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之改嫁隔壁老王");
第78章夜黑風高澆水
忙了兩天,
總算是將一袋子下腳料輸出來,這兩天沈烈冬麥兩口子一直埋在這梳絨機上,別的事也沒理。
冬麥知道別人都覺得沈烈搞這個瞎折騰,
上不說,心里也這麼覺得,不想聽別人勸,
也許人家是好心,
但大家想法不同,
勸了也沒用,白白讓自己心煩,
別人還覺得你不知好歹呢。
這天給沈烈送了吃的后,
提著籃子回去,回去的時候專撿小路走,免得遇到什麼人又被人拉著打聽。
誰知也是不湊巧,
恰看到幾個婦從南邊說著話過來,其中一個還是村支書媳婦,村支書姓陳,
排行第四,
大家都陳四嬸。
陳四嬸一眼看到冬麥,
便招呼開了,
問冬麥干嘛去,
冬麥便照實說了,
陳四嬸搖頭嘆了口氣:“沈烈人倒是有干勁,
但是用我們老胡的話說,就是太能折騰了,現在干啥都不好干,你看社辦的廠子差不多都要不行了,
本沒活兒干,你說沈烈貸款折騰,能折騰出個啥!”
這些話,冬麥聽著耳朵都長繭了,有人看熱鬧的,有了好心,反正都是這麼一套。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比如自己好心勸孫紅霞,但人家孫紅霞竟然難得好心地想勸自己呢。
所以冬麥現在聽到這些話,也只是淡淡笑笑,點頭說:“嬸說得是。”
反正你對,你對,你都對,但要我改,改不了。
沒辦法,男人就這樣,我能怎麼改?
陳四嬸聽了,越發說起來:“我可是聽人說了,那個搞貸款的,都沒好下場,聽說南王莊有一家搞了貸款,結果賠錢了,還不上,家里都被人家了封條,他沒地兒去,晚上爬窗戶跑回家來住,誰知道人家派出所知道消息,半夜來找人,他嚇得從爬墻頭往外鉆,一腳踩在了豬圈里!那真是可憐哪!你說這沒事去借錢,如果是過去,那就是借印子錢!利滾利,那可是了不得。”
周圍幾個都咂舌。
本來這種事,冬麥都懶得搭理了,特別是王秀那種,咬舌蹦跶,誰當回事,不過是讓人家看笑話,不過陳四嬸不一樣,是支書媳婦,這麼說,別人還不知道怎麼想。
于是冬麥便眨眨眼睛,疑地問:“我以為咱新社會了,可沒有放高利貸印子錢這回事了,咱是法制社會呢,怎麼聽著,這還利滾利,我得和沈烈提提,可不是被國家的信用社給騙了!”
陳四嬸點頭,不過點頭后,又覺得這話好像哪里不對。
冬麥:“沈烈還說,明天過去公社里找王書記,就是我上次給人家老爺子做壽宴的那家,我可得好好問問了,這信用社怎麼還放高利貸,太坑人了!”
周圍幾個頓時有些傻眼,都是從那個年代過來的,一聽這話,這麼怪怪的?
陳四嬸的眼睛頓時一:“冬麥,這話可不能說,咱也就私底下說說,哪能去王書記跟前說!”
冬麥:“公社里的信用社放高利貸啊,我可不得和王書記打聽打聽,王書記自己也知道這事,還特特地幫著打了招呼呢,你說這王書記,這不是害人嗎?我還給他家老爺子做過壽宴,我不去找他說,找哪個說呢,利滾利,可真是嚇人,當的得給我們做主啊!”
陳四嬸聽得心驚跳,忙說:“冬麥,話不是這麼說的,人家信用社是國家正經銀行,是好地方,人家不坑老百姓,那個可能和高利貸不一樣!我,我剛說的是別人家況,咱家況可能不太一樣。”
冬麥:“那他們怎麼放印子錢給咱啊?沈烈這不是就被人家坑了嗎?沈烈就一農民,干嘛給他貸款這麼多!我心里想想,還害怕的。”
冬麥說這話的時候,臉上表特認真。
陳四嬸忙拉住冬麥:“冬麥,你別怕啥,過去了公社里,見著人家王書記可不能說話!人家王書記聽了,還不一定怎麼想的,可別在人家王書記跟前留下什麼不好的印象!”
冬麥:“是嗎?”
陳四嬸:“沈烈這貸款啊……他貸款,這不是好的嗎,這是要掙錢,發大財,信用社給他貸款,說明看好他!”
周圍幾個媳婦,聽著陳四嬸這話,都有懵了,心說這話風變得也太快了吧?
