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一個毫無原則的人是不會說出楚帝是個偉大的人這句話的。
“先吃點點心墊墊。”姬木蓮從蒸籠里拿出一疊的桂花糕放在小桌上。
“夫人知道今天我要來?”秦綰一愣。這分明是早就做好的吧。
“剛剛看見醉白樓有人跳樓了,就先把糕點蒸上了。”姬木蓮淡淡地道。
“夫人真好。”秦綰一臉滿足地吃著香甜的桂花糕。
“至于你們陛下的,那是真的不怎麼好。”姬木蓮把洗完的米上鍋蒸,一面說道,“我看過太醫的脈案,他早年到過瘴氣的侵害,雖然當時也服了對癥的草藥,但環境氣候太差,調養不佳,現在的問題嚴重的。”
秦綰頓時神一凜,但也有幾分恍然。
李暄也曾暗示過,近年來皇帝的不太好,只是沒想到是這個原因,不過這倒說得通了,畢竟皇帝比楚帝小了近二十歲。
“你是想讓這個皇帝活著的吧?”姬木蓮道。
“嗯。”秦綰滿的桂花糕,腮幫子鼓得像只小青蛙,不住地點頭。
“我盡力而為,看看能拖幾年吧。”姬木蓮嘆了口氣。
“這麼嚴重?”秦綰口道。
當然是希皇帝好好活著的,皇帝活著,而且狀況良好,他就不會那麼著急忌憚李暄,他們就有足夠的時間發展自己的勢力。更何況,皇帝一死,現在的太子可是李鈺,讓李鈺當皇帝,除非是先死了!
“本來是沒那麼嚴重的。”姬木蓮冷哼道,“也不知道哪個嬪妃給他吃的那些七八糟的東西!”
“太醫沒看出來?”秦綰疑道。
“又不是下毒,也不算是春藥。”姬木蓮這把年紀了,自然也不避諱什麼,直言道,“不知道哪里找的偏方食譜,做的助興的食,吃多了,對并沒有好,何況你們皇帝本來就虛。”
秦綰微微皺眉,但沒有說什麼。
姬木蓮并不會去查是哪個皇妃干的,也不會拐彎抹角。但秦綰心里有數,能常年讓皇帝在自己的小廚房逗留的的嬪妃也沒幾個,周貴妃,尹淑妃,還有近幾年比較寵的貞嬪,聽說馬上就要封妃了。
不過,宮里的事,目前不上手,還是等李暄回來,直接丟給他算了。
很快的,姬木蓮就做好了三菜一湯,也沒端出去,直接就放在了廚房的小桌上,自己也拉過一把椅子。
秦綰很自覺地去添了飯,拿了筷子過來。
“還有一件事。”姬木蓮道。
“嗯?”秦綰忙著往里塞珍珠丸子,只發出一個鼻音。
“李鈺來預訂開業那天的席面,被我推了。”姬木蓮道。
就算李鈺不是秦綰的仇人,姬木蓮也不怵一個沒有實權的太子。
“我知道他要請誰。”秦綰想了想就笑了。
預訂這麼貴的酒席,而且是開業的第一天,當然不會是自己吃的。換個角度說,能訂到那一天的席面,就是一種份的象征。姬木蓮從十六開始排訂單沒有一個人表示不滿,一來是不夠資格質疑皇帝的座上客,二來也是心里清楚,那一天,定然是要讓給最尊貴的人的。
只是,姬木蓮連太子都拒之門外了,才讓有些人到好奇了。
比太子還尊貴的能有誰?總不能是皇帝吧?皇帝也不需要,直接招姬木蓮進宮就可以了。就算是寧王,至在面子上也不應該太子一頭。這如果是留給還在南楚的寧王的,簡直就算給寧王拉仇恨。
“該不會是要請你?”姬木蓮沒好氣地瞥了一眼。
虞清秋也罷了,男兒志在天下。可一個孩子整天算計著朝堂上的事,就說墨臨淵把徒弟給帶歪了。教兒子和教兒能一樣嗎!
