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提是，唐陵說的是實話。”李暄嘆息，不過，估計是很懸。

唐陵并沒有要什麼有價值的報酬，什麼“看江轍倒霉他開心”什麼的，誰知道他是不是說著玩玩的？正因為報酬可能是隨便玩玩的，那麼易品到底會不會是真的……大概真的就只看唐陵的人品了。可是，變態有人品嗎？

“他胡說八道不至于拿他爺爺的殘廢來賭咒發誓吧？”秦綰很無力。

兩人對了一眼，各自嘆了口氣。

中午是在小燕山腳下扎營做飯的。

隨駕出行的妃嬪皇子、皇親貴族、文武百加起來就有數百人，加上兩萬軍的護衛，行緩慢不說，吃頓飯都是個大工程。何況那些貴戚們又不能像士兵一樣吃大鍋飯。

等終于繞過小燕山，到達獵場的時候，已經是黃昏了。

獵宮地方不大，肯定是安置不了這麼多人的，何況獵宮在半山腰上，皇帝也不想上下折騰，直接吩咐在平原上扎營。

這種活自然是不用秦綰手的，看了一會兒就覺得沒意思了，讓執劍和荊藍盯著侍衛們給搭帳篷，就一個人跑去找蘇青崖了。

沒錯，這次居然是蘇青崖主提出要跟著來的，還讓秦綰愣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

蘇青崖的理由卻也簡單，他和孟寒研究了那麼久的蠱毒，終于出了點果，由于秦綰不肯提供那條金翡翠蛇給他研究，所以蘇神醫決定自己到獵場上找點實驗，要不然，他就直接去找牢里的死囚了。

秦綰為了保證天牢里的犯人不會一個個像是得了傳染病似的離奇死亡，只好帶上了這個麻煩，反正獵場里有的是，他總不能全都給毒死了。

倒是秦建云表示很歡迎，誰不愿意出門時邊有個能治百病的神醫？尤其皇帝剛病過一場，秋獵也是個力活，大家上不說，心里還是很擔心皇帝的是否能撐得住的。

蘇青崖一個人住一個帳篷，他也不要求有多華麗，只要地方夠大夠他折騰就行，倒是比秦綰的先搭好了。

進門時，正好看見蘇青崖披上外，系好腰帶，見不皺眉：“你進男人的房間都不知道敲門的嗎？”

“帳篷有門嗎？”秦綰疑道。

“你來干嘛。”蘇青崖懶得跟爭辯，就算哪天真被看到點什麼，吃虧的難道還是他嗎？

“我來要點海棠春。”秦綰笑道。

“……”蘇青崖抬頭，詭異地看著，“你這些日子從我這里拿走多海棠春了，還不夠？”

“李暄要。”秦綰答道。

“李暄要是不行，本公子看在你的份上，不介意免費為他治療一次。”蘇青崖一臉古怪地道。

“給別人用的。”秦綰沒好氣道。

“……”蘇青崖了角，無力道，“你男人要給別人下春藥，你不生氣？”

“我為什麼要生氣？”秦綰驚詫道，“要是他對我用藥，我才該生氣吧？別人關我什麼事。”

蘇青崖真心想跪了。這是什麼強盜邏輯？一個男人給別人下春藥，難道是準備在一邊看著欣賞的嗎？

“行了，你管這麼多干嘛？藥給我。”秦綰白了他一眼。還要趕著做一幅特制春山圖出來，好看看李暄要下手的倒霉鬼究竟是誰了，誰那混蛋跟討東西居然還賣關子！

“三天后。”蘇青崖道。

“這麼慢？”秦綰失道。

“你以為我會隨帶著這麼多春藥？給誰用！”蘇青崖黑線。

“得了，海棠春又不是求凰那種意外的產，要是你不用，配它出來干嘛？”秦綰揮揮手。

“配來賣的不行？”蘇青崖咬牙切齒。

食住行都是要錢的，研究醫毒更加燒錢，尤其他行走江湖，看到順眼的人順手救了還自己藥錢，哪樣不要錢？又不能每次都像是南楚那回這般大張旗鼓地賺錢招人注目，他當然需要其他來錢快又的途徑了。