陳四嬸自己也覺得舌頭要打結了,不過還是勸冬麥:“我也就是給你提個醒,怕你萬一不懂,被人家坑了,既然是信用社貸款,其實好的,人家信用社不坑人,人家這是為了扶持咱農民干事,這是好事。”
冬麥便笑了,舒了口氣:“謝謝四嬸,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其實說起來這種事還是你懂,能明白里面的道道,有些不懂的,在那里說三道四瞎嚷嚷,哪有四嬸這麼明白,幾句話,就讓我放心了。”
陳四嬸越聽越別扭,又覺得自己傻了。
平時看著冬麥的一子,沒想到說話還厲害,分明是在這里故意耍,招架不住,只好隨意敷衍了幾句,最后道:“馬上到你們家澆水了,其實我是來提醒你這事,你可記得!”
冬麥一聽:“現在到了多號?”
陳四嬸:“今天下午是二十三號,是你王二嬸家澆水,晚上就是你們了。”
冬麥點頭:“行,我們記住了,四嬸,可真是讓你心了,還得讓你特意說一聲。”
陳四嬸:“說哪里話,客氣啥,這都是應該的。”
冬麥提著籃子放回家后,便過去和沈烈提了這事,沈烈現在一袋子下腳料輸完了,心里輕松了,聽說今晚要澆水,便說:“那今晚我過去看著水泵澆水,你回家歇歇。”
冬麥:“你明天不是還要去公社里?能行嗎?”
去了公社,估計還得和社辦企業的老胡打道,到時候不打起神來讓人家信服,人家哪能說隨隨便便就買他的機啊!
沈烈笑了:“沒事,我以前兩天沒合眼的時候也不是沒有。”
可是冬麥心疼,想了想:“咱們澆水,估計得澆晚上的,等會你陪我過去,先開了機子澆上水,等水渠理順了,我在那里看著,你回去睡覺,等你睡到十點多,再過來替我。雖然是晚上,但不算太晚,我一個人在那里守著也沒事。”
沈烈挑眉,沒理這茬:“一起過去看看吧。”
讓一個人在田里到十點多,他肯定不放心,也不會答應。
***********
到底是趕時間,連忙過去村南邊看了,周圍地里都有人在忙碌,而他們旁邊正在澆水的是王二嬸家,閨李秀云正提著鐵锨巡看渠,遇到水的地方就堵上,抬頭看到沈烈和冬麥兩口子過來,眼睛便有些不自然。
以前喜歡沈烈,也想嫁給沈烈,可人家沈烈娶了冬麥,兩口子里調油一樣好,還能怎麼著?現在娘也找人給說了一門親,過兩個月就要嫁了。
想想難的。
沈烈一看是李秀云,神便淡淡的,李秀云澆水完后,估計還得除除田埂里的雜草,挖一下旁邊的淤泥,如果他在這里守著,倒是要和李秀云在這里大眼瞪小眼的。
當下連笑都沒一個,對冬麥說:“他們家澆完了,就換到咱家,你就守著,我歇一會去。”
他是想著,自己大概睡兩三個小時就過來,到時候天還不算太晚,李秀云估計也就剛走,倒是正好。
冬麥心里想著讓沈烈回去休息,便忙點頭:“行,我和秀云在這里作伴,你回去吧。”
沈烈點頭,臨走前對李秀云說:“平時沒守過水泵,有什麼不懂的,還得麻煩你照顧下。”
李秀云見沈烈來了后,都沒怎麼搭理自己,心里也是涼得難,突然見他看自己,和自己說話。
聽到這話,怔了下,苦笑一聲,點頭:“我知道了,你放心就是。”
他和自己說話,卻是要自己照料下他的妻子。
李秀云的心徹底絕了。
沈烈走了后,其實冬麥面對李秀云也有些尷尬,便拿起鐵锨來,檢查下通往自家田中的水渠,看看哪里有雜草堵著,哪里有可能跑水的地方,好歹先修整下。
李秀云淡淡地說:“我這里馬上澆完了,就可以換了。”
冬麥抬頭,笑著看了李秀云一眼:“好。”
李秀云站在那里,下杵在鐵锨頭上,看著:“沈烈最近是不是辛苦的?”
冬麥:“嗯,這不是進了一批梳棉機,想著改造,你也知道現在村里人都怎麼說,他雖然不在意那些說法,不過確實有力。”
李秀云沉默了一會,才說:“他是有本事的人,肯定能干好的。”
冬麥有些意外地看向李秀云,對李秀云其實印象并不深,一直覺得就是一個不起眼的小姑娘,之前劉金燕說李秀云喜歡沈烈,也沒太注意——畢竟那個時候連沈烈都沒放心里。
輕笑了下:“他是有想法的,和咱們村里好多男人也不太一樣。”
李秀云眼中便有些酸,不過還是說:“你真有福氣的,我之前和他說話,他都冷著我,后來不知道怎麼,就被那個孫紅霞給坑了,我都不明白,我哪點不如孫紅霞!”
說起這個,咬牙切齒。
冬麥頓時說不出話來了,不知道李秀云對孫紅霞這麼恨。
李秀云酸地說:“你除了生孩子上,我看著也都好,你至和他正經過日子。那個孫紅霞就是坑他的!他就是被孫紅霞的花言巧語給騙了!”
冬麥看竟然帶著一子惱,也是詫異,都要嫁人了,怎麼還念念不忘這茬?
