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寧走進地下通道。

上方的開口已經完全合并,沒有退路可以走了，古老的臺階一節節延下去。

劉年年手里多了個手電筒,上的服跟會發一樣。

祝寧問劉年年：“你上的服是特殊材質？”

劉年年：“對,但這是我的意識自帶的。”

祝寧：“……”

還真的是氪金玩家，記得之前進來的時候問過大橘，能不能帶東西進來大橘說不可能。

祝寧上的服是因為那是意識自我識別之后的選擇，除了讓自己不必／奔,沒有任何功能。

這條路走了十幾分鐘,已經聽不到上方的槍戰聲,地底深有一扇門。

門的邊緣出微，劉年年在打開門之前點了下自己上的某個按鈕，的服和長相都變了。

本來發的一套服,變了非常普通的t恤和牛仔,漂亮的面孔也變得普通,扔在人群中也顯得平平無奇。

祝寧問：“你在干什麼？”

劉年年：“他應該看過我的臉,我怕被他認出來。”

鮑瑞銘是混上流社會的圈子的，他絕對見過劉年年。

劉年年拉開門，白刺目,祝寧下意識瞇了瞇眼。

祝寧再次睜開眼，發現自己正站在海灘上，跟剛才的海灘登陸戰完全不同，一個的金沙灘。

周圍有不來游玩的游客,一個小男孩兒就在不遠,好像是被沙灘里的貝殼劃傷了腳,他穿紅連的媽媽奔跑而來看他傷到了哪兒。

兩米外的地方有人曬太，同伴在給涂防曬霜。

遠有海鳥的聲，還有樹葉吹嘩啦啦的響聲,作為一個虛擬場景做的太真實了。

沒有什麼科技，甚至有點年代，這里很像祝寧那個世界的一個普通陳舊的海濱小鎮。

們三個人像是憑空出現在沙灘上的，祝寧一回頭那扇門已經消失不見。

面對污染的土地，有錢人已經把意識上傳到云端。

還以為所謂的意識云端應該是金碧輝煌，有錢人住在皇宮里。

之前還想象過，這些有錢人可能在云端上也住在一起，他們共權力巔峰。

沒想到是據私人訂制打造的單獨場景。

現在本見不到大海了，鮑瑞銘竟然在自己腦子里生生造出了一個世界。

不只是祝寧這個土狗驚訝，連徐萌和劉年年都驚訝的。

走出門后大橘的聲音就消失了，大橘沒辦法跟著一起突破防火墻，只能靠們自己。

祝寧問：“這就是意識云端？”

劉年年反應過來，很悉家里的業務，“每位客人的要求不一樣，我們會提供定制服務，我見過很多在自己腦子里建造了個皇宮的，這麼普通的小鎮我第一次見，可能這個地方對他來說很重要。”

祝寧看什麼都覺得很新奇，問：“所以每個意識存儲都是單獨的？不能串門之類的？”

如果是行人聽到這個問題應該覺得很稚，但是劉年年特別耐心解答：“獨立存放的，如果某個意識出了什麼問題，我們可以直接從服務方面切斷，不會污染到其他客人。”

祝寧有很多問題，第二個接踵而至：“提問，這里有可能形污染區域嗎？”

劉年年：“完全有可能，人類意識崩潰會變污染，那人的意識已經提純了，他也可以在云端形污染區域，但我沒見過也沒進去過，不知道是什麼樣。如果被污染，我們那邊會有危機理方案，直接扼殺掉。”

劉年年繼續說：“網絡上的污染都是普羅米修斯來理的，他張開網絡，過濾掉污染，然后保護我們的通訊不損。”

那些墳帖也是這麼來的。

祝寧看著四周熱鬧的人群，有小孩兒就在面前跑過，祝寧問：“這些人是活人嗎？”

劉年年：“大多數是虛擬人，你可以把他們當npc。”

祝寧問：“我們不會被人發現？”

劉年年：“這些人不會，為了追求真實，每個npc都有自己的格和意識，他們以為自己是活人，在他們眼里我們應該只是游客。”

真實？

有錢人真的很奇怪，上傳了意識還要追求真實。

但仔細一想，在現實世界，對于特權階層的人來說，普通大眾不就像是npc嗎？

劉年年是陸家人，知道很多意識的規則，說：“但要小心稽查隊。”

稽查隊？

劉年年嗯了一聲：“每個人的意識都不同，但都會設置稽查隊，也就是安全系統，不要做不符合常理的事兒，否則會引起注意。”

劉年年想到上次在火鍋店祝寧直接炸，知道的行事作風，提醒：“如果你做的太過分，可能會啟消殺程序哦。”

祝寧：“消殺程序是什麼樣？”

劉年年：“我不太清楚這個云端的況，每個場景的反應不一樣，一般來說就是快速殺人模式。”

比如天降隕石，突發災害，用一種非常“符合邏輯”的方式直接毀滅掉這個世界再次進行重建。

相當于一鍵重啟。

祝寧琢磨了一會兒，這不就是另外一種污染區域嗎？

要做符合邏輯的事兒，不要被污染發現。

一旦被發現了，污染區域就會進狩獵模式，意識云端進消殺模式。

邏輯差不多那就還是祝寧老本行。

徐萌問：“那他在哪兒？”

