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場‘論佛’,結果不出蘇秦所料,一刻鐘不到,真元便是面發白,不知道該如何迴應。
真元雖然通佛法,可惜他低估了金剛寺這位佛子。跋陀每一個字,彷彿化爲佛咒一般,不斷印刻在他心中,直到最後化爲佛山,碾而下。
“我輸了。”
真元起,眸黯淡。
佛門四寺間的‘論佛’,雖不是江湖武林上的武鬥,但論及兇險,前者絕對要超過後者。
武鬥雙方,最多隻是到上的傷勢。
只要不是太嚴重,恢復起來還是不算困難。
但是‘論佛’,卻是自理念之爭,一旦輸了,雖然無事,但神上絕對到重創,甚至會陷自我懷疑,形心魔。
心魔一,輕則終生無法再進一步,重則當場魔。
隨著真元的落幕。
衆多林寺弟子心裡冰涼。
他們之前可是對真元抱有極大希,覺得以真元對佛法的理解,即便贏不了金剛寺的這位佛子,但也不會輸的太慘。
但結果,真元連一刻鐘都沒撐到,便起認輸?
這說明了什麼?
說明真元在佛法上的悟,遠遠不如跋陀。
“承讓了。”
跋陀神毫微變,反而雙手合十,朝著真元微微一躬。
“慧聞方丈,安排下一位吧。”
金剛寺那位二品僧人向慧聞方丈,開口說道。
“哼!”戒律院院首冷哼一聲,向神黯淡的真元,臉上閃過一心疼之。
真元乃他最看重的弟子,此刻到這般打擊,豈能無於衷?
“南無阿彌陀佛......”
慧聞方丈深深看了眼跋陀,再次開口道:“真可。”
“方丈。”
第二位林寺弟子起,坐至先前真元坐的位置。
第二場‘論佛’再次開始。
“沒意思。”
蘇秦看了一會,頗爲無聊,便趁機溜了出去。
雜役院弟子本就位於邊緣角落,再加上蘇秦極爲不起眼,竟然沒有被任何人注意到。
“原本以爲佛門與世無爭,現在看來,這個說法不對啊。”
蘇秦先前往藏經閣,將今天的簽到機會用掉,然後找個無人打擾的地方,服用了一顆‘蘊神丹’。
數個時辰後,蘇秦再次趕到大雄寶殿。
然而。
這一次,蘇秦卻明顯到弟子間的氣氛抑許多。
“輸了,都輸了......”旁邊一位雜役院弟子目茫然,喃喃自語道。
“都輸了?”
蘇秦向大雄寶殿前。
只見此刻,與金剛寺那位佛子相視而坐的乃慧聞方丈弟子真悟。
真悟乃‘真’字輩弟子中最傑出的一位,剛寺就被慧聞方丈收爲弟子。
而真悟的表現,也沒有讓慧聞方丈失,不論在佛法上的理解,還是在佛門武學上的進,都堪稱林寺年輕一代之最。
甚至是慧聞方丈,都準備將真悟當做下一代林方丈培養。
按照往屆‘論佛’,如真悟這般弟子,肯定是放在最後一個上場,用來起定海神針的作用。
但此刻。
真悟卻是上場了。
只有一個可能......
林寺前八位參與‘論佛’的弟子都輸了。
“這麼快?”
蘇秦微微驚訝。
不過數個時辰,半天不到,金剛寺那位佛子,便連挑林寺八位弟子?
不對。
應該是九位。
因爲此刻的真悟,在與跋陀‘論佛’中,顯然已經陷劣勢,支撐不了多久。
半個時辰後。
“一切有爲法,如夢幻泡影,如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跋陀口若天花,語氣溫和,似乎能斬斷一切煩惱,除一切外魔,消一切業力,登臨彼岸。
“師兄,承讓了。”
跋陀緩緩起,雙手合起,神肅穆道。
真悟仍舊盤膝而坐,可卻面煞白如紙,顯然已經輸了。
“南無阿彌陀佛......”
金剛寺那位二品僧人神一喜,誦唸了一聲口號。
頓時,場上除了慧聞方丈外,諸位院首皆面如死灰,難以置信。
他們怎麼也沒想到,在金剛寺只出一人‘論佛’下,他們林寺竟然真的輸了?
一時間。
所有林寺弟子心中皆慼慼然,著林寺的面被金剛寺狠狠的踐踏,卻無法反抗。
因爲事實就是如此,金剛寺的佛子跋陀,連勝九場,贏得了‘論佛’勝利。
“既然‘論佛’結束,那我等先行告辭,打擾林寺良久,不勝激。”
金剛寺那位二品僧人目掃向全場,見到無人敢與他對視,才緩緩說道。
諸位院首神鐵青,甚至有幾位氣息都開始不穩。
今日之後,一旦林寺與金剛寺的‘論佛’結果傳開,林寺佛門四寺之首的名號,恐怕就要拱手相讓給金剛寺了。
一想到先輩高僧們披荊斬棘才取得的名號,卻因爲後輩們無能丟掉,包括慧聞方丈在,所有林寺弟子心裡都在滴。
直到金剛寺一行人離開,大雄寶殿外依舊雀無聲。
“愧對先人啊......”
