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天氣很冷,進十月之后,就經常飄雪。
昨天也是,下了整整一夜的雪,第二天起來,瓊玉遍地,一地銀華。
顧重就在屋里練字,哪里也沒有去。
丹心快步走了進來:“小姐,青芷姐姐回來了。”
簾子一掀,一個梳著婦人頭、穿著雪青棉布小襖的年輕媳婦子走了進來,笑盈盈地給顧重行禮:“小姐。”
顧重連忙停下手中的筆,笑著嗔怪道:“天氣這麼冷,你還回來做什麼?也該在家里面好好歇著。”
今年五月,接到信的沈玉來到京城,在長房老夫人的協助之下,將沈瓊枝的嫁妝悉數轉移到顧重的名下,又安排了幾個妥當的掌柜幫著顧重打理產業。
到秋天的時候,顧重又先后將綠蕪與青芷嫁了出去,綠蕪的丈夫是茶葉鋪子的二掌柜,青芷的丈夫是管理筆墨鋪子的。
出嫁之后,們幾乎每個月都要慶侯府一兩次來看顧重。
“我在家閑不住,這大半個月不見小姐,心里實在想得慌。”青芷做在顧重下首的一個小杌子上,將一個包袱遞給顧重道:“這是我給小姐新做的皮手套,小姐打開看看喜不喜歡?”
“做這些針線活傷眼睛,我都說了,讓你們不要再做了。”顧重一邊說著一邊打開了包袱:“這手套好漂亮。這不是我賞給你的兔皮嗎?我讓你給你婆婆做東西,你怎麼又給我做手套了?”
“小姐給了我好幾張皮子,我哪里用得完,這是給您做的。這手套不過是小東西,累不著我的。小姐快戴上看看合不合適。”
“咦?怎麼有兩雙。”
一雙是白兔皮做的,顧重戴著剛剛好。另外一雙是黑兔皮做的,明顯比顧重手上戴的要大很多。
“這一雙是給郝公子做的,他不是一直嚷嚷著要小姐給他做東西嗎?”青芷笑道:“這東西雖然不是小姐做的,但若小姐能將這手套送給郝公子,想來他一定會很高興的。”
今年春天郝邵了重傷,顧重給他醫治了好幾個月才讓他完全康復。在顧重照顧他的這段時間,兩人之間越來越稔。
顧重由此也知道他之所以會傷全是因為在會寧伯世子姚俊彥的鼓下,去抓山賊。他們追查了好久,終于到了山賊的老窩,卻被山賊發現了。會寧伯世子姚俊彥落山賊之手,郝邵為了救他,寧愿留下來做人質,讓姚俊彥去搬救兵。
山賊放姚俊彥回去,是為了讓他帶贖金來的,沒想到姚俊彥卻帶了順天府的兵來剿匪。山賊惱怒,與兵大戰,郝邵重傷,若不是顧重用銀針止住了他的,他幾乎就要命不保。
康復之后,臨江侯府送了厚的謝禮給顧重。而郝邵也趁著這個機會三天兩頭朝慶侯府跑,每一次都沒有空過手,不是帶好玩的,就是帶好吃的。
說起來,還從來沒有送過他什麼東西呢。
顧重著手套,黑的兔亮,郝邵喜歡騎馬到跑,現在天這麼冷,若是帶了這手套定然很溫暖。
“既然如此,那就便宜郝邵了。”
“郝公子恐怕要歡喜壞了。”青芷微微一笑,給丹心一個心照不宣的笑容,然后問道:“怎麼綠蕪姐姐今天沒有來嗎?”
