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放心。”蔣奇趕道，“江是北方防線重要的一環，趙大人在時就年年派人修繕城墻，整理軍備，如今城中箭矢充足。”

“糧食呢？”秦綰問道。

“原本夠支撐三個月，不過加上五萬江州軍的話，大概只夠一個月的了。”蔣奇說著，又習慣地了把汗。

秦綰微微皺了皺眉，銳利的目從他臉上掃過，看得他汗流得更多。

江雖然是北方防線上很重要的一環，但往年北燕扣關的力度可沒這麼大，上一次打到江城還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而趙文正……顯然不可能是蔣奇口中那麼忠心耿耿的人。

按理來說，就算加上五萬江州軍，江的糧食也不應該只夠支持一個月的，而且秦綰估計，蔣奇的話還要打個折扣，能有二十天就不錯了。不過好在江也不算孤城，現在他們是騰不出手，可援軍不到十天肯定能到，到時候兵力充足，自然能開辟出一條暢通的糧道來。打持久戰，本土作戰的東華自然是占便宜的。

“蔣大人先回去準備一下，下午本妃和聶將軍一起，去倉庫看看，才好安排。”秦綰道。

“是，王妃。”蔣奇苦著臉應下來。

江多年無戰事，倉儲自然是不足的，只希，這位王妃不要對這些后勤上的事也如此通吧……

送走了蔣奇和栢元春，秦綰又道：“北燕的糧倉，設置在嘉平關？”

“是的。”聶禹辰嘆了口氣道，“嘉平關守將倒是想燒城同歸于盡，只可惜被攔了下來，糧倉沒有燒完，大約留下了一半，夠北燕大軍吃個十來天的。不過，北燕原本也沒有什麼糧道，北燕人打仗，一半靠劫掠，一半就靠帶在軍中的牲畜。”

“這個本妃知道。”秦綰點點頭。

說到底，北燕人也是出草原民族，雖然建國立城，但有些習慣還是保留了下來。何況北燕境能種植糧食的土地稀，大半是荒漠和草原，放牧的傳統也沒有丟棄。大軍出征，一般都會帶著一大群牲畜，就是最重要的軍糧了。

想了想，秦綰看看唐陵，有些言又止。

“你要我去一趟嘉平關？”唐陵很快就明白了的意思。

“有點危險。”秦綰如實道。

“沒事，我是西秦人，只要我和你的關系不傳出去，就不會有多危險。”唐陵道。

“唐公子去嘉平關做什麼？”聶禹辰忍不住道。

“去毒死了那些牲畜。”唐陵眉飛舞，“沒了糧食，看那群北燕蠻子怎麼打仗！”

“蠢！”秦綰一掌把他從桌上拍了下去。

“不對嗎？”唐陵愕然。他覺得，自己已經很好理解妹妹的計策了才對，要不然，現在去嘉平關還有什麼意義？

“那王妃的意思是？”聶禹辰奇道。

原本，聽了唐陵的話，他也覺得，雖然有些毒，但兩國戰爭自然是無所不用其極的，北燕了這批牲畜，再從本國運可不容易。何況，去年秋天北燕就沒從東華討到什麼便宜，就算這個冬季沒有下雪，糧食也不會太裕。沒了這一大批牲畜，足夠北燕皇哭一會兒了。

“蘇青崖在這里，你的要求就這麼低？”秦綰一聲冷哼，滿臉的恨鐵不鋼的表。

“啊？”唐陵茫然。

不就是因為蘇青崖在這里，他才想到去下毒的嘛？

“把牲畜都毒死了，要是北燕大軍孤注一擲，三十萬大軍狂攻江城怎麼辦？”秦綰道。

“這個……”唐陵鼻子，不過反正他也不擅長這種大局上的問題，干脆道，“那你說怎麼辦吧。”

“毒個半死。”秦綰道。

“有區別嗎？”唐陵奇道。

“有，前者不會有人吃，后者會被吃掉。”秦綰道。

“然后……你要毒的其實是北燕大軍？”唐陵汗。

“神不知鬼不覺地直接給大軍下毒不容易，但毒牲畜就容易多了。”秦綰道。

“好吧，蘇青崖配出合適的藥，我就去。”唐陵點點頭，然后就看秦綰看他的眼神更像是在看一個傻子了，不由得納悶道，“我又說錯了？”

“三十萬大軍，你覺得嘉平關養著多牲畜？”秦綰嘆息道，“那麼多的牲畜要吃多飼料喝多水？要多毒藥才夠讓所有的牲畜都中毒？那個分量的毒藥，你打算雇一輛大車搬進嘉平關嗎？”

“……”唐陵無語。

就算他是西秦人，也沒人會讓他帶著一車毒藥進關的，要是半夜翻城墻……一車毒藥，他已經不想去想那個場景了，畫面太太醉人，讓人不敢直視。

“說你蠢你還不承認。”秦綰不客氣道。

“我……我也沒不承認啊……”唐陵咕噥了一句，又把臉鼓了包子樣。蠢就蠢唄，在自己妹妹面前犯犯蠢有什麼關系。

但圍觀的人已經想回去洗洗眼睛了。

這就是傳聞中溫文爾雅、風度翩翩，無數夢中人的江湖四公子之一，唐陵？果然是傳言誤人，百聞不如一見啊！

最后，聶禹辰離開沈家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搖搖晃晃的，一副被打擊過度的模樣。

怪不得攝政王派來的人是自己的王妃，這位王妃簡直就是個人形兵嘛！

－－－－－－題外話－－－－－－

長篇文，除了男主和主，總有很多配角，我喜歡鮮活的配角，不希配角就是用來襯托男主和主的臉譜。沈醉疏是我最早設定的角，確實，有時候他傻的，至，換了在場任何一個人，你滅我全家，我肯定也要滅你的門債償。但是沈醉疏真不會，他的道德底線不會因為任何事拉低。就像是綰綰說的，自己當不了好人，可總希世上好人更多。所以……不要說為什麼沙家還不夠慘╮（╯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