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鎮中見狀,裹了一半的餅不裹了,拐了拐曾孫:“我辛辛苦苦拉扯你這麼多年,你也該孝敬孝敬我了,快給我也裹張餅。”
“好。”楚陌夾了他碟中的餅,再涂一層辣子油,卷好放回去:“吃吧。”
吉安舀了一碗清湯遞過去。
看了一眼碟中的卷餅,楚鎮中手放到湯盅上:“你也就運氣好,你著好事了,不然打哪來這麼好的媳婦?”
“謝謝老天垂憐。”楚陌撕了餅皮放進湯里,泡著吃。
“也要謝謝我和周老錢,之前上門提親的時候,可是費了老鼻子勁。”
“您也就走個過場。”
“什麼走個過場?不看過我是個良善人,你岳父岳母會放心把丫兒給你?”
吉安笑看祖孫你一言我一語地鬧,連吃了兩張卷餅,辰時才挽著楚陌離開禾堂。前腳進三知院,后腳周明就領人抬著三大箱賬本來了。
吉安坐在榻上,看著擺在堂下裝得滿滿當當的箱子,額上青筋都在跳。沒事的,加減乘除還是很在行。想是這般想,但三大箱!不吞咽了下,轉眼向腋下夾著小算盤在翻賬的辛語。
“先重建冊子,理嫁妝。嫁妝理完了,我們再看賬。”
辛語點了點頭:“好。”
站在擺屏邊的楚陌,瞅著他媳婦,抿忍著笑。閨房桌上擺了兩本書,《雜事辛》、《九州春秋》,舊是舊的,但不是被翻舊,而是放舊了的。出嫁也不帶上,不知是忘了,還是就不想帶?
回門兩天,他幫翻了一遍,還向欣欣借了小筆在上做了點批注:“我看書去了。”
“好,”吉安扭頭目送他,真羨慕那些看書能沉的人。不像,拿起書本心和眼就分家,你看你的,想的。
“用心點,我中午給你做魚吃。”
聞言,已繞過擺屏的楚陌又退一步,側探過頭來說:“吩咐廚房做就行了,你忙你的。”
擺擺手,吉安深吸一口氣后慢慢吐出,站起:“辛語,帶上你之前做的新冊子,我們去庫房清點。”
“是。”
相比吉安,辛語是干勁十足。主仆兩人未到庫房門口,綠云便領著兩個使婆子來了:“,庫房里有些,奴婢想著今兒正好趁著您清點,就便理齊整。”
“你想得很周到。”
吉安面上無異,上回綠云要鑰匙給辛語,沒同意。并非是有意讓綠云管著的嫁妝,而是因那會庫房尚未清點,不好就那麼接。
三知院的庫房不小,但加昨天的那二十二只大箱,地上還真沒什空隙了。辛語先進去走一圈,出來后便支使婆子將靠左的箱籠抬出來。
吉安綠云將箱子全部打開,與辛語說:“既要整理,那就將東西重新歸一歸。常用的放在庫房好拿放的位置,不常用的往里放。貴重另置。”
“是。”
午前,濟世堂的孔大夫隨周老管家來了三知院診脈,結果同吉安說的一般,落了寒,但不重,喝暖宮湯養一養即可,無需用藥。
整理完嫁妝,看賬本,一忙就忙了一個月,要不是棗余村來信,吉安都快忘了楚陌給詹母送藥的那茬事。
看完了信,也不知說什好,冷笑兩聲跑進近日才辟出來的小書房,將信送到楚大解元眼前:“快瞧瞧你的果,詹云和和他表妹有了茍且,詹母執意要他娶,但詹家父子堅持與吉家的婚約。”
楚陌抬眼瞅了一下,見字寫得方方正正、小心翼翼,一筆一畫都得很,便知是出自岳母手:“正常,詹母娘家給不了詹云和助益。詹云和那表妹府,至多就是個貴妾。”
“詹母也是昏了頭了。”吉安見他不看,將信收起:“識不清丈夫,也錯看兒子,這不是害了娘家侄嗎?”
“那姑娘也未必不愿。”楚陌手拉妻子到邊,頭一倒,靠在上:“你別多思了,我們照常回去吃席。三哥不會放手詹云和這個佳婿的,至多也就要求詹家在吉欣然嫁進去之后再納妾。”
吉安用力了他的后頸,微鼓起,還真是什麼都他說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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