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五,盛世開業。
并沒有想象中那種熱鬧的場景,鞭炮鋪滿街什麼的,盛世除了大門敞開,門口掛上了牌匾之外,幾乎看不出來這是一家新開業的酒樓。然而,再仔細看,就能看出這牌匾的字龍飛舞,氣勢磅礴,落款竟然是“李桓”二字,還蓋上了玉璽!
這是皇帝親自題寫的牌匾,也代表著,誰敢在盛世鬧事,就是前示失儀,藐視皇威!
無數人走過門前,無不羨慕地多看幾眼,但普通百姓都知道,這地方是他們辛勞一輩子都不可能踏的。
何況,十五的盛世,一樓二樓并不開放,只有三樓開了一桌酒席。
午時前一刻,客人們陸續到齊。
這先后順序其實也是很重要的,各府都有默契,也有人盯著盛世,算好出門的時間,誰先誰后,或者同時到達,都是有講究的。
最早的是秦建云和凌從威父子,原本凌從威并不想帶上兒子,不過日前剛剛接到任命,他就要去坐鎮京畿大營了,兒子也升任軍小隊長,那麼跟太子和寧王混個臉也是應該的,于是千叮嚀萬囑咐后才帶上了凌子霄。
隨后是端王,不過李鈞是先到安國侯府接了秦珍一起出現的,未婚夫妻嘛,李鈞這態度倒讓從史彈劾事件后一直沉著臉的秦建云滿意了不。
畢竟親事都定了,再不滿意也不能退婚。何況在秦建云看來,男人在外一時風流并不是什麼大事,只要懂得尊重原配妻子,并且保證嫡長子的地位,就足夠了。逛個青樓還弄到被史在朝堂上彈劾,實在太不給秦家面子。
然后是江轍,平日冷厲的丞相,即便來赴宴,也是一銀錦,面容冷肅,不茍言笑,坐下就不跟任何人流。
李鈺也是和江漣漪一起來的,江漣漪和秦珍的關系確實還不錯,兩人又是妯娌,沒有利害沖突,就更加親了。
李暄是最后才到的,而且讓人詫異的是,他竟然是一個人來的。
“皇叔祖。”連李鈺都笑容滿面地起打招呼,其他人就更不敢怠慢了,除了依舊冷著臉的江轍。
“本王來晚了。”李暄點點頭。
“不晚,這不是還沒到午時嗎?”李鈺這個時候哪會因為這點小事跟他計較,臉上的笑容更深,隨即又道,“怎麼不見秦大小姐?”
“大姐不是一早就出門了嗎?難道不是和王爺一起來的?”秦珍奇道。
李暄掃了一眼,又看看李鈺,微微揚眉:“是主人,當然要最早來布置。”
“主人?”秦珍一愣。
別說秦珍,除了秦建云和李鈺,連凌從威也以為這是太子殿下設的宴,只是能勞寧王替他下帖子,才讓他謹慎考慮之后答應下來。
“秦大小姐與姬夫人有舊,要不然可定不下十五這天的筵席。”李鈺笑道。
這話一出,眾人頓時恍然,傳聞太子在姬夫人這里吃了閉門羹,原來又借秦大小姐搭上了關系,那就難怪是寧王送來帖子了。
李暄似笑非笑地看了李鈺一眼,這棱模兩可的話,誤導了眾人主次關系,不過也無所謂,秦綰強自要做這個主人其實毫無用,甚至也可以直接把這個名義讓給李鈺。搶著替李鈺請客,只是要李鈺一個人知道的力量,讓聯盟更穩固罷了。
“咳咳。”李鈺干咳了兩聲,臉上有些微紅,但見李暄并沒有說什麼,就知道他是默許的,立即便鎮定下來。
秦綰確實很有合作的價值,更重要的是,知識趣,該進的時候雖然不會放棄應有的利益,但該退的時候絕不會遮了自己的彩,省心省力。
“都來了呢,可以上菜了嗎?”就在這時,秦綰帶著個笑地走了進來。
“大姐。”
“秦小姐。”
除了秦建云不需要對兒客氣,連李鈺都很有禮地打了招呼,凌從威則是看在寧王份上,畢竟這位很有可能是未來的寧王妃。江轍雖然沒說什麼,至也點了點頭算是招呼。這一片和諧中,江漣漪那一聲冷哼就格外明顯。
“漣漪。”李鈺臉一沉,很是不悅。
真是看不清形勢的愚蠢人,在座的都是些什麼人,容得耍小子。不過是些人之間蒜皮的小事罷了,別說秦綰算是自己人,就算是生死大仇,在這種形下也得擺出一副笑臉迎人的模樣來,沒得讓人說太子妃小肚腸,沒有容人之量。
“秦姐姐,好久不見了。”江漣漪撅了噘,終于出一笑意,怎麼看怎麼勉強。
李鈺皺眉,但眼看了看面無表的江轍,終于沒再說什麼。
