉亭,如今也長大了。
想起宋二郎,夏昭不由在想此次十萬大軍北行,他會不會跟著同去。
憶起當初父親大哥出征時的場景,夏昭心里面又唏噓幾分。
收回目,端起茶盞抿了口,抬眸朝另外一邊看去,繼續耐心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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