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真夫人看的能掐出水來,微微一笑:“這要多謝你妙手回春。”
對吃的并不興趣,至于出去玩,也只能想想罷了。若是出去了,九郎一定會不高興的。
拿出一個匣子,打開給顧重給看:“漂不漂亮?”
是紅寶石做的攢珠發箍,大紅的寶石閃閃發,十分的漂亮,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
抱真夫人雖然看著年輕,但到底已經過了戴發箍的年紀了,這個發箍只適合十幾歲的小姑娘。
“嗯。”顧重道:“的確很漂亮,艷麗,讓人移不開眼睛。”
“我就知道你會喜歡。”顧重的回答讓抱真夫人很滿意,笑著將發箍拿出來要給顧重戴上:“這樣漂亮的發箍,就該給你這樣花一樣的小姑娘佩戴。”
“夫人,這發箍太珍貴了,我不能要。”顧重連連推辭。
這上面全是紅寶石,最大的一顆有鴿子蛋那麼大,尋常人家連一顆寶石都覺得奢侈,抱真夫人竟然用寶石做花編在發箍上,這樣貴重的東西,怎麼能收?
抱真夫人卻聲道:“這是我給你的謝禮,你救了我一命,又天天來看我,這謝禮我還嫌輕呢!快別推辭了,你莫不是覺得這發箍比我的命還珍貴?”
說話的時候,臉上帶著微笑,聲音的像春風一樣,顧重都看呆了,忘記了推辭,只能任由將發箍戴到自己的頭上。
抱真夫人太了,這樣神仙一樣的人對著自己輕輕地微笑,輕聲細語地說話,換做任何一個人也拒絕不了吧。
顧重只有乖乖了,不過也決定等會去見王九郎的時候,就將這發箍給他,由他幫忙轉給抱真夫人。
呆呆地樣子取悅了抱真夫人,微微一笑:“真是個漂亮的小姑娘。”
年輕貌還帶著憨,實在是很打眼,比年輕的時候還要更盛一籌,假以時日,也是個風頭無兩的人。
于嬤嬤快步走進來道:“夫人,九爺來了。”
抱真夫人臉上一喜,趕從室走到廳堂,王九郎人已經在廳堂里站著了。
“你來了。”抱真夫人神很激:“我今天大好了,子一點問題都沒有了,你別擔心。”
王九郎板著臉,并不看抱真夫人,只冷冷道:“那就好。”
顧重從室走出來,就看到這母子兩個都站著,王九郎看著門外,面冷峻,抱真夫人小心翼翼地看著王九郎,眼神里都是心痛。
知道王九郎厭惡,也知道自己愧對兒子,所以才這樣的吧。
抱真夫人失.貞,那是的事,不贊,更沒有干涉的權利,只是這一刻,顧重看到的,只是個想親近兒子而不能的母親。
還有王九郎,他分明非常關心抱真夫人,卻總是對冷面以對。他這是故意折磨抱真夫人,又何嘗不是在折磨他自己?
