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玥蹙眉,問:“你爹臨走前,是否有說去哪裏?”
酒淩汐搖頭:“沒有。我爹帶著我離開宗門,說有事要辦。也代我,若他失蹤,便讓我來找你。我本打算從西音深淵回來就去找你,沒想到在西音深淵裏遭遇幻境。我意識到中了圈套,便第一時間聯係你,可即便我用了十階的珍貴傳音符,也無法與你說清事經過。不過,好在你還是來了。阿月,這次我和師弟們能平安走出來,多虧了你。”
高玥陷沉默,看了眼不遠的師尊,道:“老酒頭既讓你相信我,可我在這個世界最信任的人是師尊。我可以同師尊商量嗎?”
“由你決定。”
父親既讓去信任高玥,自然會去相信高玥所信任的人。
高玥抱了抱酒淩汐,安:“沒事的,老酒頭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沒事。”
酒淩汐被孩這一抱給安道,也確實放鬆不。
高玥走到師尊跟前,衝男人勾勾手,在男人俯下來時,微微踮腳,在男人耳邊低語。
重越皺了皺眉頭,而後看了眼酒淩汐,微一點頭,低聲道:“元嬰大能隕落,必有征兆,應該沒事,無需擔心。”
男人話音剛落,空中傳來龍,雷聲轟鳴,飛升劫卡在天空遲遲未落,明顯是飛升的兩龍有意製。
青龍在高空盤旋兩圈,從空中俯衝而下,來到高玥重越跟前。
龍頭緩緩下來,他的龍頭在高玥和重越腦袋上分別蹭了蹭,而後道:“兩位小友,你二人的解救之恩,無以為報。若你二人飛升,與我們一家四口有緣相見,我必盛招待。”
紅翼龍也俯衝而下。
懷裏抱著兩隻小龍,低聲與兩小隻說了什麽,而後鬆爪。
兩隻小龍手裏捧著東西飛到高玥和重越邊。
小青龍把自己破殼時的龍蛋之遞給高玥:“不孝,這是我的龍蛋之,是很好很好的靈丹妙藥。你且收著,父親說,你以後會用得上。”
小紅龍也把自己的龍蛋之取出來,遞到重越跟前:“老批,這是我的龍蛋之,比哥哥的要優秀很多哦。你且收著,娘親說,你以後會用得上!”
高玥和重越分別攤手,把兩枚月牙形狀的龍蛋之收於掌心。
兩枚龍蛋之像極了翡翠,玉澤瑩潤,放在日下有淡淡地回暖華。
厚重的烏雲裏降下雷劫,雲層閃電颶風攪,仿佛萬都要被吸進去。
西音深淵之上地麵冰,被颶風一攪,竟險些再次跌深淵。
阿布崽出利爪,地叩地麵,躲在它發裏打盹的小鴕鼠也被楓刮出來,地抓著阿布崽的後頸,這才免了自己被風吹走的危險。
高玥的頭發被吹得四散飛揚,幾乎把整張臉糊住,抓重越胳膊,男人強大穩健的軀將整個人都托住。
雷劫重重降下,兩龍護住龍崽,朝雷劫之運飛去。
頓時間,天地變,遮天蔽日,地山搖。
山河仿佛要為之傾倒,海水幾乎要被卷到天上。
神龍飛升,天地劇。朝明宗、月宗、赤霞宗掌權人此刻正集聚於青峰宗,商討該如何對付不守規矩的忘憂宗。
就在這時,天地變,狂風驟雨急促而下。
四位掌權人忙走出大殿,著遠方天空的異象也都震驚不已。
月宗白筱驚訝道:“這是……有人要飛升了?”
赤霞宗代掌門史音蹙眉:“這般浩的雷劫,怕是多人飛升。”
朝明宗滄溟海道:“本尊活了這般多年,不是第一次見飛升雷劫,倒是第一次見這般大的雷劫!”
大家見青峰掌門沒說話,也都閉了,繼續去觀察雷劫方向。
良久,柳青峰才道:“若本尊猜得沒錯,應該是西音深淵之下的神龍度雷劫。此神龍度過了上古浩劫,有人拿走了機緣,他的使命必然也完了。”
白筱皺眉:“這魏不是說,這神龍之心,是唯一可以克製魔尊重越的東西嗎?若他飛升,我們當如何對付重越?”
大家也都意識到了事的嚴重。
史音道:“這幾年人間,妖魔橫行,那重越不講規矩,將我們簽訂的和平契約視作廢紙。若沒了能製住他的東西,人間正道,隻怕被他牽著鼻子走。哎。”
滄溟海嘖了一聲,衝吼道:“你這個娘們,怎麽能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依我說,那魏不過是個小小的火彝族長老,能有什麽真本事?這世界之大,我就不信除了神龍之心,就沒有再能製得住重越的東西!”