“反正有我的份。”秦綰笑瞇瞇地道。
李鈺要請的人,江轍和秦建云,他最重要的兩大臂助,也會有份,畢竟剛剛才達易,還是合作的月期,而去了,自然有理由請上寧王,最后再加兩個陪客,凌從威父子和端王李鈞。
凌從威是皇帝的人,一來他為元帥,單獨不請他說不過去,而且請了他還能給秦建云這個表面上的保皇黨打打幌子,至看起來不是太子在結黨營私。
“那你想怎麼辦?”姬木蓮道。
“太子殿下想請客,我替他辦妥了不是好?”秦綰笑道。
“你的名義,別人還罷了,江轍,恐怕你請不。”姬木蓮說著,頓了頓,又接下去,“這位丞相……我雖然沒怎麼打過道,不過聽說格孤傲,目下無塵,卻不知這樣的人是怎麼做到丞相的位置的。”
“這有什麼,最開始是尹家把他推上去的。尹家沒有出的繼承人,江轍出寒門,途艱險,豈不正是一拍即合?”秦綰有些不以為然地道,“不過到了后面,是我們的陛下發現了江轍這把刀非常好用,指哪兒打哪兒,而且殺人不見,那當然要好好用了。尤其江轍無后,他就江漣漪一個兒,遲早是別人家的人,于是江轍孤一人,所謂腳的不怕穿鞋的,他百無忌,所以許多有顧忌的對手都倒在了他的腳下。”
“聽你這麼說,好像是一個很危險的人。”姬木蓮皺眉。
“他除掉的政敵,都是皇帝不想留的。他只有這麼做,才能得到皇帝的絕對信任,因為他除了皇帝,沒有退路。”秦綰深深地嘆息道,“這是一個不但對別人狠,也對自己狠的人——不知道為什麼,這些年他似乎和尹家的關系不太好,連他的夫人也病了好幾年,沒有出席夫人之間的際了。”
“這樣的人,會對江漣漪一個草包如至寶,寵得沒有原則?”姬木蓮疑道。
“這……大概是再狠毒的人心里也會有一塊的地方吧?”秦綰無言以對,一攤手,猜測道,“或許在江轍心里,江漣漪那是天真可單純善良?”
姬木蓮了角,出一個想吐的表。
“好吧,我知道那是扯淡。”秦綰嘆了口氣道,“不過,如今江轍確實是因為江漣漪的婚事,已經開始站在李鈺這邊了。雖然他之前反對過這樁婚事,但一個兒的爹,哪里擰得過犯傻的兒呢。”
“這個人,很難對付。”姬木蓮沉聲道,“他唯一的肋就是江漣漪,但是……一旦了江漣漪,誰知道一個瘋子會干出什麼事來。”
“我知道。”秦綰很明白,和江轍必定是你死我活,單單弄死他倒是簡單,但是和江轍并無私仇,一旦用了暗地里的手段,那就是破壞了規則。一個不尊重規則的人是得不到別人信任的,為了一個江轍賠上自己,不值得。
“今天那個小子,是尹家的?”姬木蓮又道。
“嗯,算是江漣漪的表哥吧。”秦綰點點頭,“以前見過一兩次,似乎……對他這個表妹有好的,江轍曾經也有意招他做婿。”
“這倒是有意思。”姬木蓮冷笑道,“和尹家關系不怎麼好,卻愿意把寶貝兒嫁到尹家去?”
“尹家對這個外甥還是不錯的,要不然江漣漪上回也不能借長慶宮的人手算計我。”秦綰一聳肩。
“尹家有十一皇子,怕是不會站在李鈺這邊的。”姬木蓮道。
“先不管那麼多,且顧眼下。橫豎十一皇子還小,不夠資格參與這場游戲。”秦綰笑道。
“不就是因為小,所以才合適嗎?”姬木蓮淡淡地反問了一句。
“這種事……自己知道就好麼。”秦綰笑笑,扯開了話題。
從南楚風,到楚宮史,反正對于姬木蓮,沒什麼不能說的。有些事哪怕太沒底線,姬木蓮不贊同,卻不會阻止去做,甚至事后出了麻煩,同樣會無條件的護短。
從前秦綰一直在想,從來不知道母親是什麼樣的,但如果有,大概就是姬木蓮這樣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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