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聲濃烈，淹沒呼吸。

…………

兩人再回到病床上，夜寒薄，已是凌晨，天也快亮了。

宋辰梟終于醒了過來，慕莞的神經也松弛下來，整個人筋疲力盡偎在宋辰梟懷里。

“這次多虧了宋景云和傅醫生……不然，我一個人真的頂不住……”

慕莞眼皮闔著，輕聲呢喃著說。

關于宋氏的事，已經都跟宋辰梟說了。

但今天晚上的事，現在想起來，還是心有余悸。

宋辰梟一直沒有醒過來，并不是因為瘀，而是照顧宋辰梟的人里，有人了手腳。

其實傅程在和慕莞說話的時候，給遞了小紙條。

當即慕莞就明白過來，這個醫院里有人盯著他們。

慕莞不知道傅程為什麼會知，但顯然，傅程安排的手，是為了讓那些人安心。

傅程早就已經知道，宋辰梟已經有蘇醒過來的跡象，為了防止有人暗中加害，他才特意安排了這個手，引蛇出。

果不其然，那些人已經忍不住了。

宋辰梟醒不過來，他們還想要殺死慕莞。

背后的主謀，慕莞第一個就想到了宋令錦……

宋令錦想要掌控宋氏，宋辰梟昏迷，剛好是他的大好機會，可卻為了阻礙。

但這機雖然說得很通，卻令人不敢相信。

虎毒不食子，宋令錦居然會對親手帶大的宋辰梟下如此毒手……

若要真是如此，那宋辰梟一定會更打擊。

所以在事調查出真相之前，慕莞不想下定論。

“嗯，你辛苦了……之后的事都給我，好好睡一覺。”

宋辰梟低聲，作緩慢的著慕莞的長發，背部，聲音溫至極。

他哄著慕莞，兩人沒有聊上幾句，慕莞就已經沉沉眠。

宋辰梟的手停了下來，將慕莞擁進膛，卻毫無睡意。

他眼底諱莫，盯著病房仍舊亮著的儀表，神凝重冷。

今天要來殺慕莞的那個男醫生……

在看著他的最后一刻里，眼里全是仇恨。

對方不惜以死來殺他，應該是仇家吧。

可是他的仇家，有誰呢？

***

翌日，早晨。

病房的窗簾被人輕輕拉開，灑在慕莞的側臉上，不眉心蹙起，翻了個。

但立即，就像是想到了什麼，大著坐了起來，“辰梟！”

慕莞抓著上的被子，看著被收拾得干干凈凈的病房，心臟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周圍的儀被撤走，宋辰梟并不在病房，只有一人。

“你可終于醒了！已經快10點了。”慕安溪的聲音傳耳邊。

從慕莞的后繞出，遞給一杯熱水。

早晨起來，要先喝一大杯熱水，對好。

平常慕安溪不管這些，但是如今宋辰梟病了這一陣，深諳健康的重要。

只有健康，才能和的人好好在一起。

而且……自從了傅程的病人，對方也經常發短信給，提醒喝水吃飯熬夜的。

不自覺地都有點習慣了。

“宋辰梟呢？”慕莞立即起，聲音著濃烈的不安。

“他在和傅程說話。”慕安溪笑著將按著坐下，“你看你急的，他人都醒了，還能跑了不？關心他可以，你也得關心關心你自己。”

“喝水。”

聽到慕安溪的話，慕莞才暗自松了口氣。

這段時間，神實在太張了，看不到宋辰梟的瞬間，甚至懷疑自己做了一場夢。

見慕莞接過熱水喝了幾口，慕安溪才跟說了況。

宋辰梟正在和傅程聊天，出院手續已經辦好了，就是不想打擾到慕莞休息，所以才沒有。

慕莞喝完水，慕安溪又將早點遞過來。

是一份三明治和一杯果蔬，這是宋辰梟讓手下專門買來的。按照慕莞平常的口味。

慕莞點點頭，但只吃了幾口就放下了，看上去食并不太好。

慕安溪也知道慕莞在擔心什麼，并沒有開口勸。

就算宋辰梟醒過來了，留給他們的時間也并不多。

已經和傅程問過宋辰梟的病，宋辰梟現在醒過來，痊愈，只是一時的假象。

畢竟慕莞的就算制住毒不擴散，時間也不過只能維持在一月左右。

在這麼短的時間研制解毒劑，也許只是不得已的安。

…………

傅程和宋辰梟在辦公室，相對無言。

半晌之后，宋辰梟抬手看了眼腕表，“時間到了。”