四位掌權人眼睜睜著神龍飛升。
數千年來,沒有一名修士能度過雷劫,可是神龍不同,它們積攢的靈力完全可以度過雷劫。
兩隻古龍都是度過了當年那場滅世浩劫的,他們擁有數萬年靈力。即便是孵化出的龍,生來也是元嬰境,在它們的守護下,崽飛升問題不大。
天空很快歸於平靜。
柳青峰眉頭收,低聲問眾人:“忘憂宗得了西音深淵的大機緣,又如此不守規矩,實在難辦。忘憂掌門嶽重的實力我等也不,的確是個患。不知,各位有何想法?”
上次修仙盛會,白筱在忘憂宗那裏吃了虧,那口氣一直也沒吞下去。加上忘憂宗私吞上百高階異,這事兒令心裏愈發不暢快。
道:“柳掌門,忘憂宗是新建立的小宗門,我承認他們宗門弟子的實力很強。但,既是宗門,就要守規矩。這千百年來,哪個宗門不是以我們四大宗為尊為長?他們忘憂宗如今這般肆意灑,是得給他們降降,立個規矩了。”
一頭築基異本就珍貴,這忘憂宗竟扣押一百多頭高階異。朝明宗以馴養異為主,主要給修仙界各宗修士供給異,即便是他們這樣的異大宗,也很難在短時間湊出一百頭高階異。
忘憂宗扣押了俘虜高階異,竟一隻也不給其它宗門,各宗分配不到好東西,怨念自然就大。
滄溟海道:“不能助長這種自私自利的歪風邪氣!他們忘憂宗先是私吞高階異在先,事後又搞謀詭計搶奪機緣,這等作風可不像正派。各宗是一個大家庭,若如今縱容忘憂,長久以往,隻怕會搞出宗門對立及分裂。”
赤霞宗與忘憂宗的關係有些微妙,史音雖也覺得忘憂宗私吞異的做法不妥,可也說了句公道話:
“蘭城一戰大捷全靠忘憂宗提供神級武,這場勝仗既全靠他們,那麽他們自然有權利分配戰利品。這些戰利品,他們給是分,不給也不是本分。再說這機緣,在修仙界,機緣這東西,自然誰拿到就是誰的。即便人家用了手段,那也是本事。依我說,大家莫要對忘憂宗有頑固偏見,最好把忘憂掌門召過來,好好談談。”
白筱冷了史音一眼:“史音,也難怪你這麽多年都當不了掌門。宗門有宗門的規矩,什麽分不分?千百年來,宗門之所以屹立不倒,那是因為各宗都講規矩。忘憂宗這般不講規矩,把我們放在何?”
這話史音可不聽,反相譏:“白掌門,你這話就有所偏頗了,若你們真有本事,你宗弟子怎麽會在大戰時被俘?若你們真有本事,怎麽拿到機緣的不是你宗弟子?莫要在這裏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吧?”
白筱氣急敗壞:“你!”
柳青峰臉一沉,打斷兩人吵架:“安靜。”
他眼底的嚴肅將大家震懾住,史音白筱立刻安靜下來,都不再說話。
滄溟海道:“宗門之間,素來都以實力說話,大家不必再爭。忘憂宗不守規矩,那我們便上門挑戰。輸了,便讓他們出所得機緣,以及高階異。史音,強者為王,這個你沒話可說吧?”
史音冷哼:“我赤霞宗行事,向來講一個公平。我等大宗大派,去挑戰一個小門小派?恃強淩弱?”
白筱冷哼一聲道:“既然是挑戰,自然講究實力公平。你放心,我月宗不會以多欺,會講究一對一的公平。”
柳青峰雖長得慈眉善目,渾卻著一不怒自威的威嚴。
他淡淡嗯了一聲,著花白的胡須道:“那便如此,宗門規矩不可破。”
*
神龍功飛升,高玥不由鬆了口氣。
至龍崽還活著,龍青山夫妻也還活著。
沒了神龍之心,高瑜苒就無法控製大魔頭重越,魚塘裏就會一條魚。沒準兒,以後還能看見大魔頭主?
回到宗門,高玥出通行門時,歎了聲氣,這細微表被重越捕捉。
他問:“為何歎氣?”
忘憂宗主殿庭院明,花香馥鬱,池塘裏的水見主人回來,也都殷勤地朝這邊湊過來,群結隊來討魚食。
高玥又重重地歎息一聲,道:“哎,我隻是想到,沒了神龍之心,就沒了克製大魔頭重越的東西。如此一來,大魔頭豈不是無法無天了?師尊你可別忘了,在未來之書裏,我可是被大魔頭吸而亡的!如今我們幫助神龍飛升,也算是間接救了他。我有點後悔救自己的仇人……”
男人沒說話,拿手指在腦袋上彈了一下。
高玥捂著額頭“啊”了一聲,委屈看他:“師尊,你做什麽!”
“莫要胡思想。”重越厲聲道:“為師允你一世平安。”
重越一席話,令有些,甚至淚目。
捂著額頭,低聲道:“嗚嗚嗚,師尊你真是世界上最好的師尊,我你!”
重越負手而立,一本正經道:“為師要做你的爸爸。”
——這世界你最的人,也隻能是本尊!
高玥仔細品這話,總覺得詭異,奇怪。見師尊如此正經,也不好意思把心裏的詭異表述出來。
能覺到,師尊並沒有要占便宜的意思,可能他隻是想表達,一日為師終為父?
