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更，求紅

——*——*——

「，外頭都在傳，是庫房的人不講道理，打壞了瓶子，還打人。所以您才賠了二太太的瓶子，二太太為了讓您臉面上好看，為了和氣，這才打的黃婆子和朱婆子。現下人家都說二太太大度，才出了那種事兒，還能這樣讓著您。您到底是年輕了點，氣盛了些。」櫻桃氣得兩隻臉頰鼓鼓的，滿臉的不忿：「奴婢說不是這麼回事兒，們就說，要不，您為何要拿自個兒的嫁妝出來補？」

「簡直就是黑白顛倒。」豆兒是個老實人，也忍不住道：「當時就該弄個水落石出的，到底是誰打壞的瓶子，真要查不是查不出來。」

林謹容笑道：「舍本求末了吧？若在一個碎瓶子上反反覆復的查，那要耽擱多時候，又要扯進多人去？扯得清麼？你們看看現在庫房裡的形和前幾日相比如何？」

這幾日庫房裡穩穩妥妥的，和前些日子那種表面上安靜，實則暗洶湧的形完全不同，是實實在在的穩妥。這些細微，從管事婆子們的眼神和行上就能看得出來。豆兒想了想，道：「雖則如此，但奴婢總是替不平。」

林謹容嘆道：「面子裡子都有，誰不想要。可若是不能兩全，裡子可比面子重要得多。」

荔枝在一旁替林謹容綉抹，聞言抬眸一笑：「面子是看著好看，裡子是實惠。可這件抹，卻是面子和裡子都要好的才行。」

林謹容沾了點清水，彈到臉頰上：「這張越來越利索了。」

桂圓進來小聲道：「，芳竹又來了，送了幾枝絹做的榴花來。說是這兩日在家裡歇著，沒事兒做，扎了孝敬的。」一邊說，一邊打開手裡的小盒子，盒子里四枝紅絹做的石榴花，做得惟妙惟肖，好似活的一般，十分細。

林謹容瞅了一眼：「收了。」

芳竹在外探長脖子往裡看，一顆心七上八下的。從那日林謹容明確表示要等陸緘回來再定的去向後，已然過了五日。心中憂慮，第三日送了一匣子自家蒸的糕點來，沒遇到林謹容，放下糕點就走了。過後也沒消息，左思右想，便又扎了這幾朵榴花，打聽清楚林謹容在才送了進來。

桂圓進去就不見出來，的眼裡忍不住又帶了淚。桂嬤嬤在一旁瞧見，此一時彼一時，這便又於心不忍了，就招手過去，倒了杯茶給：「日頭大，過來這裡坐著等。是個心不過的好人，不會生太久氣的。」

現下府里眾人都知失了主子的歡心，待再不似從前。就連林玉珍和陸雲，也不曾派人來找過，或是過問一聲。這裡失勢，男人劉五在外院行走也難免人兌，回家來就唉聲嘆氣的，還有兩個孩兒嗷嗷待哺。芳竹此時心中正是最凄惶的時候，得了這聲安，眼圈兒都紅了。有千言萬語涌在頭，卻是一句話也不能說，只得垂了頭，低聲道：「是個好人。」沒打，沒罵，還能怎麼著？

桂嬤嬤嘆了口氣，也沒多話可講，只往芳竹杯子里又注了點兒水。須臾，桂圓出來，倨傲地道：「收了花兒，說是扎得不錯，但要午睡，沒空見你，這是賞給你的錢。先回去等著罷。」

芳竹口乾舌燥地看著面前的一貫錢，並不去接，強笑道：「多多有勞妹妹，給妹妹買朵花兒戴。」

桂圓不客氣地收了：「回去吧。我也要去辦差了。」現在芳竹在眼裡，可是半點威脅都沒有了。就算是林謹容大發慈悲，芳竹又能重新回來當差，也再不可能似從前那般風了。無非就是主子垂憐，給口飯吃。

芳竹艱地道：「不知二爺快回來了麼？」

桂圓不耐煩：「主子的事兒，怎會是我們這等人能知道的。二爺要回來就回來了，難不還要和我們說道？」

桂嬤嬤就瞪了一眼，安芳竹：「先回去等著罷，當時說的不是去半個月麼，這也快啦。」

芳竹便垂了頭，步履沉重地出了林謹容的院子。正道上人來人往的，有幾個使婆子正在搬一些笨的老傢，見過來，便有人同打招呼：「劉五家的，過來搭把手唄。」

這種活兒，可不是芳竹這樣面大丫頭出的人乾的。若是從前，這些人本不敢和這樣說話，開玩笑都不敢。可此時不比從前，的臉一下子就紅了，裝著不曾聽見，從這幾人邊走過就算了。