如他所料，昨晚的男醫生并沒有被搶救過來。

報警之后的調查，進展得也十分不順利。

男醫生沒有任何背景，但卻被查出過神類問題。

鑒于他和宋辰梟幾乎沒有任何瓜葛，所以這次他的殺人行為，被判定為神疾病。

可宋辰梟很清楚，這一切，傅程都知。

不過配合調查的時候，傅程并沒有說實話。

等警方做過筆錄離開后，宋辰梟才單獨找到了他。

他想要聽實話。

從宋霆和宋令錦聯系上開始，他就知道傅程背叛了他。

在宋辰梟的世界里，一直都是非黑即白。

就算有中間地帶，他也不想去理會。

因為人一旦做出選擇了，再去糾結，對雙方都沒有好。

可如今，他突然想要聽一聽傅程的解釋。

關于宋霆，關于宋令錦，關于這次他差點要死在這些人手上的故事節。

宋辰梟給了傅程半個小時，讓他將瞞的事代清楚，但他還是選擇了沉默。

“辰梟，我有自己要做的事，雖然不能告訴你……但，我也絕對不會傷害到你。”

半晌，傅程懇切聲道。

宋辰梟盯著他的目沒有溫度，許久，他挪了挪腕表，忽然起。

傅程也跟著起，“辰梟，你放心，解毒劑我一定會全力以赴幫你研制……”

“不必了。”宋辰梟冷冷打斷他，“中心醫院副院長的位置，你要讓出來。”

他沒有回頭，聲音冰冷無。

傅程啞然，結了，沉聲道，“我知道了。”

宋辰梟又道，“我給你半個月的時間，理清和慕安溪的關系，從此，不要再出現在我視線范圍。”

“你也知道，你不應該和慕安溪再有聯系。”

說完，宋辰梟掏出一個嶄新的信封，轉手放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大步邁出了辦公室。

直到辦公室的門關上，傅程才移步子。

他撿起宋辰梟留下的信封，拆開一看，里面是一個地址和電話。

潦草的筆鋒，在旁邊標注了一個名字，“許南城”。

他請求宋辰梟幫忙找到的人，宋辰梟已經如約找到了。

宋辰梟剛出傅程辦公室，就看見了慕安溪和慕莞。

兩人就在辦公室外坐著聊天，知道他和傅程在談事，并不想打擾。

宋辰梟臉上冷沉的表瞬間調整。

他角輕揚，走向慕莞，“我還沒去你，你怎麼就醒了。”

說著，宋辰梟余不忘帶向慕安溪。

慕安溪到了些微的攻擊力，“我可沒有打擾！”

“怎麼證明？”誰知，宋辰梟反倒不依不饒地接了話。

犀利的目，完全是在審視犯人。

慕安溪當即被弄不會了，確實，是拉開了窗簾，慕莞才醒了的。

但宋辰梟都要出院了，要休息也是回家休息。

看慕莞這麼多天守在醫院，神憔悴，慕安溪也都心疼壞了。

“好了，這都中午了，我可沒有那麼賴床。”

未免宋辰梟上綱上線，慕莞趕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牽著宋辰梟的手，順勢依在他懷側，小聲地在他耳邊道，“而且你不在……我也睡不踏實。”

這些天，每天都看著他，卻更想他了。

“真的是麻死人了……”