“綠蕪有孕了。”顧重笑道:“是前天相公親自來給我報的喜。”
“是真的嗎?”青芷驚喜道:“這可真是大喜事,綠蕪姐姐也真是的,這麼大的事都不派人告訴我一聲。我明天就去找算賬。”
“知道你今天回來,就沒有特意去告訴你。”顧重揶揄道:“你們親的時間相差不過一個月,綠蕪都有孕了,你也該努力才是。”
“小姐……”青芷紅了臉,地喊了一聲。
顧重卻笑:“看到你們都嫁得好,日子過得好,我心里就滿足了。你們都要好好的。”
前一世綠蕪跟青芷都沒有善終,這一世終于護住了們。看到們如今和和的,顧重就覺得生活充滿了希,日子也充滿了盼頭。
青芷走了沒多久,郝邵就來了。
他一進門就抱怨連連:“重,你今天沒有去參加會寧伯老夫人的壽宴,真是太可惜了。”
“我如今在孝中,那樣熱鬧的地方怎麼能去?若被人看到了,不得又是一番風言風語了。”
“誰讓你跟著老夫人一起去的呢,我說了讓您打扮男孩子,跟在我后,裝我的小廝,不就行了嗎?”
“你想得!”顧重白了他一眼:“你想讓我做小廝,端茶倒水的伺候你,我才不上這個當。”
“我哪里舍得讓你端茶倒水,從來都是我端茶倒水給你喝的好吧?”郝邵眉飛舞道:“你都不知道,會寧伯府好大的手筆,竟然特意從江南請來了一個踩繩。你是不知道那踩繩有多厲害,不過兩胳膊的高竿,中間就一二指的繩子,踩在上面如履平地不說,還跳躍前翻后翻,每一次覺都要從繩上掉下來了,卻每一次都穩穩地落在繩子上,那活計,簡直絕了,就像在空中飛一樣。在場的人,沒有一個不目瞪口呆的。你沒有看到,真是可惜,太可惜了。”
“竟然有這麼厲害嗎?你沒有夸大其詞騙我吧?”
踩繩顧重只聽說過,還重來沒有見過呢,聽郝邵眉開眼笑,滔滔不絕地說了這麼多,不由也覺到十分好奇。
“當然了,我何時騙過你!”郝邵說著就自己去倒茶:“我是舍不得你給我端茶倒水的,連你邊的丫鬟也不敢使喚,只好自己來了。”
他一邊說,一邊怨念地看著顧重。
顧重不由“噗呲”一聲笑出來:“我知道你對我好,我也不是那種沒心沒肺的人,你看看這是什麼?”
郝邵欣喜不已,不敢相信地問:“是手套,是給我做的嗎?”
顧重就笑著點頭:“是啊,快看看合不合適?”
郝邵接過手套立馬套在手上,喜不自道:“真好,真漂亮,真合適,這針線,這手藝,哎呀,怎麼就這麼好!重,你可真是太厲害了,長得這麼漂亮,猶如仙下凡,醫這麼高超,那是華佗在世,竟然針線活也這麼了得,就是最厲害的繡娘見了你這手套,也要甘拜下風了。表妹,什麼時候再給我做一頂帽子?”
原來滔滔不絕地恭維自己,就為了要自己再做啊。
顧重輕輕咳嗽了一下道:“這是青芷做的,不是我做的,你可夸錯了人了!”
“哎呀,我說這手套怎麼這麼合適,原來是重表妹邊的丫鬟做的,果然有其主必有其仆,也只有表妹邊的丫鬟有這種手藝了,其他人哪有這麼厲害!看來我剛才了一條,重表妹調.教丫鬟的本事,也是一絕呢。”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這個郝邵,油舌就會說好聽的話。
“來而不往非禮也!”郝邵戴著手套,滋滋地道:“既然重表妹真心待我,送了手套給我,我也有禮送給你。”
“是什麼?”
“你跟我來!”
郝邵走到門口見顧重還在椅子上端坐著,就道:“你快來啊,你要不來,我就拉你去了啊。”
顧重拿他沒轍,站起來道:“去哪兒呀?”