劉年年搖頭：“我不知道，他可以在任何地方。”

鮑瑞銘可能也在沙灘上曬太，就躺在某個遮傘下，可能在街道中漫步，也可能在自己家里。

因為意識可以更改，鮑瑞銘不一定還長祝寧見過的樣子，他可能是個小男孩兒或者是個還在讀書的初中生。

就看這個變態喜歡哪個階段的自己了。

祝寧靜下心思考，一直在給污染當心理醫生，現在覺可以重舊業了。

祝寧問：“所以其實意識是一個人心的象化？”

劉年年謹慎地說：“對他這種等級的意識來說是的，而且鮑瑞銘有權利更改程序。”

“怎麼說呢，”劉年年想了想，“我們是走進了他打造夢想主題樂園。”

意識云端某種程度上說，其實是一種造夢空間。

越來越像污染區域了，需要遵守某種邏輯，然后找到污染源，鮑瑞銘就是污染源。

小鎮面積這麼大，看上去如此溫馨平和，也沒有任何提示。

簡直是大海撈針。

徐萌著遠的浪花說：“他好像很喜歡大海。”

祝寧之前去過他的辦公室，鮑瑞銘的辦公室建立在水族館上方，辦公桌下就是游的鯊魚，宛如一個海洋的霸主。

這個場景對他來說肯定有意義。

徐萌：“找找線索。”

劉年年：“分開走嗎？”

祝寧：“一起吧，我覺這地方奇怪的。”

雖然看上去正常，但想到這里是鮑瑞銘這個變態的腦子，那正常就是最大的不正常。

劉年年因為更改過容貌，們三個在人群中不太顯眼，祝寧一邊走一邊觀察。

祝寧以前進污染區域一般都看過墳帖，知道里面大概發生過什麼，但這里是意識，完全沒有頭緒。

能探尋的就幾個大板塊，沙灘、海洋、遠的房屋。

海洋看上去比較危險，祝寧以前看過一部電影，主角到大海的邊界其實是一堵墻。

這里的大海盡頭是不是也是數據墻？

因為沒法確認海洋下方有沒有藏什麼怪，所以這個部分被們放棄了。

海島不大，沙灘上逛了一圈也沒找到什麼特別的，查看完海灘已經落日，黑夜降臨了。

劉年年：“這里好平靜啊。”

們一路走來只看到小鎮居民，還有人沿街賣花。

祝寧：“我也覺，甚至想在這兒住下養老。”

怪不得有錢人喜歡住在意識云端上，他們真的可以達到心的安寧。

走出沙灘的位置，遠還有風力發電機，干凈的公路延升出去，兩側的房屋長得很有海邊特，乍一眼看去特別賞心悅目。

要是放在祝寧那個時代，這海島絕對是個小清新網紅打卡圣地。

祝寧突然想，如果這個世界沒有污染，們三個還真的可能去海邊度假，可惜污染蔓延，所有海洋都被吞噬，陸地也僅剩百分之二十。

們只能在一個變態的腦子里才能“”海邊。

們三人的腳步突然停了下，前方出現了一座教堂，和整個寧靜的小島相比，尖頂教堂顯得有點怪異。

聯想到鮑瑞銘完全不正常的行為，任何有宗教彩的地方都值得注意。

徐萌：“過去看看。”

在徐萌跟前，祝寧已經本能擔當副手了，立即跟過去。

走近了看才發現這個教堂很陳舊，起碼有個兩百多年的歷史，彩玻璃都已經斑駁落灰，教堂周圍長滿了雜草，好像沒人打理。

但教堂又散發著昏黃的。

劉年年：“這好像不太對。”

意識云端一般是給客人樂用的，對于一個中年男人來說，云端里有無數個老婆或者大把大把金錢才正常。

或者說有人專門春暖花開玩種田游戲。

放個陳舊怪異的教堂是什麼意思？

教堂墻不太，上面有一粒粒的凸起，離著遠看不太清。

祝寧：“上面好像有東西。”

劉年年也對什麼都好奇，湊過去看了一眼然后愣住了，立即轉過。

劉年年也沒說被嚇到了，就是臉不大好。

祝寧看了一眼，立即明白劉年年為什麼是這個反應。

恍惚間以為自己看到了無數只眼睛，它們挨著彼此，互相，黑朝看過來。

祝寧用手了下，沒穿防護服，以前都是通過手套傳裝置來傳遞覺，這次是非常直接到。

很堅，像是很多牙齒。

這是藤壺，海洋中最讓人惡心的一種生，經常寄居在其他生上，比如鯨魚或者海，包括人類的船只。

它們就是海底寄生蟲，會不斷蠶食掉宿主的生命。

如果祝寧沒遇到江平可能沒什麼覺，現在很難不讓人多想，都是寄生類的生。

這些藤壺是活著的，活著才能牢牢吸附在房子上。

太奇怪了，藤壺最多也就在海邊礁石上，這里距離海洋這麼遠，沒有水每天接暴曬，它們怎麼活下來的？

這個房子全都是被麻麻的藤壺建造的？除了墻外，墻壁側呢？桌椅板凳也都是無數只藤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