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吧。”寶珠郡主表古怪,“可是這種事不是很丟人嗎?為什麼要在大庭廣眾之下說?今日之后,誰都知道蕭云衡被戴了綠帽子,蕭家的臉都被丟盡了。”
“家丑不可外揚,可如果有比家丑外揚更嚴重的后果呢。”蓮月不疾不徐地開口,笑意愉悅,“方才不是有人說,今日蕭夫人要提黎雪為蕭云衡正妻嗎?讓一個不守婦道懷著孽種的子做正妻,蕭云衡怎麼可能同意?丟臉是一時的,若真讓黎雪做了正妻,蕭家這輩子都抬不起頭。”
貴們不喜歡蓮月,卻不得不同意說的這番話。
皇上駕臨蕭家,本是給蕭遠霆面子,蕭夫人要提拔黎雪做正妻,那一定會當著皇上的面提,順便求皇上一個恩典。
蕭云衡若不說出真相,只怕真讓黎雪做了正妻,這輩子都得戴一頂綠帽子。
“不過奇怪的是,蕭夫人要提黎雪做正妻,事前蕭云衡不知道?”
“誰知道蕭家人都在想什麼?”
“我倒覺得這都是蕭夫人自作聰明的結果。”席間一個子淡淡說道,“蕭云衡若是知道黎雪不守婦道,那定然不是今天才知道的,以往應該是為了給自己母親面子,不想把事鬧得太大,興許連休了黎雪都沒想過。”
可是偏偏蕭夫人對黎雪這個侄的偏已經到了讓人沒辦法無視的地步,甚至還想趁著今日壽宴上提出這樣的事。
且不說黎雪有沒有作風問題,單單就妾室提正妻這件事都不該在這麼重要的場合上說,這不是打皇上的臉嗎?
皇上希云子姝回到蕭家,卻執意要黎雪做正妻,真不是蕭夫人腦子里裝了什麼。
貴們討論的事跟云子姝無關,也沒留下來看熱鬧。
回到公主府之后,對冷月吩咐了一聲:“關注著蕭家向,本宮對后續發展很興趣。”
“是。”
冷月對蕭家后續發展也很興趣,估計今日去蕭家參加壽宴的人都興趣。
傍晚時分,消息出來了。
“聽說蕭家后來真的找了個大夫過來,證明黎雪有了孕,蕭云衡認定這個孩子不是自己的,但蕭夫人則認為自己的兒子魔怔了,堅決不同意他休黎雪,后來大將軍一氣之下把蕭夫人一并休了回去。”
云子姝詫異:“蕭夫人也被休了?”
冷月連連點頭:“事鬧得太嚴重,朝中同僚都在看好戲,蕭云衡脾氣發之后說要休了黎雪,可那蕭夫人就跟吃錯了藥似的,死死地護著黎雪,指責蕭云衡是中了邪,還說黎雪本沒有懷孕。”
“蕭云衡大怒之下命人來了大夫,大夫診脈之后,確定黎雪當真有了孕,抵賴不掉,蕭云衡當時那個臉難看的啊,嘖。”
“這還不算,蕭夫人死活不同意兒子休了黎雪,蕭遠霆失控暴怒之下,竟直接把蕭夫人也休了,于是現在的況就是大黎氏和小黎氏一起被休棄下堂,徹底了笑柄。”
云子姝沉默著,父親和兒子一起寫休書,還真是自古有。
冷月意猶未盡似的,嘖嘖兩聲:“蕭家今天上演的戲碼真是彩極了,屬下都不知道原來大家族里還可以發生這些奇葩的事。”
關鍵是世家宅縱有再多奇葩事,大多時候也都是關起門來不外傳,畢竟家丑不外揚嘛,可蕭家今天卻是出盡了風頭。
皇帝,太子,皇子和滿朝文武都看到了他們家上演的大戲,蕭家父子的臉丟得干干凈凈,只差沒把服任人觀賞了。
“蕭云衡這輩子只怕都忘不了今天發生的事。”
冷月給云子姝沏了茶,“對了,聽說有幾個大臣當時臉就不太好看,說蕭將軍治家無方,無法再服眾,請求皇帝撤了他大將軍的職務,收回蕭家兵權,另擇他人執掌兵權。”
云子姝走到花廳里坐了下來,看著園子里繁花似錦,心舒暢,眉眼都忍不住泛起了幾分笑意。
“真是一出好戲。”云子姝托著腮,聲音沉靜慵懶,“果然讓蕭云衡和黎雪回家是對的,你看,這烏煙瘴氣的一幕要是發生在本宮府里,多影響心。”
冷月笑道:“那不可,殿下英明。”
司滄沉默地站在一旁,目時不時地落在云子姝側,見高興,眼底亦褪去了幾分冷意,而多了幾分溫之。
“太子今天很安靜。”云子姝喝著涼茶,眼前浮現云宸坐在廳中不發一語的樣子,“他往常最能嘶吼,今日倒是安分了許多。”
“或許是蓮月姐姐的功勞。”冷月猜測,“雖然屬下對蓮月姐姐的手段一無所知,但確實擅長拿人心,尤其是男人。”
云子姝嗯了一聲:“蕭家的事還沒結束,等著看看戲吧。”
冷月福了福,“屬下去給殿下端一些瓜果過來。”
云子姝沒說什麼,冷月就退了出去。
“殿下。”司滄沉穩開口,“需不需要讓首輔添一把火,徹底除了蕭家?”
云子姝沉默片刻:“先靜觀其變,看看父皇的態度再說。”
“是。”
司滄沉默地站在一旁,看著花園深,素來冷峻的臉看著平和了許多。
“司滄。”云子姝忽然開口。
司滄垂眸:“殿下。”
“你是不是很高興?”
司滄微怔,目落到臉上,緩緩點頭:“嗯。”
高興。
“為什麼?”
“因為殿下從此跟蕭家再無任何關系,徹徹底底地一刀兩斷了。”司滄語氣低沉,并不做毫掩飾,“屬下覺得這樣很好。”
云子姝角微揚:“我也覺得這樣很好。”
“除了跟蕭家徹底了斷,今日皇上也是真的怒了。”司滄聲音溫,“殿下怕嗎?”
“沒什麼好怕的。”云子姝嘆息,帶著幾分散漫,“父皇接下來需要應付蕭家這一團爛攤子,暫時應該沒空把力放在本宮上——就算他如何震怒,也總該分個輕重緩解。”
等他父皇有空對付,云子姝難道還想不出應對之法?
況且還有司滄在。
云子姝抬頭看了一眼這個像是影子般強悍忠誠的男子,抬手道:“別總站著,坐下來喝杯茶。”
司滄沒有拒絕,恭敬應了聲是,就在云子姝對面坐了下來。
并非想越矩,就只是喜歡這種跟坐在一起閑聊的覺,或者哪怕不說話,就這麼坐著。
有他,有。
便讓人足夠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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