“王公子,夫人的已經好了,你也可以放心的去辦修建為公祠的事了。”顧重走到抱真夫人邊道:“王公子今天來,一定是有事找夫人商量的,夫人何不請公子坐下慢慢說。”
“對。”抱真夫人反應了過來,忙道:“九郎,有什麼事坐下慢慢說。這些年里里外外的事都由你一手持,我是個沒有主見的人,幫不了你什麼忙。不過,你需要我幫你做什麼,只管說。”
顧重聽了,不由扶額,抱真夫人是不是太單純太不會說話了,王九郎本來就不想留下,這樣說,他豈不是更有借口走了。
沒想到王九郎卻沒有抬腳就走,而是轉坐了下來。
抱真夫人又驚又喜,語無倫次道:“快……快上茶……”
王九郎接了茶,抱真夫人殷切道:“你嘗嘗,味道如何?合不合心意?若是不合心意再換別的來。”
王九郎稍稍抿了一口,輕輕點了點頭:“尚可。”
短短的兩個字,把抱真夫人激得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
這才坐下,捧了茶在手里,也不喝,只看著王九郎。
王九郎并不與對視,輕輕把眼神移開。
一室無言。
顧重見了,就嘆了一口氣,這母子兩人隔閡太深,就算抱真夫人想親近王九郎,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話。
“王公子,夫人的病已經大好了,以后就不需要再吃藥靜養了,從明日起我就不過來了。”顧重道:“這些日子承蒙王公子與夫人照顧,重十分激。特別是夫人,琴棋書畫樣樣通,每每與夫人談都令我益匪淺。以后不能聆聽夫人教誨,真是非常憾。我在這里謝過公子與夫人,也祝公子、夫人能順利修好為公祠,早日回京。”
的任務終于完了,幫了王九郎一個大忙,讓他欠了自己一個大大的人,這個人在關鍵時刻是可以當做附符用的。
顧重不由翹起了角。
王九郎地瞥了顧重一眼,眼中有淡淡的不悅。
呵!明明是出手救人,反倒向自己道謝。語氣十分的輕快,分明很高興,看樣子以后不需要再來這里,令很輕松。
哼,不想來,就不能明說,非要如此虛假意?難道他還會強迫留下來不?
王九郎的眼神漫不經心,卻帶了幾分不悅。
顧重不由心頭一,自己讓他留下來跟抱真夫人多接,果然引起他的不快了,看來這事要徐徐圖之,不能之過急。
“顧小姐醫高超,是我的救命恩人,這些日子得你陪伴我也覺得十分有幸。”抱真夫人真誠地看著顧重:“你若是想跟我探討琴棋書畫,我這里隨時歡迎。”
顧重笑得有些虛:“若以后有機會,我定會登門叨擾夫人。”
的任務已經完了,在有足夠的能耐可以向王九郎示警之前,還是出現在王九郎面前為妙。
王九郎突然道:“顧小姐醫這麼好,沒想到對琴棋書畫也有涉獵。”
他說話的時候看著,英氣十足的劍眉,熠熠生輝的星目,十分倜儻雍容。
顧重怔了一下方道:“我對這些其實都不甚懂,所以,才格外敬佩夫人。”
說的是實話,琴棋書畫,除了上一世師父教過琴之外,其他的都一塌糊涂。重生之后也刻意練過字,跟同齡人相比,也只能勉強算工整,并不算出。
王九郎軒朗的聲音再次響起:“既然如此說,顧小姐對這些是很興趣的了。”
啊?什麼時候說過對那些事興趣了?顧重趕扭頭看著他,正對上王九郎云淡風輕的眸子,積石如玉,映照人,顧重自慚形穢地低下了頭。
世芬堂王家世代都是帝師,王家人做的詩被世人傳誦。王九郎是狀元出,是蕊珠書院的琴技夫子。抱真夫人是名滿天下的才,是蕊珠書院的前山長,就連王家的掃地小廝都會詩作賦。
這種毫無才華,本不知道詩作賦為何的人跟王九郎同居一室,還大言不慚地談論琴棋書畫,實在不能不自卑。
“我……應該是……興趣的吧。”
饒是兩世為人,說出這一句話,還是覺得臉皮有些發燙。
撒謊就撒謊吧,反正以后也不會再跟他見面了,就算被他穿也無所謂了。
王九郎好像沒有看到顧重的窘迫,點了點頭,認真地對抱真夫人說:“既然如此,你何不收了顧小姐做弟子呢?”
王九郎看似很隨意:“這樣既全了顧小姐學習琴棋書畫的心愿,又多了一個人陪著你。”
抱真夫人一下子就驚呆了。
自己知道兒子厭惡,不愿意跟說話,不想見的面,平時也不敢朝王九郎什麼湊,生怕惹他厭煩,只能眼地等著王九郎主過來找。
也不敢奢王九郎能坐下來好好跟說說話,只要自己能看到兒子的面就好,哪怕是王九郎冷著臉坐著,都心滿意足。
所以,王九郎跟顧重說話,聽著就覺得很高興。
沒想到王九郎竟然會主跟說話,愣了片刻才道:“你是在跟我說話嗎?”
