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原本只是做苦力的民夫紛紛從糧車的夾板下出馬刀,加了戰場。
“退退退,快退!”徐鶴氣急敗壞地大,一面帶著親衛斷后。
幸好他本來就是來試探的,帶兵沖陣的時候也有分寸,沒有進得太深,不過也損失了數百人才拉開距離。
“窮寇莫追,放箭!”溫譽卻道。
“小賊!”徐鶴大罵不已。
要是北燕軍來追,順便能引進埋伏圈去也不錯,可那個北燕小將太穩重了,近三萬人在手,也沒有糧草需要保護,居然這樣都不追!
最后一片羽箭,又留下了百來人。
“為什麼不追?”躲在后方安全的譚永皓不滿地道。
“他們退得太快了,就像知道自己會敗一樣,應該是能手就手,打不贏就把我們引去埋伏圈的意思。”溫譽有竹道。
“分明就是你膽小怕事,回去我要告訴姐夫!”譚永皓怒道。
“請便。”溫譽斜睨了他一眼,一聲嗤笑。
帶著譚永皓的作用就是當餌的,要不然這個廢能干什麼?還想娶他們家的大小姐,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不知天高地厚!現在東華軍也被引出來了,溫譽自然不需要再像伺候祖宗一樣安譚永皓不讓他壞事。
“你!”譚永皓氣得臉紅脖子,卻被溫譽招來兩個親衛挾持著退到隊伍最后面去了。
這時候,山丘另一面,聶禹辰的臉也很不好看。
伏兵引出來了,雖然損失了千余人,但還在承范圍之。然而,麻煩的是,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一個陷阱,甚至連糧車都不存在,他們一共只帶出來一萬兵馬,就算北燕軍現在沒想到他們會再來一次,也完全來得及反應過來,數量的差距太大了!
可是,若是就這麼回去,雖然損失不大,但被打擊的士氣不可估量。
“將軍,怎麼辦?”徐鶴紅著眼睛問道。
中途作罷,他也不甘心,但他也還有理智,這樣拼也沒有希啊。
“將軍!”就在聶禹辰左右為難的時候,一個小卒匆匆跑過來。
“什麼事?”聶禹辰認得他是派出去的哨探,不心頭一。
況已經很不好了,千萬不要再有其他麻煩!
“將軍,王妃讓小的來傳話。”小卒道。
“王妃來了?”聶禹辰驚訝道,“說什麼?”
“王妃說,戰!”小卒道。
“這……”聶禹辰一愣,臉上閃過一掙扎。
“將軍,戰吧!這樣灰溜溜滾回去,也太窩囊了。”徐鶴咬牙道,“而且,我相信王妃,說戰,肯定不是讓我們死拼。”
聶禹辰沉默許久,終于下了決定:“好吧,就相信王妃,我們上!”
“是!”徐鶴深吸了一口氣,重新上染的馬兒。
“殺!”聶禹辰舉起了手里的槍。
雖然只是一場短暫的接戰,但到底是騎兵沖步兵,東華軍有損失,北燕也不是完全沒有傷亡的,何況戰場也需要打掃一下。
東華是騎兵居多,別的也罷了,還有不失去主人的馬兒在戰場上徘徊不去,卻是一筆不小的資。
“殺啊!”猛然間傳來的喊殺聲,讓溫譽也愣了一下,趕喊道:“敵襲!準備!”
他確實沒想到剛剛被殺敗的東華軍并沒有離開,反而這麼快就殺了回來,而且數量更多!
不過,他也沒有慌,甚至還有點歡喜。東華不可能調太多兵馬出來,頂多就一萬人,而他這里卻有三萬兵馬,就算失去一個先手,也完全穩得住!