見兩人擁在一起，慕安溪子抖了抖，立即別過臉去。

的妹妹真是變了，一點都不矜持，現在可還是大白天呢！

不過說歸說，慕安溪心里還是有點難。

慕莞和宋辰梟現在越是甜，就越是讓人擔心。

其實他們兩個當事人比誰都清楚，一個月后，不一定會有解毒劑。

但他們誰也沒提，看上去都是一臉歲月靜好的樣子。

就是這樣，才讓人擔心。

萬一……

慕安溪不敢想下去。

醫院門口，已經有車在等宋辰梟。

陸懷帶著保鏢護航，醫院外面還有不被攔著的記者。

宋家晚宴被歹徒破壞，宋辰梟重傷不知生死……新聞正傳得沸沸揚揚，如今拍到宋辰梟他出院的消息，自然要爭個頭版頭條。

慕安溪跟著慕莞剛要上車，就看到一抹影進了醫院。

是唐夢妍。

唐夢妍肯定不是來看慕莞的，宋辰梟的車隊在這里，來也應該是朝這邊走。

肯定是去找傅程的。

見慕安溪猶豫著沒上車，慕莞，“快上車啊。”

“哦，你們先回去吧，我有點事。”說著，慕安溪將車門關上，轉又回了醫院。

一路跟著唐夢妍，一直跟到了傅程辦公室門外。

果不其然，這唐夢妍就是來找傅程的。

見唐夢妍敲開了辦公室的門，走了進去，慕安溪一沖也跟了上去。

可到了門口，才反應過來，自己這是在干什麼？

就算討厭唐夢妍，可唐夢妍和傅程的事，也沒資格手啊……

不，不是手不手的問題。

唐夢妍是一個好人嗎？顯然不是。

會跟傅程好好的在一起嗎？顯然不會。

那希傅程幸福嗎？當然。

作為傅程的朋友，傅程又照顧了這麼久，出手相助，應該說的過去吧？

慕安溪在心里自己跟自己對話半晌，一咬牙，還是敲了門。

“篤篤——”幾聲之后，辦公室終于傳來靜。

慕安溪清了清嗓子，似乎都已經想好要開口說些什麼了，可一開門，所有的話都被咽回了嚨。

眼前，傅程和唐夢妍并肩攜手的站在一起。

重點是，攜手。

兩個人手牽著手，十指相扣，簡直是……非常親。

“小溪，你怎麼來了？有什麼事嗎？”

傅程似乎并不驚訝，他看著慕安溪，淡淡莞爾。

慕安溪這才從兩人的手上移開目，“額……我就是想來問問……”

“你是來拿這個的吧。”傅程說著，松開了唐夢妍的手，轉將一個信封拿來，遞向慕安溪。

慕安溪愣了下，“這是……”

傅程淡聲道，“這是宋總讓我轉給你的，我拜托宋總幫你找的人，已經找到了。”

聞言，慕安溪眼底迅速亮了起來，馬上出信封里的地址。

許南城這個名字，再一次的讓破防。

慕安溪心里瞬時五味雜陳。

一直想要找的人，終于有了消息……

可本該雀躍的事，為什麼，卻一點都開心不起來。

反倒傅程將這些給時，臉上一副如釋重負的表，竟讓心里有點刺痛。

忽然有點想哭，難道，是喜極而泣嗎？

此時，唐夢妍的聲音也傳來，“慕安溪，我都聽傅程說了，心病還得心藥醫，我也祝你早日和心上人團聚。”

“……”慕安溪抬頭看向唐夢妍，忽然很想開口罵人。

尤其是眼前，唐夢妍一臉滴滴、假好心的模樣。

慕安溪攥了信封，最終還是生的丟出了兩個字，“謝謝。”

“不客氣，我們是朋友，不需要說這些。”傅程仍舊淡聲。

他說著，還和唐夢妍來了個對視，兩人相視一笑，看上去異常合拍。

“我們是朋友……那你們是？”慕安溪低聲，瞧向唐夢妍。

唐夢妍搶先道，“慕安溪，你也太沒有眼力見了吧？我和傅程，當然是……男朋友了！”

“男朋友？”慕安溪冷哼，“你們認識多久了？三天？”

“這東西不是用時間來衡量的，有些人，認識再久都不會在一起，有些人，第一眼就注定了。”

唐夢妍聲音異常嗔，一邊說著，一邊往傅程那邊瞟。

慕安溪也順著看向傅程，“傅醫生，是這樣嗎？”

很希傅程當面否定唐夢妍的一廂愿。

他可是親口跟說過，他不喜歡唐夢妍。

可傅程卻低頭，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嗯，我打算辭掉工作，陪夢妍出國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