“去后花園,你去了就知道了。”郝邵道:“把大披風披上,外面冷。還有手爐也拿著,仔細凍著了。”
他雖然大大咧咧,卻也中有細,特別是涉及到顧重,更是十二萬分的上心。
外面的確很冷,但天氣晴爽,雪厚厚的,木屐踩上去,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雖然是冬天,可后花園卻一點也不蕭條,皚皚白雪將后花園妝點了銀裝素裹的世界。
紅梅偎雪冷香濃,松柏凝碧點蒼青。
一眼去,特別的漂亮。
顧重當先幾步,搶在郝邵前面。
“重,擔心路,仔細跌倒了。”
后傳來郝邵張的叮嚀,顧重停下來,站在一顆老松底下回頭著郝邵:“表哥還不快過來。”
脆脆的聲音,笑得像花一樣的臉龐,郝邵像吃了一樣,一直甜到了心窩里。心里何止是甜,還有熱,熱乎乎的,甚至在發燙,一直燒到他的臉頰,燙得他臉都紅了。
“重,我這就來。”
看著郝邵樂呵呵滋滋的跑了過來,顧重用力扯那老松的樹枝,然后快步跑開,再一回頭郝邵的上已經落滿了雪,正佯裝生氣張牙舞爪朝自己跑過來。
顧重就跑,只聽得“噗噗”兩聲,有雪團落在自己后,顧重故意裝作很痛的樣子,“哎呦哎呦”了起來。
郝邵臉大變,立馬快步奔了過來,張不已:“怎麼樣?哪里痛?”
他話還沒有說完,顧重手里的一個雪團已經扔到了他的臉上。
雪涼的,顧重蹲在地上,咯咯笑個不已。郝邵見了,也無奈地笑了。只要高興,他做什麼不可以呢。
“真不知道是不是上輩子欠了你了!”郝邵搖了搖頭,手拉了起來:“別蹲在雪窩里,當心了涼,跟我來。”
畢竟大了,不再是小時候了,顧重沒有去牽他的手,而是自己站起來,與他并肩而行。
二人無言,只有雪落在地上撲簌簌的聲音與腳步聲。
“我真希時間能停下來,就停在這一刻,沒有別人,只有你我!”
郝邵一改從前的油腔調,突然變得十分的認真。
他眼中的熱烈與真誠讓顧重不由眼睛發酸,被人在乎的覺真好!從前喜歡賀潤年,不過見他風度翩翩,儒雅斯文,就生了慕之心。以為那便是,可后來的婚姻生活將的夢打碎。賀潤年從來沒有這般珍重,他貪的只是的好皮囊。
郝邵跟賀潤年是完全不同的人,兩年的相,早已習慣了他在邊。如果時間真的能停下來,該有多好!對郝邵,是完全不同的。在他面前,不用偽裝,不用擔心,有什麼就說什麼,可以哭,可以笑,可以跟他大鬧,也可以欺負他。郝邵在的心里,有個非常特殊的位置。
顧重沒有說話,郝邵卻道:“你看,這里有個秋千!”
話一落音,郝邵就跑到秋千旁邊,抖掉了秋千上的積雪,右腳蹬在秋千上,左腳蹬在地上。
“你真真是個小孩子,這麼冷,帶我出來就是為了秋千嗎?”
的話沒說完,郝邵已經左腳一用力,秋千高高地了起來。
來回了幾下,秋千越來越高,郝邵道:“重,你看我!”
顧重抬頭去看,郝邵突然松了雙手,只兩只腳站在秋千上,十分的危險。
顧重臉大變,趕對著郝邵道:“快停下來,停下來!”
郝邵哪里肯聽,他一邊用力著秋千,一邊在上面做著各種高難度的作,一會一只站著,一會懸掛在秋千上,很驚險但也非常彩。
顧重也從一開始的害怕中回過了神,郝邵在秋千上很穩,應該不會出什麼事。同時也明白,郝邵這麼做,不過是為了讓開心而已。這些作,肯定是他跟踩繩學的。
顧重看得目不轉睛,郝邵越發得意,只見他出一個彈弓,朝著空中打出一個石子。第一個石子還未落地,他又打出第二個石子,妙的是第二個石子跟第一個石子在空中相撞,發出“劈啪”一聲,出一片火花。
原來他打出去的不是石子而是硝石。
這可真是別心裁。
顧重驚嘆連連,郝邵就哈哈一笑,有一種心滿意足的高興。在秋千到最高的時候,他突然縱一躍,從秋千上跳下,矯健的姿在空中翻了個轉,穩穩地落在了顧重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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