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謹容只是笑:「這事兒功勞還要記在我三哥頭上,可不是我的功勞。占的不過是個消息靈通而已。吳二哥日後在那邊任職,正是近水樓臺先得月,家裡也該去試試才是。錢多不。」
吳襄飲了一口酒,嘆道:「你生為兒,是可惜了。」這世上的人,即便是知道自己不能把天下的錢財盡數摟懷中,但隨便就願意把生財之道告訴旁人的卻不多。更多的是只希旁人幫的忙,卻不想要旁人佔一點點便宜。
林謹容是恨過自己生為兒的,但也沒覺著,倘若做了男子,自己就是什麼經天緯地之才,太清楚自己現有的優勢來源於什麼地方,所以即便是最風時也不敢驕傲,反倒更多了幾分戰戰兢兢。至於寶貨生意,更是知道,在不久的將來,陸建中也會去做並因此敗家,至於吳家,吳襄就在那裡,他家人的鼻子更靈敏,又何需刻意遮掩?便笑著給陸緘、吳襄二人分別斟滿了酒,嘆道:「一切都是天定,就這樣也不錯。多往好去想,我算是生在富足之家,呼奴使婢,更不曾著肚子,不蔽。」
「說得好!」吳襄聞言,端了酒杯與使勁了一下,笑看向陸緘:「阿容說得對極,總要多往好想。我雖……失意,但總比好多人好,只要有才幹,日後不見得就不能達夙願。來,敏行,我三人干這一杯!我們上次打賭,是你贏了!」要承認自己失敗很難,要真正走出去也就更難。他短期也許不能真正走出去,但能當著陸緘和林謹容的面承認自己失敗,就算是走出了第一步。
陸緘見他如此大方磊落,不由得更多了幾分欽佩之意,也端起酒杯與吳襄使勁了一下,一口飲盡:「我願茂宏你早日達夙願,為一代名臣。」
「多謝。」吳襄幾杯酒下肚,興緻高漲,哈哈大笑:「二郎,你一生的夙願是什麼?」
「我不知道一生,我只知我每個時期所想的都不一樣,彷彿永遠沒有滿足的時候。」陸緘有些愣神,小時候他的願是回到塗氏邊;大了點就希能證明自己的價值,好好讀書,就功名;再大些了就想娶到個稱心如意的妻子,之後想與林謹容好好過日子,再之後的也就越來越多。
吳襄默了默,嘆道:「我知道自己為什麼敗在你手裡了,我也不算冤枉。」陸緘這樣的人,一步一個腳印,認定目標便死命去爭,天賦又不低,總會有他功的時候。嘆完畢,他心裡也鬆了許多,回頭看著林謹容道:「阿容,你呢,有沒有什麼願?不要和我說什麼相夫教子之類的話,說你自己真正想的。」
林謹容著杯子,沉默片刻,低聲道:「我是子,想法和你們當然是不一樣的。不說也罷。」
吳襄也不勉強,笑道:「算了,你們子的想法與我們果然是不同的。想的就是嫁妝厚一點,婆家一點,子孝順有出息……你的想法肯定還多了個多賺點錢。」
林謹容笑笑,並不辯解。自從諸家回來之後,心裡有個念頭,卻不知道能不能有實現的那一天。但要實現那個念頭,源總還是要多賺錢就是了。
窗外的雨慢慢小了,避雨的行人也漸漸離去,吳襄早就醉得不省人事,陸緘尚還帶著幾分清明,喚過店家,請店家雇了一張牛車,又命長壽跟著,把人給送回吳家去,自領了林謹容會過酒錢,登車離去。
忽忽過了幾日,連著下了許久的雨終於停了,林謹容會同林世全,把該代,該商量的都商量妥當,收拾好了行囊,往平濟寺還了願,將院子給芳竹看好,辭別林陸兩家諸人,夫妻二人總算是登上了前往京城的路。
從平洲至京城,要先從陸路行至水路。陸緘諒林謹容第一次出遠門,又恐暈車,不得一路指點山水給看。豆兒幾個興得無以復加,嘰嘰呱呱說個不休,林謹容只是含笑聽著,這一段路,其實走過一回。
從這裡往前走兩天,便是那個讓刻骨銘心的江神廟。那裡有的「故人」,廟祝的養錦姑,一直記著錦姑。那時候人人自危,但錦姑對和荔枝可謂是極好了,吃的住的,凡是能想到的都在幫,而對於錦姑,不過是個陌生人而已。這樣的人,可謂是真正的良善。
對比著豆兒等人,陸緘覺著林謹容有些反常的平靜,顯然是有心事的。不由問道:「阿容,你可是不舒服?若是不舒服,也不用強撐著,讓他們往前頭涼歇歇又再走如何?」
