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以往,看到瀕死的人,李則鳴向來都是視若無睹的。旁人的生死在他心中掀不起任何漣漪,更別說親自為別人診脈了。
挨著巡視了一遍,他不僅僅看了病人,也觀察了一下這隔離醫署的況,臉上的神一如既往的淡然,看不出毫的異樣。
「如何,李大夫可有什麼高見?」
穆雲澤卻是有些急切地追問了起來,異族大軍虎視眈眈,軍營裡面卻出了瘟疫,對此穆雲澤焦頭爛額,只恨不得馬上就能解決這件事才好。
現在大夫們只能準備一些止瀉的藥讓士兵們喝下,可頂多拖延一兩日,這還得多虧了士兵們一直習武,健康的緣故。有一個剛剛伍的年,因為原本就得了風寒,又染上這瘟疫,短短幾個時辰之就腹瀉水而死。
這形,更是讓大家人心惶惶。
「如果大將軍願意相信我的話,按照我說的做,不說完全治好這些人,至不會再繼續傳染出去。至於找出醫治霍的藥方,並非易事,總是需要時間的。」
李則鳴站起來,迎上了穆雲澤銳利的目。
「如果大將軍接我來治療,那麼接下來就必須一切都聽從我的安排來行事。如果大將軍亦或是別的大夫心中質疑,非要來指手畫腳,那就恕李某不願多管閑事了。」
雖是倨傲的態度,卻偏偏給人一種無法忽視的底氣。穆雲澤不知為何,竟從這李大夫的上,覺到了一悉的氣息。
「若本將軍將醫署的一切給你,你又是否真的能保證自己能做到不讓瘟疫蔓延?」
「十日為限,若不能讓大將軍看到效果,李某便主請辭,並且,奉上藥材十車,權當賠罪便是!」
穆雲澤萬萬沒想到會聽到這樣一番話,一時間神有些容。如今的漠北城,最缺的東西就是藥材。對方主過來幫忙,本沒提出要任何的好,卻反而用這種打賭般的方式,願意奉上藥材。
無論這位李大夫究竟是自傲過頭還是有足,如此態度反而讓穆雲澤相信對方絕非心懷不軌之徒。
「好,那本將軍便相信你一次。若是李大夫真的能阻止瘟疫蔓延,本將軍可以答應你任何一個要求!」
「哦?如果是要穆將軍的命,也行嗎?」李則鳴挑了挑眉,破有深意的問了一句。
穆雲澤頓時被噎住了,隨即卻是豪爽地揮了揮手,笑道:「如果李大夫有那個本事取走穆某的命,那穆某自然是沒話說的。」
兩人暗暗鋒,不過事還是這般定了下來。穆雲澤代了醫署的軍醫,還有派來這邊的士兵,要他們都必須聽從李則鳴的吩咐。
穆雲澤在軍中的威信極高,哪怕心中質疑,大家還是恭恭敬敬的應下。
「這件事,我會安排我兒子來協助李大夫,千玄,你過來!」
一旁安靜注視著這一幕的穆千玄大步走上前來,溫的目掃過了一眼傅七寶。不過,覺察到他的目,李則鳴卻是起擋在了傅七寶的前面,徹底遮住了他的視線。
穆千玄隨後只得將眼神落在了李則鳴上,卻是下意識的皺了皺眉。
這個人,明明是第一次見面,卻為何覺得有些眼?
「兩位有禮了,在下穆千玄,往後有什麼事,儘管對我開口便是。」
有穆千玄跟著,倒是不擔心他們的話不會被執行,對此,傅七寶也覺得很滿意。
此外,穆雲澤也在軍營裡面,給李則鳴和傅七寶安排了住。就在這山腳下,基本上是和那些軍醫們住在一起。只是屋子是單獨分開的,一人一間,也有士兵照料。礙於傅七寶是子,還專門派了個丫鬟過來。
不過,卻被傅七寶拒絕了,不習慣使喚別人,更別說自己上還有那麼多。便是一直以來,除了自己的家人之外,都沒有隨要丫鬟跟著的。
今天的天也不早了,兩人回了屋子歇下,準備好章程,明日再正式安排穆雲澤的人去辦。
「阿則,你有把握嗎?」傅七寶有些擔憂地看著他,詢問了起來。
「這瘟疫主要是做好防和隔離,我在想估計要每個患病的人單獨隔開,更要注意乾淨才行。我記得有一種石灰石,可葯療金瘡,治療腹痛下痢,且能消毒祛污,應該可以派上用場。」
「我看那些染了瘟疫之人,皮和口舌乾燥,眼窩深陷,聲音沙啞,分明是水癥狀。是吃止瀉藥起不了太大作用,至要先多喝水,至於其他的,還要再看。等明日找了那些大夫再流一番,總會有些眉目。」
李則鳴將那手套摘下,已經重新沐浴過後,換了一乾淨的服,對著傅七寶聲安了起來。
「別擔心,寶兒,我會儘力而為的。」
傅七寶又是震驚又是歡喜,阿則居然對這霍的治療之法說對了不,還都是關鍵之,可見是真的有足。便也放下了心,將自己知道的那些也當做意見提了出來。
一個晚上,兩人便在一起說這個,李則鳴手寫出來了一份單子,上面詳細地寫了要怎麼做。
翌日一大早,李則鳴便將所有的軍醫還有照顧患者的人全都集合了起來。隨後將那厚厚的一沓紙遞給了穆千玄,惜字如金般地開口道。
「念吧。」
穆千玄微微一愣,顯然沒想到這位李大夫居然如此直接的使喚他。不過,他格寬和,也不計較,當下便對著眾人,將紙上寫的東西大聲的對著眾人念了出來。
「病房要重新修繕,用木板單獨隔開,一人一。單獨準備便桶,病人糞便要埋起來,不可用作施。」
「所有人都要自治面罩,遮住口鼻。」
「地面要撒上石灰,病人的衫以及碗筷要用滾水洗過。」
「準備大量熱水,先鹽后糖,每隔兩刻鐘喂病人喝下。」
「……」
林林種種的要求,聽得眾人微微皺眉,議論紛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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