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清平長公主的無禮要求,麟自是斷然拒絕。
算起來清平長公主這隻是第二次見麟,可就像是中了蠱般,除了麟這眼裏心裏就再容不下旁人。
麟的拒絕讓清平長公主麵上難堪,當下便威脅道:“本公主可沒那麽好的耐心,你那位夫人在本公主看來就是隻隨時可以拍死的小蟲子,若是你舍不得休了,待本公主出手可連命都留不下,到時候本公主再向皇兄求一道賜婚的旨意,這個駙馬你還是當定了!”
麟總算明白為何慕輕晚自上次進宮之後就一直悶悶不樂。
他與慕輕晚相識與時,這麽多年的相下來,他們不說心靈相通,但也絕對是這世上最了解對方的人。慕輕晚的不言語,麟自是猜出了的打算。
一想到慕輕晚連命都不要了也不願屈服,麟心裏既心疼又悲憤,武將家族出的他心裏也有不小的倔,當下便一擰脖子道:“回公主,臣與夫人不可能和離,臣更不可能休妻。若是臣的夫人有什麽不測,臣必當碧落黃泉追隨於!”
一番話令清平長公主又氣又恨。
清平長公主從前也沒想過自己會對一名男子一見鍾,但上次在宮門外看到麟為慕輕晚整理時,他小心翼翼的作中含的溫意,卻倏忽間擊中了的心。那樣的意,希那個男子是對著展的。
麟的拒絕是清平長公主沒有想到的,以為自己以長公主之尊願意下嫁,麟應該恩戴德才是,可是看麟的樣子似乎也不像是作假。清平長公主自然不願意麟沒了命,無奈之下隻得怏怏的放了麟出宮。
人生三苦:求不得,怨憎會,別離。
清平長公主一下就占了其中兩樣,這樣的求而不得自從兄長奪得天下之後便再沒有過。
悲苦之下,清平長公主向曆來疼的皇兄傾訴了心中的苦悶,卻沒想到得來的隻是皇兄的一頓訓斥,委屈之下,清平長公主最後甚至賭氣般地說:“皇兄,清平一定要讓麟做我的夫婿,就算是為妾也行!”
皇家公主怎麽可能為妾,清平長公主知道就算自己願意,皇兄也是斷然不會應允的,所以也隻是發泄罷了。
卻沒想到,那一刻,清平長公主印象中寵的皇兄轉過頭來看了一眼,他的眼裏無喜無怒,卻莫名的讓清平長公主覺心涼。
然後,清平長公主聽到皇兄說:“既然你執意如此,那你就為妾吧。”
雖然清平長公主中是順口一提並不是真的想做妾,可是君無戲言,再加上清平長公主也漸漸認為這還真是個好主意,畢竟是公主之尊,等真的進了威遠侯府的門,誰才是正牌的威遠侯夫人還是兩說。
於是,大武朝深皇上與太後寵的清平長公主一病不起,還未出嫁就薨了。而威遠侯府,則從此悄無聲息的多了一名貴妾。
再然後,威遠侯府舉家遷至湖州。
湖州世族鮮有進京的,就算有進京的也都沒見過清平長公主的麵,所以,原本的威遠侯夫人慕輕晚從此隻空有威遠侯夫的名分,幽居水軒不再外出走。而趙君這個名義上的貴妾,卻頂著威遠侯夫人的名號為威遠侯府實質上的主人。
慕輕晚伴著孤獨與寂寞獨自一人在水軒生活了五年,五年沒出過水軒一步,五年沒與任何人說過一句話,到現在慕輕晚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撐過那五年的,也許,隻是為了那口氣。
這樣的日子一直到九年前,麟一次酒醉之後闖水軒,意外的有了止歌。卻沒想到止歌一出生便陷沉睡,慕輕晚又獨自一人照顧了止歌八年。
……
聽慕輕晚講完當初的原委,止歌對慕輕晚是敬佩和心疼都有之。對麟,則是十分看不上他當年的弱,若不是他太沒用,慕輕晚這些年也不會過得如此。
至於清平長公主趙君,為了一個有婦之夫居然甘心放棄公主份為妾,這一點止歌倒是半點沒有意外。
雖然從前還是寒素時與趙君相得並不多,可那短暫的相已經足夠看明白趙君的本了。
趙君是大武朝尊貴的長公主,但和那個太後母親一樣,都是半路出家的。因時家貧,趙君並未什麽良好的教育,十一年的市井生涯早就將蠻橫與野深深刻在了的骨子裏。後來那六年為了大武朝唯一的長公主,這時候自然有人悉心教導,可那位鄙的太後對的溺讓那些嬤嬤們一不能打二不能罰,所以那些深固的東西即使過了那麽些年也沒能改變。
空有長公主的份,裏其實是個淺薄無知的市井潑婦。
所以,趙君並不清楚,在這個禮教森嚴的年代,妻妾之分並不僅僅區別於府誰掌家,更不明白,當年強迫有婦之夫休妻、殺妻之舉若是傳了出去,甚至會搖到初創的大武朝的基。
趙天南建立了大武朝的確了不起,可是那些順利渡過世,從前朝延續下來的世家大族仍在這新建的大武朝有著重要的地位。這些世家大族有的出仕為,比如寒氏,也有的雖不為,但卻從方方麵麵影響著大武朝。除卻這些大族,那些出寒門憑著自己的努力一步步爬上朝堂的士子抱團,亦有著不小的影響力。
無論是世族還是寒門,為了將利益聯係在一起,最可靠的方式都莫過於聯姻。
如若公主隻要看上哪個男子,便能命人休妻殺妻,那這些或出世族或出自新貴的貴們的婚姻便沒有了保障,這也就意味著們背後的家族利益再沒了保障。
所以,趙君當年的舉若是傳出去,無論是世族還是寒門,都絕不會坐視不理。
不過……
趙君能做出這種事止歌不奇怪,可趙天南這個明白人,為什麽能容忍趙君給人做妾?
止歌百思不得其解。
被抓著當人質也就算了,要不是怕傷及無辜,她一早解決那幾個搶劫的了,卻沒想到竟被那不長眼的子彈打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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