林謹容搖頭:「不是不舒服,我是在想,我們還要走多遠才能到江邊?我有些迫不及待想坐船了啊。」前生不曾實現的夢想,今生來實現一回,也不錯。
真是孩子氣,陸緘笑道:「明日傍晚就到碼頭,已是提前使人去定好店子和船的,到時候在那裡住一夜,後日早上就上船。」
林謹容笑道:「我聽三哥說,靠近碼頭的地方有個江神廟,我想去那裡拜祭一下,求江神保佑我們一路平安,可否?」
陸緘並不放在心上,隨口應了。
斜如,幾近要墜江中,江水蒼茫,蘆葦在晚風中來回起伏,兩三個小孩子赤著腳丫,手提著魚簍嘻嘻哈哈地從水裡走上來,一隻胖胖的小黑狗腆著肚子,搖著尾,撒著歡地在他們前面瘋跑,驚起草叢中的幾隻水鳥,狗聲,孩子的笑聲,大人的喝罵聲,響一片。
「就是這裡了。」陸緘看著面前的景象,舒心一笑,轉把林謹容扶下了馬車。
林謹容抬頭打量著矗立在暮中的江神廟,還和印象中的一樣,安靜沉默,只不過此時的江神廟尚未經過劫難,雖然整簡樸,佔地面積也不大,但四裝繕得還比較整齊,看著頗有幾分莊嚴神之意。
「二爺、仔細腳下。」夏葉的丈夫宋鵬推開虛掩的廟門,沖裡頭喊了一聲:「有人麼?我家主人要拜祭。」
林謹容忙出聲制止他:「小點聲。」死在此,卻沒死徹底,得了重生,心裡對這江神總是帶著些小心翼翼的尊崇和敬畏的,就連說話聲音大了,也覺著是冒犯。老早手裡有了些錢的時候,就想往此拜祭,奈何一個子從未出過遠門,突然間要跑這麼遠來拜祭江神,怎麼都覺奇怪。幸虧今日總算是有機會了。
「客人是要拜祭麼?」一個年輕子從側門悄無聲息地走出來。穿著一淡青的布,梳雙髻的頭髮有些發黃,高顴骨,細眼,通上下不過一磨得亮閃閃的細銅簪子,年輕的臉上帶了幾分疲憊和滄桑,神態是恭敬中又帶了幾分討好的。
錦姑。林謹容差點沒喊出聲來,心激萬分,終究只是矜持地點了點頭:「是。」
錦姑看了看長壽等人抬著的祭品,道:「請客人隨我來。」
陸緘奇道:「怎地是個子當事?」
錦姑笑笑,好聲好氣地道:「客人有所不知。我本是孤,無可去,得廟祝阿爹好心收養,才有了安之所。阿爹年紀大了,行事多有不便,早前了風寒,起不得,只好我來幫幫他老人家了。還請客人不要嫌棄。」
陸緘點點頭,也就不再問其他。
林謹容沉默地打量著四的環境,每個角落,每塊磚瓦,幾乎都是回憶。
俄爾,到得大殿前頭,錦姑往裡扶了個六十多歲的老頭子出來,指點著行了拜祭之禮。因見祭品厚,便又要請陸緘與林謹容往後頭去奉茶。
陸緘旅途疲憊,並不想去吃什麼茶,正要婉言謝絕,就聽林謹容道:「正好累了,想氣。」便也就遂了林謹容的意。三步兩步轉後院,林謹容站在那間住了好幾天的雜間門口,雙腳仿若鉛鑄一般的沉重,再也走不。
陸緘微微皺了眉頭:「阿容?」
林謹容朝他淡淡一笑:「莫要管我,我就想走走看看。」一壁廂了錦姑:「這位姐姐,可否行個方便?」
錦姑吃了一驚,卻也沒有不理睬的道理,忙忙地走過來道:「敢問小娘子是要做什麼?」
林謹容就近了道:「不知茅房在何?」
錦姑恍然大悟,領往角落裡走:「這邊請。」
陸緘見狀,只當是急,便領了其他人自去了。
林謹容見他去了,輕輕鬆了口氣,與錦姑東拉西扯一歇,先從廟祝的病說起,又留了幾樣丸藥,再說到錦姑的將來:「姐姐一看就是個忠厚之人,但咱們做子的,還該為將來打算一二,你年紀不小,可有什麼謀算?總不能終老在此。」
樣貌清秀,出手也大方,語氣和藹有禮,倒也得了錦姑幾分好並幾句真話:「自是不想如此,但命就是如此。小娘子生長在富貴之中,自是不知,似我這種人,是一旁的村子里就有好些個。比起那些被賣勾欄煙花之地,或是賣作富人姬妾的,好太多了。」
林謹容小心翼翼地道:「不瞞你說,我此前發下宏願,想要幫幾個人達願。今日湊巧遇上你,也是緣分,敢問姐姐,你有什麼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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