那人雖說這一戰是打擊江的士氣人心為主,可若是能多折損一些江的有生力量,自然是意外之喜。
北燕士兵反應也夠快,立刻結陣迎敵。
聶禹辰這次帶出來的是四千騎兵,六千步兵,騎兵多是原來嘉平關的兵馬,雖然之前士氣不高,不過這次是為了營救為他們斷后而被俘的陳巍將軍,反而發出更強大的戰力。一萬人,一時間倒和北燕三萬人不落下風。
當然,這也和聶禹辰個人武力遠勝溫譽,帶頭沖陣有很大關系。
“我、我們還是再退后一點。”后陣的譚永皓臉慘白,戰戰兢兢的,差點從馬上掉下去。
護著他的幾個親軍沒辦法,何況他們也知道,譚永皓雖然是餌,但卻是絕對不能出事的,否則就是玩了,只好護著他慢慢往后退,反正戰場在前面,后方離了戰場還更安全,旁邊也有幾百人護持。
就在這個時候,道邊上一棵孤零零的參天古樹上,猛地飛撲下來一條褐的影——這樹夠高,那人服的又和樹干極為相似,加上北燕自恃有三萬大軍,完全沒想過樹上躲著一個人這種事。然而,此刻譚永皓的位置和大軍有些節了。
“保護譚公子!”親軍大喝著。
但是,那人撲下來的速度實在太快,本沒人來得及張弓搭箭,又是由上而下,哪怕數百士兵圍了一個大圈子,也起不到攔截的作用。
“刺客!”親軍驚恐地大喊道。
要是平時,一兩個高手也沒辦法從大軍的保護下殺一個人,可現在,北燕雖然有三萬大軍,可真正在譚永皓邊的,竟然也就只有幾個親軍而已。
“你是我的了!”秦綰肆意地一聲長笑,腳尖踩在一柄往上刺的長槍柄上,一彎腰,就像是老鷹抓小似的,把譚永皓從馬背上抓起來。
“救命!溫譽!救我啊!”譚永皓驚恐地大喊。
溫譽一回頭,看見這一幕,不驚駭絕,大喊道:“攔住!”
一瞬間,他甚至有一種,寧愿“誤殺”譚永皓,也不能讓他被生擒的想法,反正自己是溫家人,太子再生氣,頂多就是殺了他,也不能遷怒溫家,也算是他以死為大小姐除害了!
他的親軍也沒有,很沉著地圍了上去——這個子抓住譚永皓是仗著地利和出其不意,但要帶著譚永皓沖出去,他們可不是吃素的!
遠遠的,聶禹辰看到這一幕,紅了眼睛往這邊沖過來。
沒想到王妃竟然親自出手了,萬一……
“譚公子,本妃送你一程。”秦綰嫣然一笑,抓起譚永皓,就像是丟什麼垃圾似的,往包圍圈外面用力一扔——
“啊~”譚永皓驚恐的慘聲漸漸遠去。
所有人都不傻眼了,愣愣地看著他飛出去的方向。
這里距離戰的地方有點遠,無論如何,秦綰也沒法把一個大男人拋到東華軍陣里去的,何況,那個方向,是滄河,河上還有一層厚厚的冰,譚公子頂多就是被摔掉半條命,馬上就會被救回來的。難道說,這個子的目的是摔死譚公子嗎?
那也不用這麼麻煩,剛剛直接掐死就好了吧!
“轟!”萬眾矚目之中,譚永皓重重地砸在冰面上,碎冰紛飛,塵飛揚,幾米方圓無法視。
眾士兵:“……”
“不對!冰面碎了!”溫譽突然一聲驚呼。
一個人的重量,怎麼可能在馬車都能奔跑的冰面上砸出這麼大的靜來,分明是整塊冰都被事先就敲碎了。
“恕不奉陪了。”秦綰一聲大笑。
這個地方畢竟不是真正的平原,帶著譚永皓比較麻煩,可一個人想走,僅憑幾百士兵,顯然是攔不住的。
“退兵!”聶禹辰也同時收兵了。
“救人!快去救人!”溫譽顧不得東華軍的向,氣急敗壞地大喊。
譚永皓不是不能死,但是,就算他要死也得死在東華軍手里,淹死算是個什麼事?
他是知道的,北燕河流很,紈绔子弟的譚永皓本不會游泳——就算會,大冬天的,在冰層之下的河水中能游泳的人也絕對不多。
河面上的冰塵漸漸散開,果然,原本的冰面上出一個一丈寬的缺口來,下面是奔騰的滄河水。
“救人啊!”溫譽在岸邊直跳腳。
然而,一個個北燕士兵卻在河邊,面面相覷。
北燕人普遍都不怎麼會水,就算會也就是幾下狗刨式,可這滄河上面雖然結冰,下層的河水卻不是靜止的,跳下去絕不可能再從原爬出來,而那麼厚的冰層,就算幾百人合力,也不可能馬上敲碎的。基本上,跳下去就死定了。
何況,譚永皓要是真的被扔進了這個冰窟窿里,本就不可能活著,而且肯定是死無全尸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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