的震驚令王九郎有些不適,他撇過臉,淡淡道:“自然是的,有顧小姐陪著你,你也可以些寂寞。”
自打八歲之后,這還是兒子頭一次跟說這麼多話,而且還是關心的話。
抱真夫人的眼淚一下子就浮了上來,這是喜悅的淚水:“你說的是,我心里早就想收顧小姐為弟子,只是怕唐突了顧小姐,怕不愿意。不過,我絕不是因為寂寞才有這個想法的,這些年我天天在家里,不知道多輕松愜意,絕不寂寞。”
抱真夫人哽咽著強調:“你不要怕我寂寞,我這樣很好。”
抱真夫人的哭聲很抑,聽得人心里很難,王九郎突然站起來,語氣有些冷:“既然如此,那就這樣說定了,從明天開始起,顧小姐就來學習琴棋書畫。”
“是、是。”抱真夫人也忙不迭地說:“就這麼說定了。”
顧重瞪大了眼睛,看了看抱真夫人又看了看王九郎,怎麼就這麼說定了呢,這個當事人還沒有答應啊。
雖然對琴棋書畫的確興趣,也想學,但不代表就要跟抱真夫人學啊,這樣一來,不就又要跟王九郎見面了嗎?
他那麼厲害,遲早會看出來的問題,萬一他知道是重生的,會用什麼樣的手段對付呢?
顧重想想都覺得脊背發涼。
王九郎抬腳就走,顧重忙道:“王公子……”
王九郎回頭,斜斜地著,眼角眉梢都是冷意。
顧重心里一突,覺得他好像很痛苦的樣子,到了邊的話,就咽了下去:“無事。”
王九郎高大拔的影消失在門口,抱真夫人方哭出聲來。
于嬤嬤只站著不說話,顧重也不好撒手就走,只能上前去安,等抱真夫人緒恢復了,才去找王九郎。
顧重很是忐忑:“王公子,我以后真的要跟著夫人學習琴棋書畫嗎?”
“嗯。”王九郎淡淡道:“你不愿意?”
“不是,不是。”顧重連連擺手:“我聽說,只有在蕊珠書院才藝比賽中拔得頭籌,蕊珠書院最優秀最頂級的才,才有資格為抱真夫人的正式弟子,跟著學習。而且,我聽說,抱真夫人原來都不打算收弟子了,蕊珠書院的山長與老師再三勸說,才了口風,說到時候看看再說。你讓我跟抱真夫人學習,是讓我做關門弟子嗎?”
剛才的震驚,現在的忐忑被他收眼中,他不由皺了皺眉頭,不是自以為自己很聰明很厲害的嗎?怎麼此刻有些畏首畏尾的?
王九郎暗暗看了一眼,不聲道:“當然。”
“可是……可是……”顧重難得出幾許:“我除了會彈琴之外,其他三樣都差得一塌糊涂,我怕夫人收了我做關門弟子,會砸了的招牌。”
明亮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卻不敢與他對視,只盯著地面瞧個不止,既又張,小拳頭握得的,說不出的認真,好像在說一件天大的事一樣。
王九郎被逗樂,不由哈哈大笑起來。
原來是擔心這個。
怎麼這樣可。
“你笑什麼?”
顧重有些惱怒:“這有什麼好笑的?”
抬起頭,忿然地瞪了一眼王九郎,卻不由愣住。
此刻的王九郎格外好看,褪去了平日的忍與抑,就像是不羈的清風,又像是瓦石間的珠玉,彩奪目,風華盡現。
怪不得人家說他是神仙一流人品,怪不得他能為閨閣心中第一男神。若不是兩世為人,恐怕也會被他不羈軒朗的外貌所迷吧。
被這樣一瞪,王九郎越發覺得有趣,卻收了笑容,挑起眉頭反問道:“圣人有三千子弟,也并未個個材,真正聞達天下的只有七十二賢,剩下的那些人默默無聞也好,平庸碌碌也罷,會墮圣人之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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