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金燕也納悶,兩個人趕找了人打聽,這才知道,原來林榮棠家也打算把后街的老房子修修,修好了后,就上梳絨機。
劉金燕驚嘆不已:“好家伙,這前腳才聽他家二嫂提了,轉眼就開始蓋房子了,你說他們哪來這麼多錢啊,這也太闊氣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發財了呢!”
冬麥也是意外,知道孟雷東估計扶持林家兄弟,但是這樣扶持,可真是想不到。
以前賣魚湯,有人爭地盤,那還是小買賣,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為了那點錢,就是會爭起來。
現在梳羊絨掙的是大錢,那更是得爭個你死我活。
孟雷東家這麼扶持著林榮棠,讓林榮棠安裝梳絨機,但是他家一旦干起來了,肯定第一個就是搶自己的生意。
沈烈這次帶了自己哥哥過去上海,其實就是防著這一手,現在想想,這也算是人家說的未雨綢繆了,要不然真被人家到絕路再想辦法,那就狼狽了。
眼看著林榮棠那邊的房子建起來了,梳絨機也往村里運,不人去看熱鬧,都說林榮棠家現在有貴人相助,以后怕是要發財,安裝了梳絨機,隨便轉轉都是錢。
冬麥聽著這個,都懶得往心里去,沒事的時候過去看看自家羊絨分梳的況,再騎著車子過去一趟路奎軍那里,和牛金柳說話。
牛金柳自然聽說消息了,替沈烈冬麥擔心:“人家孟家可不是一般人家,人家人脈廣,也有家底,這次他們家閨結婚,丟了大的面子,現在傳出來,人人都知道他家婿在婚禮上被抓了,這事鬧這麼大,他們家肯定存著氣。”
旁邊路奎軍倒是不在意:“你別嚇唬冬麥,得罪就得罪,怕啥?他們家有家底咱就得怕了?這事本來就是他們家婿做得不地道,人家派出所還不能查了?這說破天來,世間自有公道!他們敢對沈老弟使壞,別說別人,我第一個饒不了他們!”
牛金柳沖他“呸”:“你算老幾啊,你也就在村里能耐,到了陵城,你在人家跟前算哪蔥?”
路奎軍冷笑一聲:“咱們當時一起出去當兵的那群戰友,陵城十幾個呢,現在也有混得不錯的,出來和他們對著干,誰怕誰?”
冬麥見此,趕勸:“其實沒啥,王書記給我們說話,蘇家也幫忙了,他們應該不至于,我瞧著他們現在提拔林榮棠,估計是想讓林榮棠和我爭,既然他們的手段擺出來了,就不至于再整什麼暗的,無非就是買賣上的較勁,也不怕什麼,大家公開做買賣,沒能耐被人了,我們也就認了。”
路奎軍想起蘇聞州:“人家蘇家,確實有那本錢,人家不怕孟家,這次人家能幫你們,替你們說話,孟家也不敢太來,可真是大人。”
冬麥心想,可不是麼,這事可得記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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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路奎軍家出來,騎著車子過去了公社餃子館看看,自己二哥踏實,餃子館打理得好,又多雇了一個伙計,二嫂馮金月現在肚子大了,前幾天回去歇著了。
正說話間,村里過來一個本家,騎著自行車,急匆匆地喊江秋收,一問才知道,說是二嫂生了。
江秋收高興得不知道怎麼著了,冬麥做主,干脆關了店,讓哥帶著過去娘家。
馮金月生了一個兒,小胳膊小兒,丁點大一個小人兒。
胡金聽說兒竟然是雙胞胎,喜出外,只喊雙喜臨門,高興得合不攏。
而這時候馮金月娘家人過來看了,娘家人里都是歉意,好像沒生兒子對不起婆家一樣。
胡金倒是不在意這個,覺得兒好的,其實是想著,老大家有個兒子滿滿,老二家生個兒,這不是正好圓滿了,反正有孫子有孫了,也不在乎非要兩個兒子都生兒子。
而且農村計劃生育,頭胎是兒,聽說還允許生第二個呢,不生也沒啥,如果含糊著能再生一個,那當然就更好了。
等娘家人走了后,馮金月抱著兒差點哭了,反倒是胡金安一番,于是馮金月又哭了:“得虧我嫁到咱家,要是換一個,還不知道怎麼著呢!”
