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算是慶祝一番。
大約是因為高興且喝了酒的緣故,蘇玉錦晚上睡得比平日里早。
艾草服侍蘇玉錦睡下后,吹熄了燈,關上了門,而后長嘆了口氣。
“好好的,嘆什麼氣?”柳媽媽查看門窗,給地龍添上了一鍬的新炭,將那火爐子給悶上。
地龍的火不必燃的很旺,一整個晚上都能暖暖和和的。
“發愁啊。”艾草抱著手中還有些熱氣的湯婆子,再次嘆了口氣,“咱們姑娘得了賣契,現在是自由了,那是不是往后二爺就不打算讓姑娘進賀家了?”
畢竟要抬舉姨娘的人,對于主家來說,手中握著契,才好拿才對。
眼下放了契,那就是不想拿了……
柳媽媽想了想,“我看著未必是壞事,說不準二爺有旁的打算。”
“怎麼說?”艾草湊了過去,刻意低了聲音,怕驚醒屋子里頭還在睡覺的蘇玉錦,“二爺,能有什麼打算?”
柳媽媽頓時沉默。
放不放契,對于二爺抬不抬姑娘做姨娘,當真是沒有什麼區別的。
但對于姑娘來說,大約是兩個意思。
要麼就是往后要放姑娘走,要麼便是要娶姑娘做正妻,所以要給姑娘一個清白自由的份。
賀家是名門世家,后者的概率實在是低,思來想去的,大約是頭一個可能大。
二爺要放姑娘走……
那姑娘往后可該怎麼好?
見柳媽媽也不再說話,艾草再次嘆了口氣。
眼瞧姑娘著跟二爺這邊分漸增,結果二爺忽的來這麼一出,往后姑娘的仰仗便是徹底沒了……
姑娘,當真是命苦啊。
艾草和柳媽媽的神皆是暗了下來,默不作聲了半晌后,柳媽媽才張口,“時候不早了,先睡吧。”
“姑娘跟前,咱們還是得歡歡喜喜為好,免得姑娘心煩。”柳媽媽提醒了一句。
艾草急忙點了點頭,忽的想起今日姑娘又是歡喜,又是要菜,又是喝酒的,大約也并不是真心歡喜,不過是強撐著佯裝心好罷了。
姑娘也是難過的很了……
艾草因為這件事,晚上翻來覆去地,到了半夜才睡著。
這邊,蘇玉錦微醺睡,醒來時只覺得渾舒暢,連晨起的豆腐腦都比平日里多喝上了半碗,更是惦記著晌午燉豬肚來吃。
洪秋燕和洪秋月姐妹倆織布機做好送了來,李氏那傳來了消息,說是馮袁冬對開織布作坊之事十分有興趣,要好好跟蘇玉錦聊一聊合作之事。
既然如此,蘇玉錦便沒有耽擱,通過李氏約了時間,地方就約在了會賓樓二樓的雅間。
蘇玉錦這兒由李氏作陪,馮袁冬則是帶了弟弟馮袁浩一同來。
“蘇姑娘這提議極好,我們兄弟二人略商議了一番,覺得這生意十分可做,便想著跟蘇姑娘好好談一談這件事。”
馮袁冬道,“今日帶了舍弟來,也是因為家中的兩項生意,我管著茶葉,小弟管著布莊,布匹生意上他更嫻,這生意若是能跟蘇姑娘做起來,也是主要由舍弟來負責持張羅。”
馮袁浩是第一次見蘇玉錦,拱手道,“蘇姑娘好,往后還得請蘇姑娘多多關照一二為好。”
“馮二爺好。”蘇玉錦福了一福,“馮二爺自謙了,作坊生意上的事我必定是不如馮二爺懂得多,這生意上還得多仰仗馮二爺才是。”
“這織布作坊的事兒,我也是有這麼個想法,只是個設想,真正要籌辦起來,都得由馮二爺費心思量個中細節。”
先前周夫人傳話時也提過,倘若兩家合作的話,蘇玉錦這兒出織布機的技和一半銀兩,馮家出一半銀兩,管理織布作坊日常經營,這收益的銀子對半來分。
蘇玉錦此時說由他馮袁浩來費心張羅,既有自謙之意,說的也是個中實,馮袁浩便沒有再說謙辭,只笑著微微點了點頭,“作坊之事,若是開辦,我馮家在縣城中有空置的宅院,只需修整一二,便可以直接改建作坊。”
“織布機之事,我家也養了一些匠人,再讓外面木匠做上其中的部分部件,到時候讓可靠的人組裝一二,也不會讓織布機的技泄了出去。”
“織布的工匠,優先從了契的伙計里面選著來學,若是不夠需要招工的,也按著長工來招,契約字據要立好,免得生出事端。”
“紡紗這塊好說,紡紗機都是現的,能做的人也多,棉花這些也不必擔憂,家中有幾個像樣的田莊,每年棉花出產不,往年都往外地運送賣錢,今年因為棉花價格不高,本打算著年后再往南方賣,便在倉庫里頭留著,可以隨時拿來用。”
“織布的花樣也可以隨時調整,尋上幾個心靈細巧的,將這織布機鼓搗明白后,配線配的事兒只給他們就是,唯獨這布匹織出來后往外賣的事兒……”
馮袁浩頓了一頓,笑道,“家中布莊數量不,跟松江的貨一并擺著往外賣不是難事,銷量估著也不會錯,只是既然要開這織布作坊,便想著這布還是要有個名頭,讓青河縣的人認咱這作坊織出來的布,才能把這織布作坊做出個名頭出來,也才做的長久。”
“馮二爺所言極是。”
蘇玉錦聽了這一陣子,見馮袁浩將其中的幾個關鍵點都說的頭頭是道,可見其是做事穩妥,生意上也頗有經驗,對其印象極佳,只覺得是個極佳的合作伙伴,連連點頭稱贊,更是提議,“織布機眼下安置在家中,還得請二位先去看一看這織布機。”
生意能不能,是基于這織布機是否可用。
“請。”
馮袁冬和馮袁浩跟著蘇玉錦和李氏一并去了雙桂巷,蘇玉錦的家中看織布機。
艾草演示了一下這織布機的用法,更是接連織上了半個時辰的布,讓馮袁冬和馮袁浩看了一下這織布機的產量。
兄弟二人看完之后連連點頭,又跟蘇玉錦細商了有關織布作坊合作之事,直說到日頭西沉時,馮家兄弟二人才告辭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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