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耀輝抬頭,掃視一圈審訊室,淡淡開口,“是啊,人做過的事,或早或晚,都是要付出代價的。”
張耀輝臉上,看不出害怕,看不出悔恨,反而出一種輕松釋然的神態。
“你的這些項目,我們一個一個慢慢說,仔細說。”
林澈開口,眼神深邃,充滿氣場,“就從最近這個項目說起吧,細胞記憶,是吧?”
張耀輝點頭。
“為什麼要做這個項目?”
“當然是為了治病救人。”
張耀輝扶了扶歪了的眼鏡,臉上掛著虛偽的笑容,“當然,我指的是有錢人,我是醫生,也是商人,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壤壤,皆為利往,林隊長,你知道這個項目要是做了,能掙多錢嗎?”
提到錢,張耀輝整個人都興起來,眼睛好像會冒一樣。
“古代皇帝為什麼要問道煉丹,那就是為了長生不老啊!那些有錢有地位有人脈的人,他們的日子過得多舒服,他們可以用手上的資源解決一切問題,唯獨,他們買不來健康!同樣的絕癥,他們與普通的人區別,無非是醫療資源更好點,護士漂亮點,病房寬敞點,該死的時候還是得死。”
“我在醫院這麼多年,看過無數生死,人在健康的時候想要錢,要權利,要車子房子,要,無限膨脹,可當生病的時候,這些都是虛妄,人們只追求一種東西——”
張耀輝豎起一手指,“那就是健康,就是活下去!沒人不害怕死亡,那些日子過得舒服的有錢人更害怕,對很多患絕癥的有錢人來說,只要能讓他們活下去,他們愿意付出一切。”
林澈微抬眼瞼,淡淡開口,“所以,如果細胞記憶項目能有突破進展,你們就可以通過置換,延續患者的生命,是吧?”
張耀輝眼睛放著,瘋狂點頭,“林隊長,如果有一天你不當警察了,以你的頭腦和眼界,去做生意,一定能賺大錢!”
張耀輝咧著,臉上滿是興,“通過一臺手,不僅可以獲得一個健康強裝的新,多活幾十年,還能延續原本的記憶,這是多大的,足夠讓無數人瘋狂,付出一切了!這背后帶來的利潤,超乎想象!”
哪怕是在審訊室,提起這件事,張耀輝眼中仍然難掩瘋狂。
“既然你對這個項目興趣,為什麼當初極力反對項目組參與?”
這個項目一波三折的過程,林澈之前就從沐那聽說了一些,徐洋這邊也查了一些資料,所以林澈對整個過程很了解。
“第一次項目擱置,就是因為供捐獻家屬和接移植手患者的家屬突然拒絕配合,這事是你做的吧?”林澈問。
張耀輝點點頭,都不用審,自己就老實代了。
“最開始,是院里有一臺心肺移植手,患者是個小男孩,在恢復期說胡話,像變了一個人,我們以為是手出了問題,就安排了幾次專家會診。之后沒幾天,沈研究員就主找到我,和我說了一下細胞記憶的項目,我當時覺得是天方夜譚,就把人打發走了。可后來我查了一些資料,發現國外也有類似的案例,我還查了沈之行的資料,知道他不是普通人,年紀輕輕就是研究員,他領頭的項目都是國家重點科研項目,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我同意配合這個項目開展。”
“我安排了兩人,以配合項目組工作為由,借機了解分析這個項目,我也親自參加了幾次討論會,深了解后,我發現了這個項目的意義,以及這項技背后能帶來的巨額利潤!”
“我和項目組,包括沈之行本人都聊過幾次,想知道這個項目什麼時候能有突破,可惜他們給我的答案都很悲觀,十幾年,幾十年,甚至永遠不會有結果。整個項目最大的阻礙,其實是缺乏研究對象,說白了,就是重要移植手太了,能在手后出現細胞記憶的就更是之又,研究的量不夠,自然很難有突破。”
張耀輝冷哼一聲,“有句話,沒有條件,創造條件也要上,不就是缺觀察研究的病例嗎,我為他們提供更多的病例不就行了?這樣也算是高度合作了,不是嗎?”
“要不說這搞科研的人腦子一筋呢,我和他姓沈的暗示了很多次,說院里有條件進行更多移植手,可他完全沒理解我的意思,還安我科學研究是漫長的充滿失敗的過程,讓我保持一顆平常心?”
這倒是不能怪沈之行沒聽出張耀輝的話外之意,以一個正常人的思維邏輯,是很難和張耀輝這種變態心理合上拍的。
“沈之行沒接你的提議,所以你停了他們手里的項目,是嗎?”林澈開口
張耀輝點點頭,面嘲諷,“我了解沈之行和他整個團隊的能力水平,我知道如果項目繼續,他們是最合適,最有可能出果的。可我也清楚,姓沈的不會同意我的方案,甚至一旦被他發現,他還要報警壞我的事,沒辦法,我只能把他踢出局。”
“我照著沈之行團隊的分工,和制定的初步研究方案,重新找了一批研究人員,有幾位還是國外的專家,我為他們提供研究資金,提供研究場地,提供病例,他們幫我做研究。”
楊谷曼說在醫院看到的外國人,應該就是這幾個專家,只是以楊谷曼現在的神狀態,無法辨認了。
林澈挑眉,從資料里拿出一個文件夾,是痕檢同事在張耀輝辦公室保險柜里發現的,十多份個人履歷資料。
“這些就是你的研究團隊吧?”
張耀輝點頭,開口帶著幾分得意,“沒錯,怎麼樣林隊長,是不是陣容強大?”
“他們人呢?”
張耀輝搖頭,輕聳一下肩,“不知道,認識老郭安頓的,你們去問他吧。”
“這麼重要的研究團隊員,一個司機能有這麼大的權利,這麼大的本事,瞞著你就把人安頓了?張院長,是他會灌迷魂湯呢,還是你太輕信人了?還是說,你把我們當傻子?”
林澈眸迸出一束寒,整個人散發出強大的氣場,看向張耀輝的時候,張耀輝不自覺地坐直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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