“不客氣。”秦綰一臉得的微笑,似乎完全沒有前幾天才坑了人家幾萬兩銀子的事……對了,出銀子的是太子殿下。
“大姐,這位姑娘是?”秦珍好奇地問道。
實在是,跟著秦綰的并不是邊的荊藍和蝶,而是個陌生的子,穿著打扮也不像是個丫頭,一淡青的長,外罩羅紗,都是南楚最上品的煙羅裁,輕盈飄逸,更顯出這楚楚人的氣質。頭發也是挽的南楚發式,清清爽爽兩支白玉簪,是摘星閣的品,簡單素雅,卻絕不寒酸。
“小白蓮有禮。”盈盈一禮,眉目含笑,作很是賞心悅目。
“咳咳。”凌子霄下意識地別開臉去。
李鈺和李鈞一眼看見這,都忍不住起了一驚艷。
絕對的人,氣質也不錯,而能被秦綰帶來這里,想必家世也不會差。
“王爺的表妹,前日才剛剛除了孝,托我帶來見見世面。”秦綰輕笑道。
眾人微微一愣,下意識地看了李暄一眼,但隨即也釋然了。
都聽說寧城有人來,可那位夫人的份,顯然是沒法出來際的,而寧王府又沒有主人,這正值如花年紀的的親事顯然就發愁了,想來李暄也只能把人托付給秦綰了。
“哪里,白小姐初來京城,想必也沒有閨中好友,若有閑暇,也可以來尋漣漪,是不是?”李鈺含笑道。
“嗯。”江漣漪點頭,但笑容卻有些僵。
眼前的白蓮看起來麗,溫,無害,就像只單純的小白兔一般,但有種本能,就是不喜歡這個子,只是到底也沒這麼傻,當眾駁李鈺的面子,還是答應下來。
“綰兒坐這里。”秦建云指指邊的空位,另一邊是李暄。
“是,爹爹。”秦綰笑著應了一聲,又道,“看來江小姐很喜歡蓮兒,你們親近一下吧。”
江漣漪聞言,臉頓時黑了。
左邊是秦珍,右邊是李鈺,聞言,倒是秦珍很自覺地起,連帶著李鈞一起往邊上讓了一位,留了個空位給白蓮。
白蓮道了謝,出一個激的笑容,作優雅地坐下來。
秦綰滿意地點點頭。
雖說幾天功夫不可能讓把白蓮調教真正的大家閨秀,但僅僅用來撐門面已經夠了。這子有野心,為了自己的野心肯咬牙吃苦,而且也識時務,這點讓秦綰最滿意。
更何況,真調教出一個大家閨秀,怎麼跟江漣漪打對臺?要的就是這種表面淑里婦的子,才最容易勾走男人的心。
“可以上菜了。”李鈺道。
秦綰拍了兩下手,很快的,一隊貌的侍魚貫進,每人手里捧著一個托盤放在桌上,正好每人一個。
“這是?”李鈞有些驚訝。
“夫人說,藥膳可不是能隨便吃的,這是按照客人的名單,夫人特別制作的,每個人都不一樣。”秦綰笑道。
“那倒要試試。”李鈺笑道。
侍們揭開托盤上的蓋子,有序地退下,只見每人面前都是四菜一湯,一碗米飯,量都不多,剛好就夠一個人的量,菜略有不同,就算是同樣的材料,看起來做法也不太一樣。
“這都是……夫人一個人做的?”凌從威也驚訝了。
要知道這些人加起來,足有幾十道菜肴,全不重復,而且綠葉青翠,完全不像是煨在火上的模樣,熱氣騰騰都是剛出鍋的,怎麼可能?
“是啊。”秦綰理所當然地點頭,“我見過夫人同時開著十幾個爐子做不同的菜,簡直像是藝。”
眾人無語,難怪姬夫人每天只做一桌菜,敢這一桌,就是至幾十道菜了。
“秦大小姐和姬夫人關系倒是不錯。”開口的竟然是一直冷著臉的江轍。
秦綰微微一怔,隨即坦然地看過去,淡笑道:“承蒙夫人厚,尚可。”
不管是歐慧,還是秦綰,這都是第一次距離這位朝野毀譽參半的丞相這麼近,而讓驚異的是,江轍的語氣雖然冷,但卻沒有惡意。
是江漣漪沒有回去告狀?這不太可能吧……還是說,對李鈺真有這麼言聽計從?
“秦侯有個好兒啊。”凌從威嘆道。
秦建云臉上滿是笑意,最近這個兒給他的驚喜實在太多了,要是和寧王府的婚事順利完,那安國侯府今后幾十年就真的穩如泰山了,就算哪天他不在了,樺兒即便能力差些,有兩個王妃姐姐幫襯著,也沒人敢輕易得罪他。
凌子霄沒有說話的份,但盯著秦綰的目卻滿是怨念。
誰李暄有前佩劍的特權,出間那把純鈞劍就沒取下來過,他也很坦然這把劍是秦大小姐從南楚臨安王手里打賭贏來又轉送給他的。
秦綰忍不住了手臂,心里很郁悶,要是真的把畫影劍送給凌霜華,凌將軍該不會要抓狂吧?