農村里都想要兒子,這是常見的,像胡金這樣開明的到底,生了兒的馮金月激不盡,覺得自己命好。
冬麥從旁看著,還是有些嘆息,想著,沈烈是不在乎這個的人,就算沒孩子都不在意呢,更別說男。
當然了,自己現在是雙胎,還是指著能一兒一,不圖別的,就圖個圓滿。
冬麥回去松山村也沒什麼事,便幫著娘照顧馮金月月子,照顧了四五天后,看著一切都順手了,也就回去了。
回去松山村,剛進村里那條小路的時候,就看到林榮棠也騎著車子從公社方向過來,兩個人正好走個并肩。
林榮棠看到,便騎著車子離近了。
冬麥下意識有些排斥,想猛騎幾下往前走,誰知道林榮棠這個時候開口了。
“冬麥,想和你說句話。”
冬麥沒吭聲,現在懷著子,而孫紅霞是流產了的,想著得小心些,離這種人遠一些。
倒不是把人往壞里想,實在是孩子得來不易,很怕出意外。
林榮棠卻道;“冬麥,你別多想,我沒別的意思。”
冬麥猶豫了下,還是稍微放慢了速度。
林榮棠過來,和冬麥并行騎著:“你懷孕了,恭喜你,終于可以有個自己的孩子了。”
冬麥:“嗯。”
林榮棠:“以前的事,許多都是怪我,是我不好,你恨我的話,我也不怪你。”
冬麥不吭聲了,想,事都過去了,其實不恨了,但是這些并不想解釋給林榮棠,也沒有那個度量去和林榮棠握手言和。
兩個人本來就關系尷尬,現在也別說多余的,互相遠著就是了。
林榮棠:“那天我去醫院,找了我二嫂,讓人家醫院的人重新查了當時的檢查單,說是可能不小心弄錯了。”
他嘆了口氣,無奈地道:“這是人家醫院部的事,對外人家肯定不愿意承認,畢竟是出了紕,所以這個事,我是真不知道,我如果知道,就不至于鬧到離婚的地步了。”
冬麥聽這話,便覺得好笑,才見過譚向紅,譚向紅當然不知道這一茬,要不然譚向紅也不至于知道自己懷孕那麼驚訝了。
所以這一切都是林榮棠在胡編造,是他自己篡改了檢查單,甚至于當初他那個證明他自己沒事的檢查單,只怕都是有問題的。
他這個人心思深,誰知道背后搞了什麼鬼。
林榮棠騎著車子,著遠方,苦笑一聲:“如果當時不是弄錯就好了,也許我們可以再試試,也許我們就能有屬于我們自己的孩子,這是我的錯,我現在想起來,心里特別難。可問題是,咱回不去啊,事過去了,都白搭了!”
冬麥微微側首,挑眉納悶地看著林榮棠。
林榮棠轉頭,恰好捕捉到了冬麥眼中的疑,他無奈地道:“我以前確實不知道,后來遇到了孫紅霞,我,我——”
他白凈的臉龐上泛起紅,有些無奈地解釋道:“我才知道這種事到底怎麼回事,我太傻了!”
冬麥簡直無法相信了,到了這個時候,他竟然還能給自己編這種故事。
林榮棠盯著冬麥的反應,繼續道:“冬麥,你現在和沈烈在一起,沈烈做生意不錯,發財了,你也懷孕了,你總算過上好日子了,我心里的愧疚也了。”
冬麥面無表地打量著他。
林榮棠:“我現在廠房建起來了,機也要運過來了,接下來安裝好調試好,就可以開始梳絨了??,我應該也能掙到錢。”
林榮棠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平淡,不過誰都能聽出來他的意思,他這是想和沈烈較勁了。
他想和沈烈在生意上一較高下。
冬麥終于笑了。
“羊絨分梳市場很大,不是說一個干了別人就不能干,也不存在你死我活非要互相斗,你想干就干,我們并不會在意你干什麼,至于你將來掙了錢,誰也不會眼饞你,放心好了。不過你如果了別人指使,跑來攪和我們生意好,那你也應該知道,沈烈不是吃素的。”
說完這話的時候,看著已經到村了,村邊都是說話的,不用擔心這個人下黑手了,便繼續道:“不過,我現在終于想明白了。”
林榮棠:“你想明白什麼?”
冬麥笑著說:“你篡改了我的檢查單子,眼睜睜地看著我難,還要虛偽地安我,你明知道你我本沒問題,卻還要看著我吃中藥,夫妻一場,你看著我被人家罵,我被人家,你屁都不放一個!我一直疑這是為什麼,現在卻突然想明白了。”
林榮棠臉微變:“什麼?”
冬麥:“不能生的是你吧?”
冬麥只是輕輕巧巧一句話,林榮棠卻是陡然一僵,車子都差點摔倒。
冬麥越發笑了:“你可真不要臉。”
安霏抬頭,那雙愛笑的眼,已經很少笑了,此時充斥著淚水。她手拿水果刀,而刀尖卻對著自己的臉,刀沒入肉中血流不止。曾經絕色的容顏,一瞬間,支離破碎。這樣,你可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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