海棠春這種藥，效果好還不傷，秦樓楚館，甚至是富貴人家后宅的姨娘們為了爭寵，有的是愿意重金求購的，還會自覺而不宣。只是，自從在南楚大賺了一筆幾輩子都揮霍不完的黃金后，他就沒再浪費時間在賺錢上了，殘余的海棠春更是被秦綰一次都拿走了，再想要，當然只能重新配了。

“行行行，你盡快啊。”秦綰說完直接走人。

“記得給我抓點來，活的，越大的越好。”蘇青崖道。

“嗯？”秦綰一愣。

“怎麼，難道你讓我去抓？”蘇青崖皺眉。

他只有輕功過得去，那些老虎豹子什麼的，要弄死容易，活捉……除非用迷藥，可用藥會影響試藥效果的。

“知道了！”秦綰沒好氣地應了一聲，掀簾而出。

不遠，李暄牽著白云和赤焰，含笑著：“出去走走？”

“好啊。”秦綰一挑眉，向他走過去，剛接過白云的韁繩，聽見不遠傳來的悉的聲音，不微一皺眉，順勢看過去。

只見帳篷后面僻靜的地方，秦珠微紅著臉，正說著什麼，表溫得幾乎讓秦綰寒直豎。

對面的人因為背對著這邊，只能看見一個背影，應該是個年輕的男子。

秦綰無奈，這作也太快了吧，還沒安頓下來就開始勾搭男人了，你得是有多？

“你妹妹倒是很會挑人。”李暄嘲諷道。

“你認識？”秦綰努力分辨了一下，也看不出這個不高不矮沒什麼特征的背影是誰。

“皇族中人，我自然比你悉點。”李暄一聲嗤笑道，“這個是襄平長公主的庶子安謹言，除了有點好，沒其他病，能力上也不錯，已經開始幫著打理駙馬府的一些產業了。雖說好，但至沒過強的，你我愿的事罷了。”

“安緋瑤的異母哥哥？”秦綰笑道。

“你怎麼就記得這個。”李暄無奈。

“你的爛桃花，我當然是記住的。”秦綰輕笑。

“襄平長公主的日子過得也不怎麼樣。”李暄搖搖頭，轉過了話題道，“襄平是庶出，生母和先太后關系很差，陛下自然也沒什麼照顧，選的駙馬是一個沒有實權的侯爺，婚前些年襄平一直無出，駙馬吵著要納妾，陛下頭疼，也就隨他去了，于是有了安謹言。不過陛下后來才知道，襄平無出是因為駙馬一年都不進幾趟的房間，只日日跟丫頭廝混，那哪里能生得出孩子——陛下再怎麼忽視襄平，畢竟還是妹妹，怎麼能容忍駙馬這般作踐皇家公主，于是派人去把那些妾室包括安謹言的生母在統統打殺了。駙馬倒是怕了，也老實了一陣，那時候襄平有孕了，本來以為也就這麼過了，誰知道襄平生安緋瑤的時候難產，以后再也不能生育了。這回駙馬爺不干了，直言要立安謹言為世子。陛下沒同意，反而加封了安緋瑤為怡蘭郡主。這些年襄平獨居公主府，倒和和離也沒什麼區別了。”

“秦珠看上安謹言倒是難得的眼不錯了一回。”秦綰說了一句，不過語氣中的嘲諷之意實在掩飾不住。

確實，公主無子，除非陛下直接收回爵位，否則遲早得封安謹言為世子，但是安謹言份尷尬，名門貴族也不愿意將兒嫁過去。畢竟，得罪襄平長公主和得罪皇家沒什麼區別，事實證明，就算是不寵的公主，也不是外人可以欺負的。而秦珠顯然是完全沒考慮過安國侯府的立場，只想自己能找個如意郎君了。當然，安謹言好，對于主示好的秦珠自然不介意笑納的，而且秦珠是安國候之，娶和安國侯府拉近了關系，對于他請封世子也是有好的。雖然現在秦珠是庶了，但真正的嫡，他也娶不到手嘛。

可不正是一拍即合？

以秦珠的智商和見識，能在參與秋獵的名門公子中挑中這麼一個最合適的人去勾引，秦綰踩覺得不可思議。

該不會，是背后有人教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