李秀云突然呸了一口,指著旁邊說:“你看,這就是林榮棠家地,剛才這人還在那里晃悠呢,另一口井馬上到他們家了,估計等會就過來了!”
冬麥便扭頭看了看旁邊的地,這地兒當然知道,里面的麥子,還是和林榮棠一起種的。
當時種麥子的時候,還煩惱著生孩子的事,現在麥子再過沒多久就能收割了,卻已經和沒關系了。
冬麥便想起,好像還在麥子地里夾種了幾棵仙花,本來應該可以染指甲了,現在倒是便宜孫紅霞了。
李秀云見自己說話,冬麥一直不理,便沒好氣地問:“你想想這事,難道沒氣嗎,如果不是,沈烈就不用這麼辛苦,說不定你們日子還能過得好一些!”
冬麥哭笑不得,心想沈烈你好大福氣,原來這位李秀云姑娘對你這麼上心,自己都訂婚了,還氣憤著那個坑了你的人。
這簡直是像你親娘一樣為你心!
于是冬麥很是老實地道:“想想是不好的,不過那都是沈烈之前的事了,他既然不去追究這些,我也就不管了,過好現在的日子就行了。”
李秀云冷哼:“你倒是好子!你現在嫁給了沈烈,難道不該為沈烈想想嗎?”
冬麥納悶:“那你覺得我應該怎麼做?”
李秀云一愣,之后說:“你應該罵,嫁給了林榮棠,肚子都大了。”
冬麥:“我罵了,回頭萬一肚子有個三長兩短,可不得賴上我了?我可不敢招惹。”
李秀云想想也是,突然就苦悶起來。
嫁不沈烈,難的,但是現在對冬麥也沒氣了,反而把氣撒在孫紅霞上。
可能是因為沈烈和冬麥關系很好,真得比不過。
冬麥看這樣,嘆了口氣:“算了,秀云,你也別想多了,咱好好澆水,好好過自己日子就是了,你不是馬上要結婚了嗎,我那里還有幾塊好緞子料子,做被面估計不夠,但是做個枕套什麼的,好看的,回頭給你,算是給你添個喜,你也別嫌棄。”
覺得這姑娘還好的,雖然子有點偏激了。
李秀云幽怨地看了冬麥一眼:“是你要給,還是沈烈要給的?”
冬麥心驚,忙道:“當然是我的,沈烈哪有那心思!他怕是都不知道你要結婚!”
李秀云咬:“他和你提起過我嗎?”
冬麥:“提起過……”
李秀云眼睛一亮:“說啥?”
冬麥:“他說讓我不要在意,他和你沒啥關系,他如果想娶你,早娶了,不娶就是沒啥關系。”
這話自然是直接心口一刀,還是狠狠地那種。
李秀云聽這話,眼里的頓時黯了,人也呆了呆,差點站不穩。
冬麥:“秀云,這些你心里估計也明白,你和沈烈沒那緣分,現在你不是已經訂了親,我聽二嬸說,你那婿也好的,好好做嫁,到時候高高興興嫁了過日子。”
李秀云默了一會,其實是認命了,不過到底是有些難過,悶聲說:“我這邊差不多澆好了,我回家吃點東西,你自己把我這里給堵住,改你家地里去吧。”
冬麥:“好,那你回去先吃點東西吧。”
臨走前,李秀云冬麥過去了水表,水表旁掛著一個小本子,自家澆水澆完了,都得記一下,到時候各自算各自的電費,記了下電表數,便寫在了本子上,李秀云便耷拉著腦袋走了。
冬麥將渠改了道,先將自己這邊的給挖開,又把通往李秀云家的渠填平了,填平了后,水便汩汩地順著渠流了自家的田里。
這時候也有旁邊干活的媳婦男人的過來,看到冬麥澆水,就看看家地,不由搖頭:“你家這地打整得一般般。”
冬麥也不爭辯,點頭:“是不怎麼樣。”
這些地,還是之前沈烈種的,他這個人別的方面很能耐,但是種地不太行。
沈烈這個人,用農村人的說法就是“不正經混,不是什麼莊稼好把式”。
冬麥抬頭,看了看旁邊的麥田,那是之前和林榮棠的,那個時候難免也這麼想,現在曾經耕種的田地已經麥苗旺盛了,卻了沈烈的妻子,開始覺得沈烈這樣好的。
無關乎誰對誰錯,沈烈所做的,對他來說就是最適合的。
各自發揮所長罷了。
清澈的井水流過積年的渠,冬麥用鐵锨小心地排查著里面殘留的水草,以及淤積的落葉淤泥,好讓水流更為通暢。
看到田地里有一地勢高,水過不去,干脆下鞋來,過去踩著水去鏟平。
正忙著的時候,就聽到耳邊傳來靜,抬頭看,卻是孫紅霞和林榮棠,他們家這塊地是分另外一口井,也是馬上要澆水了。
林榮棠一過來,目便落在冬麥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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