才行得兩步，就聽人言：「什麼東西，天天吃白食，這會兒看著還傲，過幾日不得也被賣出去，有什麼稀罕的，拿什麼架子？」

芳竹只覺得一張臉火燒火燎的，回過頭去瞧，認得說這話的那人和孟婆子帶點親。孟婆子一家子人前幾日盡數被發賣了出去，但到底是在這府里多年，親親戚戚總有幾個，惹不起林謹容和林謹容跟前得力的丫頭婆子，找這個失勢之人的麻煩總是可以的。

還未開口，那人已經一臉挑釁地道：「看什麼看？不服氣？你那點破事兒誰不知道？不過就是主子不要的一條狗而已，稀罕什麼？你別看你這會兒還人模狗樣的學著主子們穿點綾羅綢緞，過幾日，恐怕還不如我！」

這些話字字誅心，芳竹心裡難之極。再看眾人，都是揚著帕子看熱鬧。從前雖不是主子面前什麼大紅大紫之人，卻也有幾分面在，更因自己和男人都能幹，還有幾分傲氣。這會兒心裡鬱氣集結，卻也不耐煩理睬這些人，和們爭吵失了份和面。便含著淚轉而去，尋了條僻靜的小路，了兩把眼淚，慢慢走了散心。但這形落在旁人眼裡，真正傷心失意。

陸家的園子很大，主子們多數住在南邊、西邊、東邊，往北邊去，就沒什麼人了，除了一個沒人住的小院子外，就只有一個很大的荷花池。荷花池上頭修了個水榭，乃是夏日裡納涼的好地方，每當盛夏之日，各房各院的主子們總是帶了碧紗櫥來此納涼賞荷。但平日里真是人跡罕至的，又當午後，眾人不當差的都去午休，當差的則不會往這裡來，便想著來此坐坐避一避，也省得這當口出了府門，眾人知道又無事可做，嚼舌頭，流言難聽。

荷花池去年冬天才清過淤泥，水清汪汪的，荷葉田田，風一吹，發出一陣「撲簌簌」的響聲，看著十分青翠可。水裡養了好些錦鯉，個個兒吃得圓滾滾的，花團錦簇，正是陸老太爺高價從外地買來的。

芳竹沿著池子走了半圈，心也就漸漸好了，還頗有幾分豁然開朗之意。林謹容還肯讓進院子，也沒把話說死，適才賞的是一貫錢，而非是些什麼中看不中用的糕點之類的東西。那就說明什麼，林謹容只是晾晾，做給林玉珍和陸雲看的，應該還是願意讓回去的。也不指能和從前一樣，就算是放遠一點，還去茶肆奔走什麼的，也願意，總比夾在兩頭為難的好。

這樣一想，的心就好了許多，於是上了水榭，尋了個不易引人注目的角落，坐下來歇息。坐著坐著，就有些發困了，睜著眼四看了看，見四周靜悄悄的，不要說人影兒，就連鳥聲都沒有，便放心大膽地攏了攏裳，半躺著靠在柱子上睡覺。

荷花池邊的柳樹蔭里，探出一個人來，盯著看了好一會兒，又了回去。芳竹半點不知，一連擔憂了好幾日，吃睡皆不得安寧的，驟然放鬆了，就說不出的疲憊，猶自睡得香甜。

……

陸老太爺每日午後也有午休的習慣，這一日，他先在聚賢閣外頭的小花圃里巡遊了一圈，拔了幾草，又去廊下逗了逗他那隻心的倒掛雀，困意漸漸來了。剛了個懶腰，就見陸綸和陸繕趴在書房的窗口眼地看著他，心想這倆孩子馬上就要送去太明府的，心裡一，便開了恩：「我去午休，你二人若是不睡，便也出去走走。」

陸綸哪裡聽得這句話，當下歡呼一聲，轉就抓了一本書扔上天去，跳著腳跑去接住了，使勁了陸繕的臉頰兩下，笑道：「咱們去園子里走走！」

陸繕興得兩眼發亮，卻是膽怯地看著陸老太爺。陸老太爺嘆了口氣，走過去了陸繕的頭，待要去陸綸，才發現陸綸早就和自家一般高了，不由失笑。陸綸卻又調皮，俯下子低下頭來給他。

陸老太爺雖然常罵陸綸頑劣，其實心裡很這個豪爽純凈的孫子，由不得笑了，吩咐小廝：「好生伺候著，不許有任何差池。」

才等他轉進了屋，陸綸就惡聲惡氣地把小廝給罵走了，與陸繕一道鬼鬼祟祟地去了他的院子，出一魚線並裝著小刀火石鹽花椒等的一個小包裹來，又鬼鬼祟祟地避開下人，撿著那偏僻的小徑朝著園子北邊走去，半途又停下來，在花圃里挖了半瓶子的蚯蚓。

——*——*——

3月紅1250+，拜求紅支持。打滾，小長假真是一眨眼就不見了啊。(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