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惟秀同姜硯之到大牢門口的時候,韓家人已經得了消息,在這里候著了。
韓副三司使一見到姜硯之便迎了上來,他的不停的抖著,蠕了半天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
閔惟秀瞧見他的眼睛紅紅的,一會兒看姜硯之,一會兒又看,又哭又笑的。
在墻的一角,站在一個滿頭白發的老婦人,的一左一右站著兩個年輕人,應該是韓昀的母親同兩個兄長。
不一會兒,牢房的門便打開了,一個穿著囚的男子,從里頭走了出來,今日甚好,他抬起手來,遮了遮眼睛,過了好一會兒才放下來。
姜硯之對著韓昀行了個禮,“多虧了惟秀,我們抓到了真兇,證明了你是無辜的。韓兄無辜累了五年,我覺得,你應該聽到一聲對不起。”
韓副三司使搖了搖頭,走了上去,拍了拍韓昀肩膀上的灰,“昀兒,我們回家。”
韓昀木然的了眼珠子,“我是無辜的我是無辜的。我是無辜的”
姜硯之看著他的眼睛,認真說道:“對,你沒有罪,劉家人不是你殺的。”
韓昀終于嚎啕大哭起來。
閔惟秀瞧著心酸,韓昀等了五年,終于有含冤得雪的一日。
上輩子,等了那麼久,卻等到了自己的死。
他蹲在地上,抱頭痛哭,直到哭得嗓子啞了,才問道:“那劉小娘子一家,是被誰殺的”
姜硯之嘆了口氣,“是廖遠山。”
韓昀一愣,臉上的表復雜起來,最后輕輕的說了一句,“原來是他啊”
韓昀的母親再也忍不住,沖了過來,抱著他不停的捶打起來,“我的兒,阿娘終于把你盼回家了。”
閔惟秀實在是看不得這樣的場景,拉著姜硯之走了,鄭瓊要從大理寺放出來,但是他哄騙小娘子的問題,還得由開封府審理,這又是另外一樁案子了。
“你為什麼要說是我的緣故,才救了韓昀。明明是你審的案子。”
閔惟秀同姜硯之一道兒往大門口走去,今日是年初二,都得忙著走親戚,姜硯之也要去自己的外祖家。
姜硯之眨了眨眼睛,“韓副三司使是管錢袋子的,等春日來了,你阿爹出征,還得管他要錢呢。”
他說著,將雙手放在了腦袋后頭枕著,一邊走一邊說,“我現在覺得,大理寺也不錯了。咱們兩個多多的幫人冤,說不定哪一日,需要澆花的時候,就有人送水吶。”
閔惟秀心中一暖,知道,姜硯之說的是“注定枯萎的花”。
“嗯,好。我阿爹明明就是一個好人,可大家卻都以為他是個大臣,通過韓昀這個案子,我覺得名聲其實重要的。他平日里名聲好,可是喝酒之后不好,所以所有人都覺得,他喝了酒之后殺人,是大有可能的。”
姜硯之若有所思,過了好一會兒才恍然大悟,“就是嘛,明明咱們就是去審案子的,可是開封府的人,都瞧不上咱們兩個,所以覺得咱們是黑白無常,死人都是咱們害的明明咱們就是樂于助人”
閔惟秀臉黑了黑,這個有點玄學,也不敢理直氣壯的說。
“我要回去了,我阿娘還等著我呢。”
同姜硯之分別之后,閔惟秀便讓阿福快馬加鞭的直接朝著武國公府駛去,遠遠的就瞧見了一輛馬車停在門口,快步的跳了下車,喊道:“三姐”
閔珊從車中探出腦袋來,“一大早兒的,你去哪里了,怎麼從外頭回來,大姐二姐回來了麼”
閔惟秀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吶,去大理寺了。三姐夫安好。”
五郎也是武將,并不講究,抬手示意了一下,算是打了招呼。
閔惟秀一把挽住了閔珊的手,笑道:“你姐姐從年三十起,就盼著你來,盼得脖子都長了。你三日回門的時候,我同阿爹都去外地了,也沒有趕上,這一晃覺好久都沒有瞧見你了。”
閔惟秀說著,還晃了晃閔珊的胳膊。
一旁的五郎焦急的說道:“閔五,你力氣大,小心一些,別傷了你阿姐。”
閔惟秀一愣,閔珊也是習武的,哪里就搖都搖不得了“啊你”
閔惟秀驚呼出聲,眼睛盯著閔珊的肚子瞧。
閔珊紅了臉,“你別看了,只有淺淺的脈象,還說不準呢,就你姐夫瞎張。”
這真的是太好了閔惟秀趕忙松開了閔珊,“你快離我遠一些,我手腳的,一激沒個輕重,別傷到他了。”
能夠看到閔珊高高興興的嫁去了家,還有了后嗣,當真是讓閔惟秀覺得,這一輩重生沒有白活。
便是后來像上輩子一樣,憑這一點,那就是值得的。
閔珊抿著笑了笑,又走上前來,挽住了閔惟秀的胳膊,“我還不知道你,中有細。我家小五,也長可靠的大人了啊”
閔惟秀得了夸獎,有些飄飄仙,當然可靠呀,幾百斤的大石頭,靠在上,都不倒,你說可靠不可靠
兩人有說有笑的進了屋,屋子里已經滿滿當當的坐著都是人了。
閔惟秀一瞧,只見臨安長公主邊,一左一右的坐著兩個做婦人打扮的子,正是的兩個庶姐閔儀同閔邇。
閔儀生了一副鵝蛋臉,一瞧上去就十分的端莊賢淑,的膝蓋上坐著一個三歲的小,梳了朝天小辮兒,看上去十分的可。閔儀皺著眉頭,時不時的上幾句話。
雖然是庶出的,但到底是武國公府的長,前幾年嫁去了遠昌侯府。遠昌侯府并沒有嫡子,只有一個庶子,養在侯夫人膝下。閔儀一嫁過去便做了夫人。
而另一邊的閔邇,則是眉飛舞的,的后,有個婆子抱著一個剛剛一歲的男。出嫁不久,便一朝得子,過得十分不錯。同閔珊一樣,嫁給了武國公手下將領的兒子。
“長姐,二姐”,閔惟秀招呼出聲,不過比對閔珊而言,了幾分親。
一來是們同閔惟秀的年紀相差較大,二來上輩子家中出了事,這兩個阿姐可是面都沒有過,未免讓人覺得涼薄。
閔儀一見閔惟秀,欣喜的站了起,“小五,你可算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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