另一邊,江漣漪和白蓮湊在一起親地說著話,秦珍不時地上一句,看上去很是和諧。
秦綰低頭,掩去邊一抹淡笑。
撇開個人喜好,白蓮確實是個人才,這麼短的時間里,就讓第一印象對有些討厭的江漣漪放下了見,而江漣漪那樣的子本是最記仇的,討厭一個人,可不會輕易改變看法。
“聽說江夫人最近子又不太好?”李鈺忽然說了一句。
“嗯。”江轍頓了頓,有些疲倦地道,“老病了,每年換季就要發作個幾次,太醫院那群老不死也拿不出個章程,只能養著。”
他這話說得有些冷,但在座的或多或聽說了江轍夫婦有些失和,倒也不以為意。不過,失和歸失和,江轍和尹家的關系依舊是不可分割的,江轍進仕途的契機全靠尹家,這恩怎麼撇都撇不清的。
“聽說最近神醫蘇青崖在京城。”李鈺道。
“不過一個江湖游醫,吹出來的名聲。”江轍并不在意道。
“這個……此人的確不同于一般的江湖游醫,聽說南楚太上皇生前也是他診治的。”李鈞說著,晦地看了李暄和秦綰一眼。
“這不還是治死了?”江轍道。
“……”李鈞張了張口,無語。實在是他完全不知道楚帝是怎麼病的,又怎麼突然好了,隨即又直接駕崩了。等回到東華,他再想起李暄的行為,簡直就好像是事先知道會有這一日似的。
“無論如何,既然太醫院都沒辦法,請蘇神醫來看看也無妨。”李鈺道。
“殿下說的是,只是聽說蕭家的家主被折騰得夠嗆。”凌從威干咳了一聲。
“那是活該。”李鈺都想翻白眼了。就憑蘇青崖和秦綰的關系,他怎麼可能把秦綰廢掉的人再醫好?
“
看來太子殿下是知道了。”秦建云道。
實在是……這些日子蕭家的遭遇簡直已經了滿京城的笑柄,還聽說蕭三公子被抬回去后到現在都沒出過門,是因為毒雖然解了,卻出了滿臉的紅疹子,一張還算俊俏的臉腫得跟個豬頭似的。
“這個麼,不如問問大小姐?”李鈺笑著把話推了過去。
“綰兒?”秦建云驚訝道。
秦綰優雅地放下筷子,用巾抹了抹,微笑著開口道:“小和蘇公子有些,若是丞相大人不嫌棄,小就請人上門為夫人診一診脈。”
江轍默默地看著,許久,才微微點了點頭:“那就麻煩大小姐了。”
“區區小事,舉手之勞而已。”秦綰笑道。
李鈺對上的目,很贊賞地點點頭,表示謝。
秦綰一笑,不在乎李鈺把和蘇青崖推出來討好江轍——畢竟大婚之前,江轍的支持還是很重要的,偏偏這人對任何人都是不冷不熱,除了討好江漣漪,李鈺是真不知道該怎麼才能拉近關系了,連這次的帖子都是江漣漪拿回去,江轍才答應下來的。對秦綰來說,對江轍這個堪稱傳奇的丞相有些好奇,何況,注定是死敵,而對江轍的了解卻太,自己接近一下也是好事。
所以,就不計較李鈺利用的事了。
“秦小姐倒是游廣闊。”江漣漪帶笑說了一句。
眾人不皺眉,“游廣闊”這個詞雖然不帶貶義,但用來形容一個閨中,卻也實在不是什麼好詞。
“我是嫡長,自然應該替爹爹分憂。”秦綰答道。
江漣漪不一滯。秦綰這話并不是對的回答,可又挑不出錯來,的,似乎還有些反諷。要知道,秦綰雖是嫡長,但卻是有兄弟姐妹的,而江漣漪,實實在在是獨生。
秦建云瞇了瞇眼,眼角的余掃向江轍,微微有些晦暗。
如果沒有意外,他安國侯府和丞相府應該是一條戰線上的人,可如今江漣漪為未來的太子妃,卻對綰兒有這麼重的敵意,又是幾個意思?難不等太子登基,江轍想獨攬朝政?
白蓮輕輕拉了拉江漣漪的袖,悄聲說了幾句話。
江漣漪的表了,卻按捺了下去。
“對了,雖然無酒卻有茶,大家還應該敬凌元帥一杯踐行。”李鈺又道。
“殿下言重了,踐行什麼的,京畿大營距離京城不過半日路程。”凌從威爽朗地笑道。
“為將軍,不必留在京城繁華地,總是該慶祝的。”秦建云慨道。
雖然已經從武轉文,但他畢竟也是武功起家,很能理解這兩年凌從威困守在京城的苦悶。
“還得謝過寧王殿下。”凌從威一抱拳。
“凌元帥合適。”李暄淡然道,“倒是將軍,要跟著本王一段時間了。”
“能得王爺親自教導,是犬子的福分。”凌從威道。
凌子霄眼里也閃過一興,他雖然早就知道自己要去軍,但也是今天才知道居然會跟著自己狠崇拜的寧王殿下。
寧王雖然沒有調軍權,但負責護衛皇城的那幾支軍小隊卻是他節制的。這也代表著,凌子霄要去的地方是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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