高玥出腰間銅鏡,把三位師兄都來了主殿。
而後當著三位師兄的麵,把乾坤袋裏的東西“哐啷哐啷”全倒了出來。
高玥一臉興地向師兄們展示此行的戰利品,介紹說:“三位師兄,這是阿月給你們帶回來的伴手禮!”
大師兄疑:“何為伴手禮?”
高玥蹲下,雙手舉起機緣之一的驚天錘,遞給大師兄:“大師兄,這是上古神兵驚天錘。依上古神意識解釋,如今存在的十階武都不能與它相提並論,你試試,看看是否稱手。”
大師兄接過驚天錘,瞬間覺到一充沛的力量!
他本就是元嬰早期十階的強者,就快突破至元嬰中期,可他最近遭遇瓶頸,導致遲遲無法破鏡。
他接過小師妹送的上古神兵後,忽然覺到一力量灌全筋脈,渾充斥著一用不完的力量!
他抓著驚天錘開始揮舞,一錘下去,山崩地裂,假山崩塌。就在一蠻力得到釋放時,他渾燒起業火。
破鏡之火熊熊燃燒,可他手握驚天錘,毫不覺痛苦,腔之中反而激著一製不住的戰意!
宋樂樂目瞪口呆著浴火重生的大師兄,咂舌慨:“大師兄瓶頸期已多時,竟在此時破鏡!上古神兵果然厲害!”
安衡也道:“小師妹,如此神兵你竟舍得送給大師兄?”
高玥嘿嘿笑道:“沒什麽不舍得,諸位師兄待我如親人,就是要我的命,也給!”
大師兄還在那邊拿驚天錘練手,高玥又拿起一套上古戰甲遞給安衡:“二師兄,這是神龍羽所製戰甲,流溢彩,很大師兄值!不過,這般好看的,除了二師兄我也想不到有誰能駕馭了。送給你。”
說是戰甲,其實是一件質地輕薄的服,流一般溫暖的,隻是看一眼便令人心曠神怡。
安衡手接過,低聲道:“哎呀,二師兄平日可沒白疼你!小師妹真是疼人呢。”
宋樂樂瞪大眼睛著高玥:“小師妹,我呢?我有禮嗎?”
“有。”高玥拿出一袋靈丹遞給宋樂樂:“三師兄,這是各種口味的靈丹,你拿去當糖丸磕。吃完這些,你的修為突破元嬰早期二階沒有問題的!”
高玥已經是金丹後期了,可宋樂樂的修為還停留在金丹。
不是宋樂樂疏於修煉,而是因為他作為食人魔修,可以無限製自己的修為。
他不是不能升至元嬰鏡,而是單純不想。即便他修為隻停留在金丹,可他作為食人魔修,實力也遠超普通元嬰早期一階的修士。
分完禮,高玥拍拍手準備收拾乾坤袋,就見宗門飛禽悉數飛至上空,異們也群結隊朝主殿奔逃。
最先衝到主殿的是看門的鸚鵡,以及守門的花蛇。
鸚鵡撲騰著翅膀圍著他們打轉,一口氣道:
“不好啦不好啦!正道宗門帶人殺過來了!要死了要死了!不讓鳥清靜啦!”
“正道宗門不是人,連正道宗門都殺!”
“要死啦要死啦!還不如回魔——”
鸚鵡話沒說完,被重越把封住。
大師兄握著驚天錘回來,怒道:“豈有此理!且讓我出去會會他們!”
師徒五人來到宗門廣場,隻見以柳青峰為首的四大宗門弟子,悉數而來,正停留在忘憂宗廣場上空。
大師兄握著驚天錘,直指宗門弟子:“你們想做什麽?是想來討伐我忘憂宗?”
柳青峰著花白胡須,對冷眉沉眼的重越道:“嶽掌門莫要憂慮,我等聽聞忘憂宗實力卓絕,特來切磋討教。”
白筱箜篌來到隊伍前方,居高臨下,繼續接話:“嶽掌門,聽說你宗弟子,個個出類拔萃,我特地帶我宗門弟子前來討教,並想和做一個比試賭約。”
重越冷眼看,並不作答。
大師兄吼道:“什麽賭約?”
白筱不疾不徐道:“我們四大宗門,各派一名弟子與你宗弟子切磋,勝局多者為勝。不能使用異助戰,若你們輸了,就出百頭高階異,以及西音深淵的機緣,如何?”
宋樂樂倒想看看,這群宗門人士想耍什麽花招。
他雙手攏在袖子裏,冷哼一聲:“啊。那你們第一個要派上場的,是誰?”
“我!”
月宗一名剛元嬰早期一階的長老琴而出。
他抱著古琴,看著忘憂宗幾人道:“讓你宗最強的弟子出來應戰吧。”
最強的弟子大師兄:“??”
他那個暴脾氣,差點沒一錘把他頭砸破。
不等大師兄走出去,高玥先一步跑出來,開始做展運,活:“殺弱焉用牛刀?還是讓最弱的弟子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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