雜役院院首仰天長嘆一聲,臉驟然浮現紅暈,噗通一聲吐了口鮮,倒在地上。
“院首!”
“院首你怎麼了?”
“師弟你沒事吧?”
衆多雜役院弟子大驚失,慧聞方丈更是一步邁出,出現在雜役院院首前,右手探出。
片刻後。
慧聞方丈搖了搖頭,“師弟沒事,只不過緒過於激,加上氣衰敗......”
...
不遠,蘇秦向癱倒在地上的雜役院院首,沉默不語。
十年來,雜役院院首對蘇秦還算不錯,時常想著將蘇秦轉到羅漢院、武僧院,而不是一直當一位掃地僧。
只不過,這些好意都被蘇秦拒絕了。
“林寺的名聲,對你就這麼重要?”
蘇秦低聲自語。
下一刻。
蘇秦轉離開。
...
林寺外。
金剛寺一行人正在朝著某個方向而去。
“跋陀,這一次回去,方丈定然大喜,若不是你,佛門四寺之首的位置,林寺怎麼可能輕易出來?”
金剛寺那位二品僧人向跋陀,欣道。
他名爲‘同如’,乃金剛寺這一代護寺法王,二品修爲。
跋陀作爲金剛寺佛子,邊自然不可能無人保護,而‘同如’便是跋陀的護道人。
“師叔,我們這麼做,真的是對的嗎?”
跋陀忍不住問道。
“當然是對的。”
同如肯定道:“理念之爭,只論輸贏,不看對錯。”
佛子跋陀聞言,眸子中若有所思。
突然。
就在這時。
護寺法王‘同如’彷彿應到什麼,擡頭去。
只見一株枯萎的菩提樹下,一位穿灰僧袍的年輕僧人正悄無聲息的站在那裡。
“恩?”
護寺法王‘同如’眉頭鎖。
“你是林寺的弟子?”
‘同如’高聲問道。
此乃林寺地界,除了林寺外,本不會有其他寺廟的僧人。
穿灰僧袍的年輕僧人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這位年輕僧人,自然是早就趕來的蘇秦。
“久聞金剛寺佛子乃‘羅漢’轉世,我此番前來,只想與佛子,論佛!”
蘇秦不急不緩的說道。
“論佛?”
‘同如’微微一愣,“我寺剛纔已然與你林寺論過佛了,結果已出,慧聞方丈都無異議,你又何必再來?”
“師叔。”
“既然是林寺的師兄,就再論一次吧。”
佛子跋陀開口,向前踏出一步,神莊嚴道:“不知師兄如何論法?”
“該怎麼論,就怎麼論。”
蘇秦微微一笑,淡淡的說道。
佛子跋陀雙手合起,開口道:“師兄可否告知,何爲‘佛’?”
剛纔在林寺中,跋陀便是以此發問,連續讓九位林寺弟子手足無措。
何爲‘佛’?
佛門的‘佛’,自然是佛祖,但佛祖又是誰?
是人?是神?是鬼?是妖?
無人知曉。
也無人敢加猜測。
護寺法王‘同如’搖了搖頭。
即便是金剛寺的方丈,也被這個問題問倒過,更何況是蘇秦。
‘同如’自然能看出,蘇秦在林寺的地位應該不高,否則不會穿灰灰袍。
之所以在此攔著他們,恐怕是心有不甘罷了。
可心有不甘又能怎麼樣?
林寺年輕一代直接被金剛寺佛子跋陀碾。
難不林寺還有弟子能勝過跋陀?
這怎麼可能?
“何爲‘佛’?”
這時,蘇秦低聲重複了一遍,聲音越來越高,最後震盪在所有人耳邊:
“我就是‘佛’!”
轟!!!
這話一出。
包括護寺法王在,所有金剛寺僧人皆目瞪口呆。
他們還從未見過如此狂妄之人,自比爲‘佛’?
“大膽!”
護寺法王‘同如’猛地反應過來,正準備開口訓斥。
然而。
接下來。
他看到了一生都難以置信的一幕。
只見蘇秦背後,驀然浮現一尊金大佛,祂一手指天,一手地,莊嚴之中出無邊禪意,口裡發出恢弘殊勝之音:
“天上地下,唯吾獨尊。”
菩提樹下,蘇秦周行九步,然後亦是一手指天,一手地,寶相莊嚴:
“天上地下,唯我獨尊。”
“這這這......”
所有金剛寺僧人呆立當場,佛子跋陀更是如遭雷劈,渾慄的著蘇秦......
著那尊禪音不斷,指天地,唯我獨尊的金大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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