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那穿腦魔音中,居然還真聽得出求凰的曲調來,也是絕了。
求凰的曲子不長不短,只不過,彈完一曲,屋里屋外的人,除了秦綰和李暄自己之外,沒有一個有好臉的,連碧瀾軒的下人都一個個臉慘白,腳步虛浮,仿佛大病了一場似的。
誰彈琴的是攝政王,他們哪敢捂住耳朵,是表示嘲諷攝政王的琴藝嗎?沒見凌將軍都不敢呢!
“結束了?”凌霜華虛道。
“好像是。”柳湘君小心翼翼地放下一只手,發現琴聲確實停了,這才舒了口氣。
隨后,兩人一起扭頭,盯著顧星霜不放。
“我錯了……”顧星霜弱弱地說道。
秦綰依舊淡定地取下塞耳朵的布團丟在一邊,臉毫不變。
“表嫂,你聽過表哥彈琴?”白荷問道。
“……”秦綰沉默了一下,一聲干咳,“人無完人,是不是?”
“……”眾人無語。
好吧,這話說得有道理,攝政王也不是神仙,不可能樣樣皆能……有道理個鬼啊!不會彈琴和彈出這樣的魔音來絕對是兩回事好嗎?而明知道自己的琴幾乎能殺人了還面不改地彈,那簡直是謀殺!
“好了。”秦綰起,盈盈一笑。
“唯有牡丹真國,花開時節京城。”賀晚書贊嘆道。
“嗯嗯,只有花中之王的牡丹才配得上秦姐姐!”柳湘君點頭。
世人都嫌牡丹富麗堂皇太過艷俗,可一白住在竹林里就算是高雅嗎?大俗和大雅原本就是一線之差,隨時可以越,本不是兩個極端。
“好了,把蓋頭拿過來。”司碧涵道。
然后……眾人都茫然了。那套華麗的嫁里,蓋頭放在哪里了?
院子里,李暄同樣面不改地起,把琴還給秦姝,拍了拍服上的灰塵,完全不覺得自己剛剛干了什麼好事。
“吱呀——”房門開了。
凌子霄又不目瞪口呆。
因為,出來的不是蓋著紅蓋頭,被侍牽出來的新娘子——
秦綰一華麗的嫁,頭戴冠,卻沒有蓋上蓋頭,就這麼大大方方地自己走了出來。
“走吧。”李暄毫無意外之,微笑著出手。
“嗯。”秦綰走上前,把自己的手放在他掌心,十指相扣。
眼見一對新人就這般并肩往外走去,眾人都有些傻眼,一時連跟上去都忘了。
“你們就這麼出去?”就連一向自詡了解李暄的蕭無痕都不多問了一句。
“本王的紫曦又不是見不得人。”李暄不在意道。
按照禮儀,新人要拜別父母,由兄弟背出門,送上花轎,然而,這場婚禮著實讓賓客大開眼界了。
大長公主可不敢李暄的禮,輩分上實在太尷尬,反正也不是秦綰的親生母親,所以,高堂的位置坐了兩個男人雖然有點詭異,但大家也默認了。可不蓋蓋頭的新娘子,這絕對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了。
當然,背出門也用不上秦楓,因為新娘子不僅是自己走出門的,而且……門外本就連花轎都沒有!
凌子霄終于明白了李暄之前為什麼說“其實差不多”,還真是差不多啊!
李暄騎赤焰,秦綰騎的當然是白云,一對新人并轡同行,坦然得過分!
前來圍觀的百姓頓時嘩然。
騎馬游街的新郎見多了,騎馬游街的新娘子——千古第一遭!
不是沒有一些酸儒罵著傷風敗俗氣得渾發抖,但那些人很快就被混跡在百姓中的暗衛悄悄帶走,連邊看熱鬧的百姓都沒注意到。
不過,大部分的百姓倒是很高興,他們不懂那麼多禮儀規矩的,淳樸的百姓其實最多的是來看個熱鬧的,只看到一頂轎子和看見冠霞帔騎馬游街的麗新娘,哪個熱鬧好看本不用想嘛。
軍好不容易才重新將狂熱的百姓攔在街道兩邊,以免沖撞了隊伍,不過,李暄也是有意識地放慢了速度,幾乎繞著京城轉了一大圈,才踩著吉時的尾到了攝政王府。
百姓更加滿足,跟著隊伍一直簇擁在王府門前,連附近屋子的屋頂上都站滿了人。
兩人一起下馬,牽手走上臺階,卻在王府大門口停了下來。
“嗯?”秦綰歪了歪頭,疑地看著他。
李暄淺淺一笑,一揮手,示意安靜。
鼓樂聲停了下來,連圍觀的百姓都漸漸靜了下來。
“在圣山的時候,我說過一次,不過現在,這句話,我想再說一次。”李暄看著,緩緩地開口,“我,李暄,今生得秦紫曦為妻,一生一世,僅有一人,生死相隨。”
他這句話用上了一力,傳得很廣,相信不用到明天,就能舉城皆知。
“我一直知道。”秦綰低眉一笑,又湊過去,用只有他一人能聽到的音量輕聲道,“不然,弄死你。”
“好。”李暄了的手,也不管聽到他這句話后別人的反應,拉了秦綰進門。
好一會兒,鼓樂聲才姍姍來遲。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然后,沒有了。
送房?連蓋頭都沒有的新娘子,坐在房里干什麼?于是,滿堂賓客看見攝政王大大方方帶著王妃一起出來敬酒的時候,早就麻木了。
只有在王府外頭探頭探腦的幾個史怒發沖冠。
這是誰安排的婚禮?禮部?務府?必須參他!狠狠地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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